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兵一路紧逼,凡是落后的苗人无一幸免。青姑率军一路逃窜进了山谷,看着落后的兄弟死伤大半,痛心疾首,不顾部下的组织竟孤身一人杀了回去。
因慕锦寒只命慕思量杀杀敌人锐气即可返回,弓弩兵见苗人也大部躲进了山谷便掉头折返。
谁知还不等进城门,便听到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还有一个女子愤怒的叫声:“卫贼,拿命来。”
一个弓弩兵忍不住回头忘了一眼,并不曾看清那女子的样貌,便觉得眼前一黑,从马上坠落了下来。
前面的人听见了同伴落马的声音,忙回头查看,掉头的一瞬间,只用余光扫了那女子一眼,也觉得眼前一黑,从马上掉下来。
前面的弓弩兵纷纷掉头查看同伴伤势,眼看那女子离弓弩兵的马队越来越近,数名弓弩兵都莫名其妙的从马队上掉了下来。
慕思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遇射弩攻击那女子,却听城楼上的戚瞾声嘶力竭得喊道:“快回来,快回来,那是苗蛊,快回来。”
慕锦寒虽然一直听闻苗蛊奇邪,但是没想到如此可怖,慕锦寒立即道:“弓箭手掩护。”
青姑见招架不住弓箭袭击才恼怒的罢手。
走到远处,深深的凝视了城楼上的慕锦寒许久才肯退进黑暗里。
慕锦寒立即出了城门,率人带回那些坠马的弓弩兵,虽都不省人事,但都还有生机,而且身上连个针孔都找不到。
慕思量忍不住对戚兆道:“戚将军,这女子耍的什么把戏,方才这些弓弩兵只是仓促的回头望了他一眼,怎么好端端的就坠马昏迷了?”
戚瞾无法掩饰心中的惶恐,道:“那女子施蛊的本事出神入化,防不胜防,不过从未见过只看她一眼就中蛊的,方才见她是真的恼火了,日后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法子反击。”
慕锦寒眉头紧锁,从前只知道苗蛊诡异,亲眼见到果然难以应对,不过方才烧了他们的大营,慕锦寒远远看见有许多苗人宁可不要刀剑武器也拼命护着一些瓶瓶罐罐,那里面一定装着重要的东西。
慕锦寒看着黑夜远处,那个女子望他的那一眼充满了憎恨,那不是军人输阵的憎恨,而是带着怨念的仇恨,那女子为何会对卫人如此仇恨呢?
慕锦寒对戚兆道:“你可知道苗人为何犯境?”
“他们突然就疯了似的突袭,进一座城搜一座城,好在没有伤害百姓。”戚兆如实答道。
“你可知道他们在搜什么?”
戚兆无奈得摇摇头,叹道:“他们逢军人必杀,谁也没法知道他们在找什么,老百姓看见他们更是躲得远远的,他们要搜就搜,不杀不抢的就是万事大吉了,根本没人敢问。”
慕锦寒微微得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既然他们对百姓没有伤害,这仗暂且不打了,只要将乌里城守住就好。”
慕思量急道:“王爷,可丢掉的那些城池怎么办?”
“他们的目的不是那些城池,若是给了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些城池也就回来了。况且这苗蛊根本就没办法解,跟他们硬拼只能两败俱伤。”慕锦寒的眼睛依然看向那黑暗的山脉,究竟是什么能连苗王也被激怒了呢?
青姑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小匕首,匕首上镶嵌的碧玉莹润剔透,青姑小心的擦拭着,这个小匕首原本是妹妹六岁那年,她为妹妹准备的生日礼物,自己与妹妹都喜欢碧色,可是妹妹突然失踪了,匕首也没来得及送她,并且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穿碧色。“他们的目的不是那些城池,若是给了他们想要的东西,那些城池也就回来了。况且这苗蛊根本就没办法解,跟他们硬拼只能两败俱伤。”慕锦寒的眼睛依然看向那黑暗的山脉,究竟是什么能连苗王也被激怒了呢?
苗人的大营被慕锦寒这么一烧,粮草几乎烧尽,无奈之下退到了鹿巨城休养生息。苗人军营中,一名红衣女子正在出神的望着一个图腾,女子虽是天生丽质的美人,但周身并没有寻常女子的温婉柔情,那艳红穿在她身上也不是妩媚妖娆,而是泼辣灵动,因为她骨子里散发出来得都是飒爽的果敢英气与苗家儿女的豪气热情。
可惜那热情被恼恨褪了色,原本一个豪爽率真的苗邦公主成了复仇的女神,其实这不怪她,妹妹丢了,圣物也丢了,卫人像戏耍猴子一样一再的戏弄挑衅着苗邦的尊严,她怎么能不恨,多年前妹妹被卫人拐走的恨她忍了多年,如今圣物又被卫人盗,她不能再忍,苗人更不能忍!
青姑想着眼泪便滴在匕首的玉石上,自己真是没用,保护不了苗邦,保护不了妹妹,更保护不好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子民!
青姑顿时想起城楼上那个男子冷漠轻狂的脸,气得咬牙道:“杀了我那么多苗邦子民,我定不会饶了你!”
青姑一动怒便吐了口鲜血出来,她对那些弓弩兵施的媚蛊反噬的作用太强,自己也元气大伤,看来近日不能去找那个男子报仇了。
五日来,两军都按兵不动,慕锦寒派人寻访了许多边城村民关于苗蛊见闻,略有收获,但无所助益。
从苗营搜罗来的破旧的瓶瓶罐罐,能从里面隐约看见少量蠕动的虫子,慕锦寒听闻这是养虫蛊的东西,可是并没有破解的办法,不免焦头烂额。
这时慕思量进来难得欣喜道:“王爷,离公子带着援军到了。”
慕锦寒听闻若离忧到了,立刻迎了出去,难道墨绫走了?不然若离忧怎么会来南境?
慕锦寒从未迎过若离忧,这次迎了出来,若离忧一猜便是紧张墨绫才出来的,便不问自答道:“她不辞而别了,应是有了好打算,不然不会贸然离开的。”
慕锦寒虽然心里担忧,可是脸色依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道:“她离开关本王何事?走了更好。”
若离忧走近慕锦寒跟前,低声揶揄道:“墨绫说得对,虽然你面不改色,但是你每次自称‘本王’的时候都会暴露你的情绪,哈哈……”
慕锦寒闷闷得“哼”了一声道:“亏你笑得出来,她若有不测,我唯你是问!”
若离忧不服气嚷嚷道:“她是你王妃,你凭什么唯我是问啊?”
慕锦寒懒得和他斗嘴,道:“你来得正好,先帮我看看这些虫子。”
“虫子?什么虫子?”若离忧跟着慕锦寒进了放罐子的帐篷,看着那些在瓦罐里蠕动的物体,道,“你在哪里弄得这么恶心的东西?”
慕锦寒道:“我猜这些就是苗人培养蛊虫的东西,你没有听说过?”
若离忧耸耸肩道:“我是救人的,蛊毒是害人的,我怎么见过。”
慕锦寒趁机故意激将道:“亏将士们称赞你为神医,苗蛊你都没见过,我看指望不了你来解了。”
若离忧眉毛一挑,神气道:“你不要太小看我,慕家军中过楚军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毒,若不是本神医不用解药就解了他们的毒,兄弟们会称我神医吗神?苗蛊没见过,但听过,虽不会解蛊,但是我会想出法子的。”
慕锦寒正色道:“上次在北邯郡你不是没想出法子吗?这次的蛊毒要比上次的棘手的多,我看你不要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若离忧咧嘴一笑道:“是啊,上次多亏了墨绫,可是有些人偏偏不领情,墨绫要是带着孩子从此远走高飞,看你怎么办!”
“你……”听说墨绫真的走了,慕锦寒心里其实是很难受的,被若离忧这么一说,脸色瞬时难看起来。
见慕锦寒真的要生气了,若离忧忙道:“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兄弟我会好好想办法的。这些白虫子实在是恶心,咱们去看看朝廷给你派来得援军吧。”
慕锦寒冷声道:“不用看了,那哪里是援军,我方才扫了眼,连十岁的孩童都在列,朝廷这是要拿这些孩子的命当儿戏吗?还是拿这场仗当儿戏?”
若离忧叹了口气,无奈道:“他们是拿你得命当儿戏呢!安世和说苗人兵力不足一万,北狼军已有五千,再派一万支援已经绰绰有余,手里的良将死抓着不放。”
慕锦寒懒得和那安世和一般见识,对慕思量道:“传令下去,单薄瘦小的一律打发回原籍。”
若离忧道:“那我看剩下的连一半恐怕都达不到了。”
慕锦寒深呼了口气,懊恼道:“苗人这仗来得莫名其妙,真是头疼。”
若离忧从未见慕锦寒这副神情,不解道:“苗人想要扩张领土还需要理由吗?”
“苗人只不过是棋子,楚人才是幕后推手,不知道使了什么把戏,让苗人看着卫军的眼神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一样。井水不犯河水的两国之间,却要因楚贼的挑唆打的头破血流,我实在不甘心让将士们打这么不明不白的仗。而且苗人的蛊毒不解,北狼军确实不是苗人的对手,那苗军的女将只需看将士们一眼,他们便不省人事了,这仗是不是很令人头疼!”
若离忧道:“我们只需要化解误会,不就能将问题解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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