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在君墨时给自己准备的绘画房内作画,听到动静刚抬脚走到门口,门便被野蛮地撞开了。
紧接着便是刀片朝自己脖颈处划来,令苏雪猝不及防挨了下,也幸好只是破了皮。
苏雪摸了下被划开口子的脖子,视线落在来人身上,这才看清对方究竟是谁,许素!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该在阁楼的吗?”
但对方并不打算回答苏雪的疑惑,而是举起手中的刀片,继续朝苏雪袭去,嘴里还叨叨一些苏雪听不清的内容。
也幸好苏雪在经过岛上的事情之后,有自保的能力,面对突然袭击的许素,能避开要害,但绘画室都是她的杰作,不能让这个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的女人给毁了!
苏雪将许素制服了,并在对方手腕上主动划了俩刀,直到对方痛苦的呻~吟,苏雪才放松了点反压住对方手臂的力道。
她凑到许素耳畔,才听到对方究竟在嘀咕些什么,“只要杀了你,杀了你,他就会伤心,杀了你……”
苏雪不确定许素是不是找错了人,现在她根本就是没人爱的女人,就连君墨时对她也是出于道德所在,所以杀了她,谁会伤心?
“许阿姨,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许素猛地回眸,冲着苏雪喷口水道:“没错,就是你!苏雪!我要杀了你!”
“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杀我?”苏雪纳闷地反问。
想不到许素疯都疯了,嘴~巴还这么牢靠,“都是你,全是你的错,都是你,我要杀了你……”
之后,苏雪,未能从对方口中套出完整且有逻辑性的话。
逐渐的,苏雪最终放弃了与许素交谈。
“苏小姐,夫人不见了,你没事吧?”咚咚敲门声后,便是佣人的询问声。
苏雪思虑片刻,才道:“夫人在我这里,你们别进来,我把许夫人送出去。”
这绘画室的底稿没有公开过,原本她以为裴家的佣人有多牢靠,没想到连个疯子都关不住,或许是有人刻意放出来为难自己的也有可能,为了避免这种有心人提前曝光自己底稿,最好是她将人送出去。
苏雪将门打开一条缝,直接将许素给踹了出去。
许素双掌着地,手腕处的伤口刺激着许素的神经,顷刻,她便哀嚎哀叫起来。
苏雪将绘画室门关上后,才逮住一个佣人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许阿姨不是被关得好好的嘛?为什么会突然跑了出来?”
“是送饭的女佣被打晕了。”
秦妈一直如忠犬般,即便许素疯了,也守护在许素左右,见许素这么狼狈地被踹出绘画室,手腕处还被划开了伤口,鲜血侵满了掌心,秦妈怒得顾不上身份,指着苏雪鼻尖就开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夫人就算是疯了,也是裴少爷的亲生母亲,你敢动我们夫人!当心我告诉裴少爷,让你滚出裴家!”
搬出裴左然来?
苏雪居高临下地望着秦妈,双手环胸有些倨傲道:“既然裴少爷这么心疼许阿姨,那为什么在许阿姨疯了后,不问不顾,甚至将人关在阁楼里?秦妈,你要威胁人,至少得找个让人能信服的理由吧?”
“你!”
苏雪也不是欺软怕硬的那种人,知道做人留一线,若真的和秦妈耗下去,许素的伤口可能处理起来很麻烦,便对佣人道:“你们搀着许阿姨先去料理伤口吧。”
“用不着你假好心,夫人的伤口我会帮夫人清理!”
“呵,我要真是假好心,许阿姨还能有呼吸地站在你身侧?”
秦妈呼吸一窒,望向苏雪的瞳孔都徒然缩紧。
苏雪勾唇笑了笑,觉得威胁人还满有意思的,反正也解释不清楚,还不如用威胁堵住秦妈的嘴,“小叔叔是做什么的,秦妈不用我多说吧?以前我经常跟在小叔叔左右,秦妈你难道就能保证我双手不会沾染什么?秦妈你可得小心护着许阿姨了,呵。”
秦妈只好拖着许素狼狈地离开了。
总算那对主仆走后,苏雪才对佣人道:“好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吧。”
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苏雪才将自己又重新关进绘画室内,回想着刚刚的画面,她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笔再继续作画了。
为什么疯了之后的许素,对她有非沙不可的心呢?按理说裴季礼已经走了,若许素真的有那么爱裴季礼,应该一起走,总之不可能是疯了后对她有杀意才对,她可和裴季礼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左右得不出思绪,苏雪只好将绘画室反锁了,然后出来散散心,谁知道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阁楼附近。
只要她一抬眸,就能看到紧闭的阁楼大门,静谧得跟刚刚闹腾的场景格格不入。
许素又安静下来了?
苏雪刚抬脚,肩膀一沉,自知被发现的苏雪,一张苦瓜脸转身,就对上君墨时那张平静的隽脸,“回去。”
男人的嗓音异常平稳沙哑。
苏雪嘟哝着唇~瓣,“你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君墨时与她十指相扣,拉着她径直离开,好不容易远离了阁楼,苏雪才开始挣脱君墨时的束缚。
君墨时也没有阻止她的行为,放开她手后,才回眸瞥了眼她,“以后离嫂子远点,嗯?”
这哪儿是询问她的语气,明明是命令的态度,好似她只要不答应,她的画廊啊,她的弟弟啊母亲啊,都得栽在他手心里。
她好像被他把住命脉,只能乖乖顺从。
苏雪点了点头,知道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愿意对自己说,便聪明地什么也没问,转移话题道:“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听他们说,嫂子伤你了?伤哪儿了?”说着,指腹便点着她,示意她在原地打个圈。
这个男人的言行举止,都跟在逗小狗似的,好像手中有个托盘,示意她叼回来……
苏雪满头黑线,“我哪里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嗯。”君墨时顿了几秒后,才又道:“没受伤?”
“……”
苏雪刚想回应没有,君墨时已经抽出兜里的军刀,照着她手臂的地方划下一刀。
苏雪眨巴了下眼睛,良久才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啊!君墨时,你是不是有病!”
她总算发现了,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总会受点伤,大概是和他的职业有关吧,这点她不怪他,但现在更好,这个男人直接成了伤她的人!
苏雪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谁愿意嫁给你,谁嫁!画廊是吧,我还不要了!谁爱要谁要!”
她还真不奉陪了!
苏雪本来就是个急躁性子,自从认识君墨时后,性格才逐渐收敛,现在,君墨时总算将她原本的性格暴露了出来。
见苏雪抬脚便要离开,君墨时收好军刀后,才拽着她的胳膊朝一楼走去。
她的力道不如他,见他拽着她一言不发,苏雪主动问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包扎伤口。”君墨时言简意赅地回道。
苏雪再度被刺激到了,“我看你是真的有病!刚伤了我,现在又迫不及待地想给我包扎伤口!”
见男人不为所动,苏雪低头咬牙,泄愤地朝男人胳膊上袭去。
君墨时闷哼一声,总算顿住了脚步,回眸一看,女人洋洋得意地看着自己得意之作,他眸光逐渐加深道:“你伤了嫂子,若你不是出于自保,他们会找借口驱逐你。”
这是唯一留下她的方式。
“哦,那就驱逐吧,反正我算是待够了,以前裴家虽然很多人欺负我,但至少有朝气,现在阴阳怪气的,光待着就很难受。”苏雪有些心烦意乱,“还有,主动找麻烦的是许素,为什么最后反而我也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你伤了许素,这就是原因。”
苏雪眉梢微扬,之前她听从这个男人的话,不去寻找真相,但这种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被蒙在鼓里的感受,真是太痛苦了。
“非得她割破我的喉咙,你才满意是吧?还有,谁说我没伤口?”苏雪摘掉脖颈上的丝巾,由于伤口太小,血液也不多,已经开始结痂了,只不过横在雪白的脖颈中间,显得有些突兀难看罢了。
苏雪指着脖颈上的伤口道:“这不就是伤口吗?还需要你亲自加上一道?”
君墨时揉了揉眉心,“苏雪,我们有不得不待在这里的理由。”
“什么理由?”
见女人目光灼灼,大约是这几天她作画坏了心智,再加上许素的事,让她心烦意乱。
君墨时揉了揉她长出发丝的脑袋,才道:“你弟弟的失踪,可能与裴家有关。”
苏雪气焰在听到男人这句话后,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她对上男人那双冗长的黑眸,知道他不可能拿这种事和自己开玩笑,这么说来,苏城是真的有消息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先给你包扎伤口,然后我们再细聊,嗯?”
苏雪顺着男人的话,顺势傻愣地点头。
只要有苏城的消息,聊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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