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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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01-01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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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原谅我之前的失态，现在情况又有了变化，我听到了有人走近的声音。

我得感谢辅助电脑，只需要稍微花费一点精力，就能输出相当详细的文本记录，不用劳神遣词造句。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了，我和他只隔着一扇气密门。我本能地压低身体，避开门上的玻璃窗。

环顾四周，找不到任何能充当武器的东西。我也许应该躺下，假装...

[气密门开启]

[检测到无线网络]

[正在连接无线网络]

女性声音：舰长您醒了。

当前用户：舰长？

女性声音：是的，舰长，5分钟前，舰载主心智出现...

当前用户：我是谁？

女性声音：您是…舰长...

当前用户：全名

女性声音：李林·斯坦尼尔·杨…

[无线网络连接成功]

当前用户：…李林...

女性声音：5分钟前，舰载主心智出现异常，持续发出大量互相矛盾的推力调整和机动指令

当前用户：…斯坦尼尔…

女性声音：导致船体姿态无法稳定，如果状况继续恶化…

当前用户：…杨…

女性声音：可能引发结构失效…

当前用户：这不是我的名字，我没有任何印象，我到底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时间已同步 2077/10/15 03:34:15]

女性声音:?舰长，您的精神状态不佳，请问是否需要执行辅助稳定程序？

当前用户：闭嘴你个”类人“，我虽然失去了大多数记忆，但还是认得你左脸上的标记，萨沙工业66型。现在我以人类身份质问你，回答我的问题，立刻，马…

[爆炸声]

女性声音:?舰长，当前是紧急状况，请相信我。请您立刻前往最近的控制终端，使用舰长权限，断开舰载主心智的连接。

干，这一声爆炸的确有些不妙，尽管听声音并不是很近。

瞬间的震动让我一下子没站稳，跪了下来，脑子也清晰了一些。它提到了舰长、反应堆什么的，这里应该是一艘飞船了。

它要我做什么来着？恩…断开主心智的连接，看样子只能照办了，况且跟一个类人争论也没有任何意义。

我点头同意，它转身示意我跟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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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7-10-15 0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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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是一个更大的房间，另外还并排着四个一模一样的气密门，面对着同一面墙。我在最里面那一间，其他的门全部都紧闭着。从房间的布局来看，我待到发疯的那个地方应该是一个“休眠舱”。

话说休眠技术真的成功了？我到底睡了多久？

我扶着墙，跟随着那个类人的脚步，抵抗着不规律的加速度，艰难地往前走。另外四个休眠仓也亮着灯，灯光透过玻璃窗在墙上打出了一个个圆形的光斑，但我没敢侧脸看过去。里面躺着的，或者说挂着的，恐怕都是尸体。

前面是一道已经打开了的大门，上方的标志牌写着“休眠区“三个字，印证了我的猜想。之前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的淡蓝色光就是从这个标志牌发出来的。

大门外的灯光非常亮，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走出去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乳白色的墙面，四个角也有一些坡度。天花板上每隔一米就有一盏灯，整个走廊亮得像起了一层雾一样。走廊一侧是各种各样的门，另一侧是巨大的舷窗，在刺眼灯光的反衬下，舷窗外一片漆黑。这艘飞船到底开向何方？

那个类人径直往右走，我也紧跟着。这时我才发现休眠区的大门是向外开的，没有窗户，并且异常的厚重，估计能抵抗上千个单位的辐射量。在不规律的加速度作用下，大门也在轻微地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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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7-10-15 0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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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扶着墙，走得踉踉跄跄，那个类人倒是健步如飞。

终于，我们来到了一个控制台面前。

女性声音：舰长，请您把左手放在…

当前用户：我知道怎么用这玩意，不要碰我，类人

我还是不太信任眼前这个类人，天知道这它做的这一切是出于自主判断，还是谁给它下的命令。

这是一个常见的控制台，我把辅助电脑压在识别区域上，滴的一声响过，屏幕亮了起来。

恩…常见的?Plan81 系列操作系统。

我用辅助电脑发送指令，列出所有已经载入的模块，然后断开了 infra.coremind 这个模块的连接。

这应该就是主心智模块的名字了，我瞎猜的。

[警报声]

本地广播：所有人员请注意，主心智模块已经离线，正在切换到半自动模式。

还好，猜对了

灯一下子全部熄灭了，船体也停止了晃动，黑暗和寂静充斥着整个走廊，只剩下那个类人的眼睛闪烁着幽蓝色的光。

我下意识地盯着它的眼睛，渐渐地，它的脸庞也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左脸上的蝴蝶标记也泛起了荧光，变得越来越清晰。

它一动不动，我就这样和它面对面站着。

呵，类人。

当年，人工心智研发成功的消息让无数人激动万分，连我们那个破败的小国也在庆祝所谓“人类之子”的诞生。当然，类人的确完成了赋予它们的使命。它们让数量锐减的人类从最后一批所谓的”无法替代的工作“中解脱了出来，新的社会结构得以形成。十多年的时间里，也没有出现过类人违抗命令的事情，毕竟只是没有灵魂的虚假的心智。

但是，我所期待的，是真正的进化，真正的”人类之子“，而不是眼前这种，披着人皮的机器。

没有指令，它们就只会站着，一动不动。

通往深空的大门已经锁紧了，与其这般苟延残喘，不如更加激进一些，重新批准侵入式人脑实验，虽然可能会有牺牲者，但总好过...

…恩...人脑实验…那股违和感…

先前感受到的那股违和感又一次占据了我的身体，那种仿佛正在从梦境中挣脱出来的撕裂感，压得我喘不出气来。呵呵，真特么讽刺。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嘲笑别人。

我把视线重新聚焦到眼前这个类人的脸上，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后脑勺

它在笑?

当前用户：你在笑什么

女性声音：好漂亮

当前用户：什么？

背后？！

她直直地伸出手，指向我的背后，我攥紧拳头猛地转身，面前却只有舷窗。

窗外...

是一片璀璨的星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