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过于激动漏了痕迹，她淡淡道：“好歹你曾经也是救过她的女儿，在那样的情形下，难道她都不肯开口劝阻一下。万一何千一直纠缠你怎么办？”
莫函瑜虽然心中隐隐约约有些异样，但她也只当母亲是太过关心自己，“妈，我又不是人家的女儿，你以为她会像你一样这么护着我啊。”
听到莫函瑜这样歪打正着的话，林凡心底猛地一跳，眼眶立刻就湿了，但她可以转头掩饰住了。
这个傻女儿终究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林凡知道，所以更加心疼。心疼她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对待，一个母亲到底怎么会如此厌恶自己亲生的孩子？
因为怕被莫函瑜看出痕迹，这场质问终于就算是这么过去了。但林凡仍然觉得心中有气，她至少还是要替女儿问上一问的。
次日，便是周末。
左霖枫还在临城，没有回来，莫函瑜决定隔天便去找他。
窝在家里看了大半天的电视剧，她终于还是决定去市中心广场的咖啡馆坐一坐，好洗涤这些天心中的积尘。
毕竟，她还是期待着自己能以一副完美的状态，去见左霖枫。
市中心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林凡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女人，终于慢声道：“你变了。”
“是，我是变了，能不变吗？不过你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看来莫振华这些年，着实是待你很好。”
语罢，苏眉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有些烫口，对面的林凡眼中满是失望，她轻轻皱了皱眉。
“苏眉，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也可以猜想得到，你一个人远在异国他乡。一定也是经过了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才会得到今天这样的地位。”
林凡说出这番话，语气十分真诚，苏眉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这位昔日的至交好友。
但转瞬她便低下了头，过去的所有与如今的她而言，只会是累赘甚至是不堪的证据。
只听林凡继续道：“但是，苏眉，这也不是你可以这样对待，你自己亲生女儿的理由吧？”
“不这样对她，我该怎样对她？我承认我是自私的，如今的这一切得来不易。我有一个爱我的丈夫，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而且还有尊贵的地位和权势。林凡，诚如你所说，我现在拥有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经过了很大一番曲折才得来的。
而现在，莫函瑜就是我过去所有不堪的代表，她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她如果我稍微一靠近她，就很有可能会瞬间摧毁我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你叫我还怎么去面对她？”
这一番话虽然急促，却又是字字发自肺腑，林凡听了只觉得脑海中千头万绪。
“可是，函瑜就在你面前被人欺负，挨巴掌，你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呢？这么心狠？”
苏眉冷嗤一声，“呵，我觉得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莫函瑜，甚至是你，都跟我不再有任何关系。你们是属于过去的人，而我已经彻底将那段过去抛弃，我眼底看到的只有未来。”
林凡气结，“你！苏眉，既然你这么看重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那你更应该好好对我才是，你难道就不害怕我将这所有的事都抖落出来？那样，你所谓的尊荣还有家庭不是都会被破坏掉？”
苏眉却是仰头笑开了，“林凡，你不会的！你大概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了吧？陈克志，这个男人，也就是莫函瑜的亲生父亲。我们俩这辈子已经是仇根深种，就算我不找他，他也一定会再次回来找上我。到时候，我和他一定会再次拼个你死我活。
如果，你不介意‘你’的女儿到时候，会因为发现自己的亲生父母竟然是这样的一对，而终身都活在阴影之中。那你就应该知道，这个秘密，这辈子你都不敢用它来向我要挟任何的事。”
林凡刚才也不过随口一说，就算苏眉不提，她也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可是，她的这一番分析竟然显而易见地将她逼到角落，冷酷决绝，不留一丝情面。
苏眉是真的变了，林凡终于认清楚了这一个事实。
“我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是你，苏眉，真的是你吗？”林凡竟然有些恍惚。
苏眉唇边勾起冷笑，并不答话，而是冷声道：“大家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是最好的结局，希望你不要再像今天这样联系我了。”
这几句话冷硬，决绝，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林凡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硌地生疼，内心满是不祥的预感。
莫函瑜已经在咖啡厅的窗前站了大概有一分钟了，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刚好可以将母亲面上的凝肃与诧异尽收眼底。
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的是苏眉，这真的是面对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会有的模样吗？
她们二人还在交谈着什么，母亲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可是母亲一向温婉，几乎是不怎么对人发脾气的，更何况是面对一个陌生的人？
莫函瑜心中挣扎开了，直觉告诉她，这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东西。可是，母亲既然一直对她隐瞒，那么就说明她不知道这件事最好。
如果她现在贸然闯进去，是不是会惹出麻烦？
最终，莫函瑜还是转身，决定离开。
母亲不管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她相信，这中间总是存在合理的理由。
不知不觉，莫函瑜走到了广场的一个僻静角落，她有些失神地坐在了椅子上，脑海中仍然还是刚刚目睹的画面。
茫然之中，却还是感觉到了有一道颇为强烈的视线，不知什么时候好像落在了她身上。
莫函瑜下意识地抬头，只见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即刻将头转向了一边，并且立刻起身往前走去。
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大晴天，莫函瑜却觉得自己立刻通体生凉。脊背上更是有密密麻麻的凉意仿佛能将冷汗给逼出来。
“何坤。”莫函瑜不自觉喃喃出声。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