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声

第30章 心声

自从在这个时代醒来，陈思凝仿佛变得格外有耐心。而且无论是面对谁，她总是可以坦然处之，淡然的让人看不出丝毫情绪和她内心的真实。

“近日大皇子与你二姐走动的甚是频繁，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景晨风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便将茶盏握在手中把玩着，面上的表情很是玩味。

“大皇子？”正沉浸在自己思绪的陈思凝微微一愣，沉思了片刻之后轻声回应道:“回禀王爷，我也已经许久都不曾见过二姐了，并不知道她最近的动态。”

景晨风之所以问她的看法，不过是想要摸清楚她们丞相府的心意，所以陈思凝自然是要立刻撇清自己与陈柔敏的关系，即便是她们并没有什么交集。

“本王知道，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景晨风闻言，微微勾起唇角，面无表情的脸也悄悄爬上一抹浅笑。紧接着，他的视线便扫过了陈思凝的脸庞，见到她有些紧绷的身体，轻声道:“你不用紧张，本王与你暂且还算不上敌对，你大可以放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哈？”陈思凝惊讶地看向正在描摹着茶盏壁上花纹的男子，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地猜中自己的心思。不过片刻之后，她便恢复了原样，轻声对景晨风说道:“我明白王爷的意思，但是还请王爷放心，相府二小姐并不代表整个相府，因此相府与大皇子并不是那种关系。”

陈思凝虽然不曾涉及过皇室的斗争，但她大概还是要知道如今谁更加得皇上的喜爱，而谁又因为好高骛远、见识短浅而被皇上厌恶。因此，比起大皇子，她更加愿意与战功赫赫的晨安王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如今的皇上还处于壮年时期，而大皇子却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躁动，而他的野心也已经让他将他的眼光放到了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上。可是他却没有想过，打下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下的男人，到了老年又怎会如此愚笨，连他的这些小伎俩都看不出来，不过是因为他如今的动作还不成风气，皇上还不想彻底粉碎两人之间的父子关系而已。

“如此便好，否则本王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丞相大人了呢！”景晨风轻笑一声，然后伸手替陈思凝换了一杯热茶，然后垂眸低声道:“说实话，本王并不希望同你为敌，毕竟与不知来历的人为敌是件很危险的事。”

听到景晨风的话，陈思凝瞬间愣住了，她看着景晨风的眼里瞬间划过一丝慌乱。在这一刻，她向来平静镇定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就像是被人窥探了内心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女子一般。

她分明隐藏的很好了，为什么会被眼前的这个人发现？还是说他只是觉得我跟以前不一样，只是在怀疑试探我？在这一瞬间，陈思凝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假设，可每一种都假设都是希望自己的秘密不要被他察觉出来。

“思凝愚笨，听不懂王爷所言之意。”陈思凝反应了许久，终于从一片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微笑着看向景晨风，然后轻声说道:“思凝不才，不能真的帮上王爷什么，不过相府内的各人的动向还是可以替王爷留意的。”

陈思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转移景晨风的注意力了，只能随意找了她觉得他会感兴趣的话题。

可是，事实往往比想象残酷的多，她只见大名鼎鼎的晨安王就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脸颊，半晌之后才悠然出声道:“我知道，不过方才的话也是相当认真的。”

刚刚整理好思绪的陈思凝不过一刻便被他一句话打回了原型，心脏扑通扑通一直跳个不停，可是面上又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生怕他再发现自己的异常。可即便她再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景晨风还是可以看穿她的心思，只是他都没有再揭穿她。

陈思凝回到相府时，门外刚好有打更人经过，嘴里不停地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自从她醒来以后，还从未亲耳听过打更的声音，要知道她以前跟母亲看电视的时候，最喜欢跟着打更人叫喊了，如今可以亲眼见识了，她自然还是有些欢喜的。

第二日，老夫人一大早便让琉璃过来唤陈思凝过去，虽然不知道这次又是所为何事，但她还是快速地收拾好自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一个时辰之后，陈思凝再次从慈宁堂出来时，面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就连跟在她身后的菡萏也格外的欢喜。

方才在慈宁堂内，老夫人因为翻新倾华苑的事情同她商量了一番，主要就是问她还需要些什么，还说不论她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同工人说，一切事务都由她自己决定。

当两人回到水云间时，外出置办东西的水卿已经回来了，正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但是当陈思凝进了中堂，她便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手里还拿着一封麻黄色的信纸。

“小姐。”水卿对着陈思凝微微一拜，然后有意无意地看了菡萏一眼，便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

“菡萏，我有些饿了，你去做些点心来吧！”陈思凝睨了一眼深埋着脑袋的水卿，然后抬头对着菡萏轻声说道，面色依旧温润如水。

菡萏不是没有看到水卿的目光，因此她心里终归还是有些不满，可是她却还是不能违背陈思凝的命令，只能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朝着厨房的方向过去。

可是，走在去厨房的路上，她还是忍不住心头的失落。她觉得分明是她最早跟着自家小姐的，可是为何现在她却是多余的那一个？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菡萏不能知道的？她是我的贴身丫鬟，为什么还需要让她回避？”陈思凝接过水卿递过来的信纸，然后眯着眼睛抬头看向水卿，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回小姐的话，王爷不希望其他人知道您二人之间有联系，若是被大皇子发现，相府和小姐陷于不利的境地。”水卿依旧低着头，说话的语气也很恭敬，只是那张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恭敬，反而还有一些不满。

“既然如此，看来我还需要同王爷再商议一回，毕竟菡萏是我的贴身丫鬟，时间久了她必定会发现。”陈思凝瞟了一眼水卿面上的表情，眉间慢慢染上一抹笑意。随后，她停顿了片刻，对着水卿轻声说道:“水卿，女子心仪男子没错，可是有些人注定不是我们该思念的，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劳累，乏力。”

陈思凝向来善于揣摩他人心思，水卿对于景晨风的感情自然也瞒不过她的眼睛。可是，景晨风这个人太过危险，水卿毕竟是照顾过她的人，她还不想她因为永远得不到的色而受到伤害。

“奴婢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水卿听到陈思凝的话，明显的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轻声回应了她的话。紧接着，她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支笛子，对着陈思凝轻声道:“小姐，这是王爷让奴婢拿过来的，说是送给您的生辰礼物。”

陈思凝的手微微一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水卿。然后犹豫了片刻，才伸手接过笛子，对着水卿轻声说道:“替我谢过王爷。不过，我方才的话也是真心的，你自己好好想想，莫要到了最后伤了自己。”

景晨风在陈思凝的眼中，就是一个永远不会表露情绪、格外危险的人，因此她并不想同他走的太近。可是，如今因为刘姨娘的缘故，她又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

“小姐，你可知为何奴婢会心仪王爷？”水卿见陈思凝如此，也不再掩藏自己的心思，抬头直视着陈思凝的眼睛，然后自顾自地轻声说道:“奴婢很小的时候便被父母抛弃了，若不是王爷将奴婢带回王府，恐怕也不会有如今站在小姐面前的这个人了。”

“可是水卿，你问问自己的心，你到底是真的喜欢他，还是感激他，有些人是会将两种感情混淆的。”陈思凝想了想，最终还是轻声对水卿说道:“我希望你可以看清自己的心意，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迷失了最纯真的自我。”

“奴婢明白了。”水卿闻言，低头沉思良久，紧接着抬头看向她，轻声说道:“奴婢会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不会枉费了小姐的一片苦心。”

女子向来是容易受感情支配的，她们可能因为一场爱恋而变得恐怖，甚至可能因此迷失最初的自己，变得心狠手辣、不顾一切。

再聪明的女子在不曾邂逅爱情的时候，都知道爱是一场局，可再聪明的人，也只能做个局外人，无法真正知晓局内的情况。可是当她过尽千帆，抵达那个久违的渡口，却不知，流年偷换，岁月河山早已物是人非。明知是飞蛾扑火，可她还是不管不顾地纵容自己，知道在最绚烂的时候灰飞烟灭，化作一地砖雪，终肯作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