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这天,下起了雨。
罂粟扶着母亲的灵下车的时候,一脚踩进了水洼。
这几的时光,刘叔叔看上去老了好几岁。一个人一生之中要承受两次丧妻之痛。命运弄人啊!这个男人,别人眼中的强者,在这一天哭的像个孩子。这种疼痛,冷罂粟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回到学校的冷罂粟变的有点呆。
她的母亲并没有留给冷罂粟只言片语。那个盒子还静静的躺在那里。冷罂粟抱着它很久,终于很小心的打开它。
里面并没有特别的东西,只有几张照片还有几封信。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小时候的她,还有她的母亲,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冷罂粟想,那就是她的父亲吧?可是,为什么他看上去这么眼熟?是了,是冷振英。
冷罂粟的手一僵,冷振英,那个男人,是她的父亲吗?这绝对不可能。她的父亲,已经出车祸死了,不是吗?冷罂粟在心中否定,她的手继续翻下去,她看到的是那些她所遭遇到的事,原来,她听到的相机的声音没错。可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说是有人拿她的安危去威胁母亲?她想着拿起那些信件,只有信封,没有信的内容。
冷罂粟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母亲的生活已经很平淡很幸福了,她没有任何理由去自杀。她看了看信封上的地址。这些信没有例外的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杭州!
事情似乎变得迷离起来。她一定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枫,帮我!我想要冷振英的所有资料。你能找多少就找多少。”这个时候的她只有萧漠枫可以依靠了。
很快萧漠枫就告诉她:“罂粟,我只能找到冷振英和他的妻子结婚后的资料。他有一个在结婚前就已经出生了的儿子。”
结婚前的资料都找不到?这怎么可能!不行,她要去杭州。
“枫,我要去杭州。我觉得我母亲的死有蹊跷。我要去杭州找冷振英。”无法心平气和的当做她母亲是自杀死的。她原本的生活是那样的幸福,怎么会忽然有严重的抑郁症?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
“可是,罂粟,我想,你在去杭州之前先应该先去趟北京。外婆想见你。”萧漠枫把有点不安的罂粟按在座位上,递给她一盒奶。林楚的死的打击和这几日的奔波让罂粟看上去很苍白,很瘦弱,这样下去怎么行呢?萧漠枫很疼惜的看着罂粟。
“外婆?”她想起外婆,这个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天的葬礼大家强行将她留在了医院。她觉得,外婆真的老了,她走起路来都已经不稳当了。
“罂粟,我陪你去吧!”无论何时,他都想要陪在罂粟的身边,特别是在她最艰苦的日子里,他的身边如果没有人的话,她难过的时候谁给她肩膀?她想哭的时候谁给她拭泪?她累了的时候找谁来依靠?他不能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一切。他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忍着泪水不敢流,只能抬头看着天,不让泪水掉下来。
“嗯。”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一片白色,让冷罂粟觉得有点心悸。外婆就那样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短短的几天时间,她憔悴了,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更深了。
也许是觉察到有人来了,她微微张开眼睛。
“罂粟,来。”外婆虚弱的伸起手叫着冷罂粟。
“外婆。”罂粟趴在外婆的身上留下了眼泪,这个可怜的老人。她本来就只有一个女儿,辛辛苦苦的将她养大,看着她难过她也难过,她要出去漂泊将孩子丢给她养她都没有说什么,她幸福的家人了她很高兴,可万万没有想到,她还要看着她的女儿一点一点的离她远去。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罂粟,你的,父亲,并,没有,死。”虚弱的外婆在努力的说她想要说的话,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罂粟想,那么,冷振英应该真的就是她的父亲了吧?
“外婆,你不要说话。我问你,只要是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罂粟不忍心看到外婆如此的辛苦。
外婆点点头,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睛看着罂粟。
“我的父亲是冷振英,对吧?”外婆点了点头。看来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我上次问你我妈这几天都还好吧的时候,其实外婆已经知道我的父亲冷振英和妈妈见面了?”外婆继续点头,眼泪顺着她眼角的皱纹往下流。
“外婆和妈妈在那次之前是不知道我的父亲他还活着,对吧?”外婆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是不想罂粟看到她的眼泪吧。
“妈妈从那个时候开始变的忧虑起来的?而且,从那个时候开始,妈妈开始受到莫名其妙的来信?”外婆继续点头,然后她又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你妈妈,在前不久,说,打算,送你去,日本。”外婆拉着罂粟的手吃力的说。没想到外婆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了。
“妈妈很担心我,才觉得应该把我送到日本去?”外婆点点头。这事她听刘珝琛说过。他说,母亲有一天很忧虑的对刘叔叔说,打算送我去日本留学。可是,在她还没有做出真正的决定的时候,她就走了。罂粟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死亡。
“外婆,我要去杭州找我的父亲冷振英。我会知道母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外婆,等我回来!”冷罂粟这一去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外婆。她也许并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是她见外婆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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