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感觉有些委屈,明明是他的脚步太快,她这个小短腿跟不上,怎么反过来却怪她?
君墨时见她委屈的小表情,想发火的,却发不出,最终化成悠悠地叹息,将女人揽入了怀中,手掌抚顺着她的发丝,“不该对你这么凶。”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他走得太快,她就说啊,说出来后,君墨时总不能还保持那样的速度吧?
也不知是不是昨天住在同一个帐篷内,相拥入眠的缘故,现在面对君墨时的拥抱,她竟觉得理所当然?
不排斥,甚至有点安心。
“跟着我的脚步?恩?”君墨时最终松开双臂,眸底夹杂着谨慎道。
苏雪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君墨时这次的速度放低了很多,脚踩在软泥上,有着深深的印记,这次她不再迷失方向了。
背着一堆东西回来的时候,发现帐篷外,熄灭的火堆旁,有道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在用树枝撩拨着灰。
苏雪看到轮椅的瞬间,几乎受到了一万点的惊吓,从男人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君墨时眉梢微敛,也不在意苏雪的反应,而是将视线放在海浪映衬的轮椅上的男人身上。
他怎么会在这里?
待俩人走近后,裴左然才扯动唇角,瞥了眼单独的帐篷,笑容夹杂着嗜血,“小叔可以解释下,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苏雪倒抽了口冷气,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裴左然……
宛如地狱走出来的撒旦,浑身都透着冷厉的气息。
苏雪干咳了俩声,想打破这份沉静,却发现比之前还更为静谧了,只听得到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
她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她昨晚,确实和君墨时睡在一个帐篷内。
君墨时脸色不改,淡淡地瞥了眼那双人帐篷,才勾唇反问:“怎么沐小姐没跟来?”
“她跟来做什么。”裴左然浓眉拧成团。
“她不是你的红颜知己吗?”裴左然走到哪儿,沐细软就跟去哪儿。
裴左然抿着双唇没说话。
君墨时笑意更深了,“你坐的轮船?”
笑不达眼底。
他已经在这期间,给裴左然和沐细软创造了机会,但裴左然依旧跟着他们来到了M国,说明了什么?
裴左然对小雪的感情,远比他自己想象的来得深。
这,并不是个好兆头。
“小叔,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未婚妻,会和你单独待在这座无人岛上,还睡在一个帐篷内。”裴左然难以发现,自己磕在轮椅上的指腹一直在小弧度颤~抖着。
“她想散心。”君墨时顿了下,又补充道:“而我每次来M国,散心的地方,只有这里。”
有些事他不屑解释,但照现在的情形,国内的事并没搞定,若他不解释,会给小雪带来麻烦,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来这里散心?哈,睡在同一个帐篷内?”裴左然的腔调已经变了,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犹如看到老婆出墙而炸毛甚至无理取闹的老公。
君墨时眸底深色微沉,“怀疑自己亲叔叔?”
“您这么说,我当然不敢怀疑,只不过,小叔,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有什么话,还是等回国再好好商量吧。”说完,裴左然便对身后的男人招了招手,后者心领意会地点头。
没会儿,无人岛上空便出现直升机,降落的刹那,裴左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叔,还有架直升机是为你们准备的,咱们回别墅再谈吧。”
俩人的单独相处,宣告破裂。
等到苏雪和君墨时回到别墅后,发现不仅有裴左然在,还有沐细软和牧冬也在。
君墨时对苏雪道:“你先去洗个澡。”
“可是……”
“听话。”
苏雪扫了圈客厅的几个人,才抬脚朝浴室走去。
在无人岛上过了一天,感觉全身粘着沙,她反复冲洗了好几遍。
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小叔叔又是怎么跟他们谈判的,说了什么,能搞定吗?
她穿戴整齐后,头发湿哒哒地靠在洗手间门口,想听什么,却什么都听到。
反而是节奏有序的敲门声,吓她一跳。
她掏了掏耳朵,没好气道:“谁呀?”
“还在洗吗,小雪?”君墨时声线低沉。
苏雪迫不及待地拉开浴室的门,然后凑着脑袋,绕过君墨时的腋窝,左右看客厅里那几个人。
见她这举动,君墨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无可奈何地勾起唇角,“他们都走了。”
“都走了?”苏雪不可置信地缩回脑袋,对上君墨时的笑容,微微一愣,才道:“怎么就走了?裴左然就这么放过我们了?”
“放过?”
苏雪这才改口道:“好吧,是放过我。”
“谈不上放不放。”君墨时睨了眼她湿润的发丝,从浴室取出浴巾,替她擦拭着发梢,一边道:“我们是清白的,他们拿不到实际证据,不敢做什么。”
苏雪深吸了口气,“你的意思是,裴左然一直盯着我们?”
“恩。”看着女人气鼓鼓的小眼神,君墨时莞尔一笑,指腹刮了刮女人的鼻梁,又道:“他和沐细软,你就没怀疑过?”
苏雪微微一愣。
不会吧,在A市,俩个人就顶风作案?
呃,不太可能啊,上次她和裴左然被喂药,也没见裴左然有反应,她当时还怀疑裴左然是不是有隐疾来着。
苏雪摇了摇头。
面对女人任旧担心害怕的小眼神,君墨时笑了笑,“身正不怕影子斜。”
确实,只是他一方面的爱这个女人而已,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君墨时隔着浴巾揉了揉女人的脑袋,他都没说裴左然和沐细软之间有什么,这个侄子反过来先职责他们?
啧,也得看他这个侄子有没有胆,敢怒不敢言的纸老虎罢了。
他现在担心的是什么?
国内进展可能不顺利。
A市。
裴老爷子杵着拐杖,用手帕捂着鼻头,扫了眼血泊,才道:“都处理干净了?”
“好了,老爷子。”
“他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抢不到的,就来偷。对了,左然到了吗?”
“到了,不过被赶出去了。”
“恩,先这么着吧,等他们回来再说。”
“好的,老爷子。”
苏雪晚上睡得并不安稳,总觉得事情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君墨时为什么非得让自己去那片岛屿上?如果不是裴左然的出现,他俩还会待多久?还有,裴左然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在无人岛上的?
裴左然不是怕坐飞机吗,又是怎么克服这个困难坐的直升机?
层层解不开的谜团,像苍蝇样在耳畔嗡嗡地,吵得她更加难眠了。
她起身刹那,顿感口干舌燥,便下床,去一楼找点水喝。
谁知道君墨时没睡。
他背斜靠在阳台门框上,借着月色,她瞧见男人摇晃着手中装有红色液体的高脚杯,浑身透着异于军人的优雅。
他嗓音低沉,覆满磁性,“是吗?失败了。”
“呵呵……”
失败?
难道君墨时在他们登上无人岛的时候,筹划好了什么,为了避免嫌疑,才上的无人岛?她出现在这里,是个意外?
不,准确的来说,一切都是君墨时筹划好的,这次只要成功,那么他便可以随心所欲,失败的话,他在裴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叫苏雪的女人,才这么做的。
可惜,这个女人永远不知道,他每天得忍受多大的折磨,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碰她。
苏雪低头看了眼光着的脚丫子,起床的时候,精神有些恍惚,忘了穿鞋,或许是她蹑手蹑脚不想叨扰他睡觉的缘故吧,误打误撞地听到了这些,还没让对方发觉自己的存在。
失败?是君墨时部队的任务失败了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苏雪不知道的是,当他们回国后,裴家对君墨时的态度,会发生细微的变化,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仅休息了一天,苏雪便被以短信形式发来的日程,吓得吃不下饭。
这是什么意思?
这训练也太过分了吧?
苏雪挨着将一个上午的行程对着君墨时念完,口干舌燥地喝了杯水后,才义愤填膺道:“这是不当人啊不当人,这行程从早上六点排到晚上十一点,中午就一个小时休憩时间,这不是累死人吗?”
“第一,好像有俩个?”君墨时突兀问道。
苏雪愣了愣,紧跟着点头。
君墨时:“你说说,那个人的基本信息。”
“从小就是天才,家境也不错,再经过名师的指导,拿过大大小小不少奖状。”苏雪简化道。
“那么你呢。”君墨时毫不客气地问道。
苏雪摸了摸自己鼻头,“在校大学生,没有任何奖项记录……奖学金算不算?”
“你觉得有可比性?”
“没有。”
为了不打击这个女人积极性,君墨时插了个茶几上托盘内的水果,奖赏般地递给苏雪,“不过你的画很有灵性,既然他们看上,那必然是你有可塑造性。”
苏雪总算长了点气势,“谢谢小叔叔安慰我。”
“不算笨,知道是安慰。”
“……”苏雪腮帮子气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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