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霖枫深望了她一眼，嘴无意识地张了张，终于，还是没有吐出一个解释的字眼。
莫函瑜面上倒也没有多余的情绪，仍然平静地提问，“宴会结束应该是有些时候了，可你现在才回来，是因为要送叶琳回酒店吗？”
左霖枫一往后靠了靠，他发现莫函瑜的问题，一个个都是他完全无法辩白的。
他甚至无法开口，无法多说一个字。他整个人完全陷进了沙发中，仿佛只有这样，心底的艰涩滋味才能得到缓解。
莫函瑜再次轻笑出声，“呵，看来是了，毕竟你一向也是有绅士风度的人。”
顿了顿，她接着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爱她吗？”
莫函瑜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在不可抑制地发抖，问完之后，她不自觉低垂下了头。
原来，自己竟然是这样害怕面对这个答案的吗？这是不是说明，自己潜意识早已经得到答案了呢？
想到此处，她反而快速抬起头，只是希望左霖枫能给她一句否定的答案，甚至是一个否定的眼神也好。
然而，左霖枫依然是背靠着沙发，他的视线落在旁边冷硬的地板砖上，并不看她。
莫函瑜的眼眶不自觉有泪意闪动，她想，他终究还是没有否认啊。
她再度低头，轻轻吸气，平复好自己的气息。
良久，她抬头，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闻言，左霖枫的脊背僵了僵，他却不敢看莫函瑜一眼。那双一向幽静的眼眸，此刻翻涌着太多情绪，他不能保证她不会看穿。
空气里流动着的除了静默，就是哀伤。
终于，莫函瑜的声音再度响起，却无比冷静，“如果这些就是你给我的答案，那我知道了。只是，莫氏现在是这样的处境，所以，我不想再传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不利传闻。”
顿了顿，她又道：“即使要分开，也拜托你给我一些时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缠着你的。而且，爸妈那边，也请你暂时不要表现出来，一切等莫氏转危为安之后，我们再做了断，可以吗？”
左霖枫眉头不自觉越皱越紧，良久，他终于转身，深深地望了一眼莫函瑜，轻点头算是同意了。
莫函瑜狠狠逼退自己的泪意，她甚至都不想再问为什么，左霖枫的心思，她终究从来都没有看透过。
但心底密密的疼，却还是提醒着她，自己此刻有多么难过。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是真的为莫氏考虑，还是不想就这么放弃左霖枫。
她只觉得头昏脑涨，脱口而出道：“我现在想一个人待着。”
一会儿后，左霖枫开口，声音异常温柔，“那我去公司。”
莫函瑜不答，只静静听着左霖枫的脚步已经走到了门那边。
突然，他的声音遥遥传来，“莫氏的事，你不要太操心，还有我在。”
面对左霖枫突如其来的关切，莫函瑜却只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滑到了爆发的边缘，她终于带着几分激动地大声说：“左霖枫，以后不要再这样对我好了，我会误会的。
你要是要冷落我，就请你一直冷落我，不要对我忽冷忽热，再让我像个傻瓜一样自作多情了，好吗？”
良久，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回音。一会儿后，终于，莫函瑜听见门缓缓合上的声音。
也就在这一刹那，一滴泪终于落出眼眶，莫函瑜自嘲地轻笑出声。
女人是多么愚蠢的啊，尽管左霖枫什么都没有否认，但是，他的一句安慰，一声软语，她竟然就会心软。甚至此刻竟然生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侥幸心，让她觉得左霖枫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路边一辆火红的跑车里，左霖楠伸手滑动着刚刚收到的照片，嘴边满是算计的笑。
这些画面中，有叶琳搂着左霖枫胳膊的，有叶琳从左霖枫车上走下来的等等。由于拍照角度选的极其刁钻，每一张照片里，叶琳和左霖枫看起来都是关系匪浅，亲密非常的，一看就存在什么猫腻。
不多会儿，他终于拨通了电话，“资料我已经给你发过去了，我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上头版头条，炒的越大越好。”
翌日，莫函瑜是被自己的喷嚏声惊醒的，她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陌生的家居布置，已经身上还穿着的小礼服，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心再次不可抑制地酸痛起来，她有些丧气地在沙发上静默着，一时之间只觉十分迷茫，找不到方向。
突然，手机铃声疾速震动起来，莫函瑜有气无力地接了起来。
“喂，姐姐，你看下今天的娱乐版新闻，叶琳竟然和姐夫一起出现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莫昕的声音听起来满是焦灼。
莫函瑜的神一下子就醒了，她愣愣道：“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莫昕的声音仍然急切，“叶琳被曝出和神秘男一同出席酒会，但照片上这个人不就是姐夫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姐夫不会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吧？”
莫函瑜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情况，勉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新闻不过是新闻，我现在就在临城的公寓里，昨晚的事我也知道。你不是最应该知道，这些绯闻八卦的真实性几乎为零吗？不要为这些莫名其妙的消息操心了。”
“真的吗？”莫昕的声音明显平稳下来，看来是被莫函瑜安抚住了。
莫函瑜再接再厉，叮嘱道：“当然是真的，这件事不要告诉爸妈，我自己会去解释清楚的。”
挂断电话后，莫函瑜立刻给母亲打了电话，她知道母亲偶尔会关注这些娱乐版新闻。所以，她要第一时间联系她，打消她的顾虑。
莫函瑜刻意做出一副异常轻松的姿态，硬着头皮和母亲聊了半天，才让她相信自己和左霖枫目前仍然相处得很好。
结束和母亲的通话后，她这才开始真正去搜这个新闻。
果然，门户网站上的娱乐版头条都是叶琳约会神秘男人的消息，更有人将左霖枫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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