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两个女人

“不会吧…”一旁的老何细语道，“那两个女人，我都认识啊！”

坐在前方的冯丽听到了，冷笑了笑。“老何啊，你就是道行太浅了，这次才中了招。你真认识那两个女人？知道她们住哪？做什么工作的吗？不过就是你朋友看上了一个，没追到，被玩弄拒绝了而已。你也不想想，为什么那么巧，你朋友就认识了一个lesbian，刚好在你喊清晨过去时，有了一面之缘。又为何会住到了509，充当了一把正义使者，又恰巧的让我们联系不上？更巧的是，那509摇身一变又成了那个外国人的女神，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了一场异常精彩的表白戏码？又在事件曝光后，立马就声泪俱下的宣布退出。你说说，如果你不是认识509的两个女人，你们会刚好坐到隔壁桌吃饭？”

老何听这么一分析，惊得头皮发麻，懵逼状的看了看也面露惊讶的玉清晨，四目相对，猛摇了摇头。

“所以啊…你还是出门带的脑子带少了。我们清晨是什么人，红得发紫，随便发条微博都是上百万点赞转发的亚洲顶级明星！有多少人想着法子的接近他啊！你这么个天天跟在身边的人，多好下手啊。你啊，还得多补补甄嬛传、宫心计什么的，再长长脑子！”

冯丽撮了撮惊滞状的老何的头，恨铁不成钢。

相比于老何的懵逼，玉清晨死凝着眉头，全身忍不住有些颤抖，因为与他互怼的女环卫工就是509的事，在场只有他一人知晓。

再稍微细想下和女人的相遇，似乎真的都很巧。他踢翻垃圾车刚好她就在场，明明年轻，就做了环卫女工，却又有钱去环球旅行，住那么贵的酒店。他避开狗仔，跳上的车，刚好又那么巧是她开的。明明昨天还是环卫女工，转身又变成了的士司机。

他乔装去找她，她一眼就看出他的目的，且并不愿帮他，反而还向他要了100张门票，作为封口的价码。

又那么精准的预测了剧情的走向。

如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精心撰写好的剧本而导的戏的话，那那个女人是有多可怕？多可怕？

玉清晨全身发憷，蜷缩着身子，死死的抱紧着双腿，出了一身冷汗，心被撕裂般的剧痛着，红着眼眶，感觉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的晕过去了。

“不，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玉清晨在心里疯狂嘶喊着，他拒绝相信，一万个拒绝相信。

“意思是，那个外国网红，也是一枚棋子？”赵晶晶恍然若误道。

“很显然啊！”李贝玩了玩自己的手指，“李顿就是翻到了那张老照片，因此有了灵感，开了个这么狗血的脑洞，花钱请了一群演员，导了这么一出戏呗！那个艾蒙，当之无愧就是男二号落！你想想，这么一炒，和咱们清晨捆绑，如此频繁的上了一波头条，还不得红到没边啊！你现在随便去哪条街上问问，有几个人不知道他这个漂洋过海来的歪果仁的！”

李贝一番总结陈词，让一众人茅塞未开，似懂非懂的新人小将们，集体幡然大悟，忍不住惊叹讨论了起来。

“那个艾蒙，查得怎样？”蒋艳冷声发问道，全场立马安静如鸡。

张海拧着眉头，回道：“以色列犹太人，家族生意做得挺大的，涉及金融、珠宝、石油、地产等，近年来主攻中国，以采购中国商品贩卖到中东为主。背景确实很厚，我还在加紧深挖中。”

“不会吧？”赵晶晶很是惊诧，“难道是那个外国人花钱雇了李顿这么做的？就为了炒作？让自己更红？可是，怎么觉得，怪怪的了？都那么有钱了，没必要吧…”

“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可能成为真正的真相啊。”李贝朝赵晶晶耸了耸肩，“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和不可预测。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是谁雇了李顿这只认钱咬人的狗，但如果换成这个思路的话，也许什么都通啦~”

“天哪！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赵晶晶看向了BOSS蒋艳，“蒋姐为什么说要抓住质疑敲门这个点了？”

赵晶晶这么一问，全场都懵了，因为就算是跟了蒋艳多年的得力助手冯丽，也没看出这招的用意。

蒋艳冷笑，“我不过就是在赌，李顿要把这场戏做到何种程度而已。若他真不打算给自己留退路的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明白了！”冯丽顿悟。“蒋姐，你是想逼李顿放监控视频，来立证那个外国人当晚是真有去到那个楼层敲房门。然后，抓住这点，开始全面反扑，酒店监控视频在做贼心虚的李顿手上。然后，再洗版李顿故意设计陷害清晨，揭穿他的阴谋。”

冯丽越说越兴奋，忍不住打了响指。“因为，这样的剧情，会是观众们期盼看到的惊喜反转。撕得越是热闹，反转越多，观众们才会更加鸡血沸腾的追剧拍手叫好！”

蒋艳冷然一笑，转了身，看向窗外已将天明的北京城，沉声道：“你们都错了。那个帖子，之所以会让无数人相信，并非她的逻辑有多严密，文笔有多精彩。其实，只是因为这样的剧情，是无数吃瓜群众看戏所需的惊喜而已。没有比，看到一个天子骄子瞬间陨落，来得更加大快人心了。毕竟，清晨这样的骄子是无数人渴望而不可得，只能抬头仰望的光。既然得不到，那就摧毁好了！我得不到，他人也别想拥有！”

蒋艳的话让身后一众下属，浑身发憷，冷汗直冒，惊悟不已。

赵晶晶惊滞的转了转头，看向已横躺蜷缩在沙发上，背向众人的玉清晨，不禁心疼落泪，翻涌的苦涩，堵在心口，闷到窒息。

玉清晨就是她仰望的光，给过她无数能量的光。

经过露水们和工作室雇佣的水军们的反扑洗版，吃瓜群众们也开始动摇，跟着质疑歪果萌有没有敲房门这件事。因为那张老照片，看着像是合影，但换个角度看，也很像是无心被拍到的路人。

如果艾蒙没有夜入酒店敲房门的话，那艾蒙和玉清晨早就认识的结论就可以被推翻，按照玉清晨围观被躺枪，艾蒙与同事演练视频的剧情走，逻辑是合乎常理的。

总之，经过两天的反黑大战，观众们的重点被引导到了敲没敲门上。毕竟，吃瓜群众的内心正如冯丽所说，都嗷嗷期待着更精彩的反转。

这时，一个公园管理处的声明微博，给玉清晨的反黑行动，助力了不少。

声明里，晒出了老何赔偿被损坏垃圾桶的两万块钱收据，以及当事人女工和另一名女工就当天整个事件的详实叙述，立证并非狗仔偷拍的那样态度差，反而积极清理了垃圾，主动认错道歉，进行了赔偿，礼貌又没有架子。

横躺在家中沙发上看完了声明的玉清晨，放下了手中iPad，跃起了身，冲窝在一旁飞速敲着键盘的老何问道：“这个声明，是你找公园管理处，发的吗？”

“是啊！”老何没有移脸，专注着手上繁忙的工作。

“那你见到那个女工了吗？”玉清晨难掩心中期盼。

“没有啊！环卫队长跟我说，那个女人不是他们的员工。他们挺不好意思的，一个劲的给我道歉来着，特别配合的就给我发了那个声明。”

“是嘛…”对于这个答案，玉清晨并不惊讶，很是失落，心情更加的不好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老何终于抬了头，停了停手上的工作，疑惑道：“你说，那个女工会不会也是李顿给安排的！要不然，怎么就那么巧，被拍到了啊！”

玉清晨抓起一个抱枕，蜷回了沙发，背过身子，沉默不答。“是啊，就是那么巧。”他苦着张脸，在心里哀怨着。

“还有啊，虽然偷拍隔了点距离，那个女工又戴着帽子。不过，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老何若有所思的不得其解，想了很久也没想起来，那个女工侧脸，到底是在哪也许见过。

玉清晨闭上了眼，满脑子都是那个冷女人的样子，完全没有心思再理会身后之人。

只是越想，他整个人就越加越加的不好了。

许久之后，噩梦中醒来的玉清晨，喘着粗气，说：“给我找个房子，我要搬出去。”

“哦。”老何点了点头，“不会是梦到，伯父伯母被狗仔骚扰到了吧？”

“嗯。”玉清晨撑着满头冷汗的额头，点了点头。“我不要很大，够住就行，安全就行。”

“好。”老何自然是知道玉清晨心中的那份孤独冷寂，如今受如此大的攻击，换其他人肯定早奔溃了，而他还能如此冷静淡然，已是非常人所及的坚强了。

别看他平时活蹦乱跳，精力旺盛得像头随时都会炸毛的狮子，其实真遇到大事，他反而是最为冷静的那一个。

只是看他压抑痛苦的样子，老何疼在心里，却又无能为力。

若真有一个懂他，爱他，走得进他紧闭的心的女人，陪伴在他身边，给他温暖就好了。

没有谁比老何更知道，玉清晨的内心对爱情是多么的渴望又极度害怕。

成为万万人仰慕的光，这份遗世孤寂，只有站在光里的玉清晨自己最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