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左霖枫不自觉皱了皱眉。莫氏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必定会面对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与四面楚歌的困境。他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前提点她一下？
今天的新闻发布会是由父亲出席的，她站在台下，所以看得更为清楚，这些记者一双双眼睛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忱。也对，这样的新闻，公众也不会有多大的兴趣。
“嗡……”一阵手机来电的震动音将莫函瑜惊了一下。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左霖枫，她不禁眼皮一跳。如果是之前，她此刻一定会异常开心，他难得地主动给她打电话。但是现在，她只是盯着那一直在响的手机，僵在原地，仿佛只等它停止震动。
终于，手机不再响了，她默默盯着未接来电的提示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删掉了它。
翌日，莫函瑜一到公司便发现气氛很是不一样。按理说产品的事情得到了澄清，大家就算表现地不那么兴奋，但至少也不会是这样凝重的状态啊。
而当她坐在椅子上的时候，林芳芳立马将一份报纸递到了她的面前。
莫函瑜当下便随意翻看起来，预想中的澄清报导，竟然只占了报纸的极小篇幅。而另一个衔接的大篇幅版块，竟然是莫氏产品陷入“偷窃门”的消息。
她当下如遭雷击，立刻就往父亲的办公室走去。
“爸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函瑜望着呆坐在办公桌前的父亲问道。
莫振华的声音听起来很苍老，“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何千这次是打定主意要吃掉我们莫氏了。”
莫函瑜满眼的不可置信，“他们怎么敢自己曝光这样的消息？这不是贼喊捉贼吗？”
莫振华终于抬头看女儿，长叹一声，“贼喊捉贼又怎么样？现在，舆论偏向的只会是他们，莫氏才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莫函瑜终于有了几分沮丧的了然，“爸爸，这一次我们该怎么办？”这一声像是在问父亲，其实更是在问她自己。
沉默许久之后，莫振华才缓缓说道：“先暂时停止生产这批产品吧。”
莫函瑜呆愣愣地听着父亲的回话，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在鸣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着女儿失神的模样。莫振华叹一声，“我们手头上暂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何千他们才是偷产品配方的那方。但是，我已经让律师对放出这样消息的媒体提起诉讼了。虽然可能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但这也是一种表态。”
“为什么不直接告何氏？”莫函瑜脱口而出之后，立刻就知道自己这句话是白问了。何氏从头至尾都没有发过一句声，而且，他们手头上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她喃喃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莫氏一旦停止这批产品的生产，那么，前期投入研发等成本将再也回收不了，我们拿什么来填这个坑呢？”
办公室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莫振华又道：“之前和左氏合作的项目已经回收了一部分资金了，所以，公司暂时可以维持一阵子。”
莫函瑜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可是，左霖楠不久就会全面撤资了。”
这是事实，莫振华无法反驳，长叹口气，并不作答。
中午，当莫函瑜下楼来的时候，面对的是一群来抗议的人。
“黑心企业，向消费者道歉！”
“小偷！山寨！不要脸！”
……
诸如此类的讨伐声，想必保安一定是清了多次，但见他们也没有做出多激烈的行为。所以，这才任由他们在这里了吧。
而现场竟然有媒体记者蹲守，想是不愿意错过这场热闹，就盼着搞个大新闻吧。
莫函瑜立刻警觉起来，想了想，她还是尽量绕开那群人往旁边走去。
“咦，那不是莫小姐吗？”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声。
突然，那群人眼里都开始闪起光，就像是饿狼看见了猎物似的，猛地往她身边扑了过来。
莫函瑜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被他们包围起来。
“莫小姐，你能对这次的事做一下解释吗？”一个记者模样的人将话筒使劲往她面前递，几乎都要磕到她的脸上。
莫函瑜皱眉，强逼自己立刻镇定下来，用手尽量往两边挤好为自己争取更大的空间。
她努力挺直了脊背，“好，我只有一句话，莫氏从来都只生产自己研发的产品。至于一些百分之百的假消息，我们已经对相关机构提起诉讼。而且，我相信事实永远就是事实，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你现在还敢这么理直气壮？黑心企业，欺骗我们消费者，也不怕遭报应！”
“像你们这种垃圾公司，还敢说自己不是偷的产品配方？我看就是因为是偷的配方，所以才会做不好，出问题了吧？”耳边又开始叽叽喳喳响起讽刺声。
莫函瑜觉得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都开始被人拉扯起来，她勉力想要挤出人群。但是，四周都是严严实实的肩膀，这令她几近绝望。
“滚开！滚！滚！”身旁突然响起这样的吼声。
周围夹裹她的人群，竟然不知不觉散了一些，四周响起一道又一道的吸气声。
莫函瑜下意识抬眼望去，只见林芳芳手里拿着一个还在不停滴水的拖把，并将拖把试探着对准退开的人群，还真是颇具几分气势的。
在莫函瑜与她目光相接的那一刹那，她飞快朝她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快过来。
莫函瑜旋即跨步到了她身边，又听她喝道：“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是谁派到这里来做戏的！不想逼的我们报警的话，就赶紧滚！”
人群中又想起一个声音，“好啊，莫氏的员工都是这么低素质，所以，会生产出盗版的产品一点都不奇怪！”
他话音一落，人群中立马响起一阵附和声。
莫函瑜怒极反笑，但一想到现场还有记者在，她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暗自压下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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