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见不了妈妈,他们到底能得到什么啊?理由是什么啊?
我想过吃醋?后又轻笑,萧萧啊,你到底是什么抢手的物件,吃醋简直是笑话。
可是已经快二十岁了,我的一切人定胜天,我不再可能是刘红梅的延续。
可刘炎林跟我说,结了婚最好先生孩子吧,女人,还是在家照顾家庭的好。他的大男子主义叫我一度喘不过气,现在如何甜蜜,只要一想到将来,我要在家穿着粗布衣抱着娃娃扫地擦桌,坐在后门口和邻家的女人们唠家常……我想我会疯掉。
摩羯,永远以事业为重心。
后来当他看到他姐姐的妹妹——没结婚之前如何水月沁人,结了婚没了工作又是怎样的松滞,他也担心了。
“你还是先工作吧。”
我怕他这样的动摇,况且太多的现实阻碍,我自己也对我和他的未来动摇了,这已经不再是结婚以后的事情了,而是,我要不要和这样的男人结婚。我笑着说,“再说吧。”
我要见刘炎林,我要跟他联络联络感情,不能这样放纵低迷。扯着绳子两边的人,都不曾松懈的话,那才不会受伤,要是有旁人来拨动,那更要拉紧。玩过皮筋的都知道,只要双方拉紧那么被伤的只能是拨动的人!
我不想知道征完美是怎样个拨动我们这根绳子,尽管我一直对她赋予丰富的想象,还有些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抓狂的举动——只要她给刘炎林留言,我就立马刷屏,直到看不到她的任何字句为止。
到他家路边的那一棵小树下为止,我才发现,手机停机了。但在那之前,我成功发送信息告诉他我在等他。
秋风怎样个瑟瑟,瑟瑟这个词哪里来的?我能感受到的,是寒,是黑,皆是我害怕的东西,可能就是一个“等”字才让我有这些矫情的害怕。怎样啊!一个人下夜班,十一二点,没走过啊,寒?没顶过大暴雨么?黑?你说十一二点又坏了路灯是怎样的黑。
燥了,半个小时,一定会燥的!
我看着传达室的保安锁上门,这一片最后一点亮光熄灭。
这才寒了。
调转龙头冲个话费往家里骑。后来他打来,语带歉意,“你人呢?”
“这么冷的天,等半个小时,你说我应该在哪里?”
“本来你说有事不出来,我在游戏了,你又说出来,不带你这么玩人的。”他说得理直气壮,也是,听他这么讲我似乎真是个蛮不讲理的野蛮女。
可,这见与不见,我又经历了多少的挣扎啊,怎么办,又要开始冷战么?我长嘘一口气。
“那你是没看到我的信息吗?”
“看到了。”他低语。
“那我等半个小时哎……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冷啊?”我压着腔。
“那我在游戏啊,不能随便下。”
这会才真是秋风瑟瑟沁心凉了!比起征完美,游戏更像拨动绳子的那货!可即使它拨动上天,弹伤了的,非我莫属。
后来他告诉我,他也出去找过我。我信,他不会说花言巧语,只会傻傻做些我不知道的事。我也想过,可能我呆的地方有车挡住了。
很多事他不会说,但我需要感动,他就渐渐将能感动我的事告诉我。这并不是矫揉造作的告诉,还有些不能承受的压力,他也告诉,他不希望我是温室的花朵,他想让我和他一起坚持下去。
睡前,我又开始照着镜子。萧萧,你哪里好了,要钱没钱,要爹没爹,将来嫁人拖着两个大家庭一起,人家能看上你,是你修了几辈子的福气。你以为就凭你的小单眼皮能称霸他的世界啊,你看看真正的世界,诱惑那么多,他却停在你身边,即使再累,也只停在你身边,知足常乐好么?
望着月光洒进屋里,有些清冷。我裹紧被子。
又一次的磨合成功,源于双方爱的妥协。
妥协?
我想起了阿姨望着林叔叔绝尘而去的车的那种眼神,是一种妥协,没错,是的。她还说了一句,“这种天适合喝茶。”
什么意思?
林叔叔说她神经有问题,可是除了在他面前显得有些哆嗦,平时不都是好好的么?
翻看空间,桤木成天发些“今天开心”、“今天不想起床”之类的浅白之话,告诉警察叔叔她好的同时也告诉别人她又多孤独寂寞冷。
薛美宥就又一次发了癫,删了空间所有的说说和日志。我想起了,她说要骗黎浩说她怀孕了的事。
赶着打了一通电话给她,通了我就叫,“薛美宥!你没事吧?黎浩那边怎么说的?”
她睡意蜷蜷的沉默,估计没想到我把这事放在心上了,沙哑着清清嗓子,又听到她床的吱嘎声,她依着靠背清醒,有些兴奋的说,“他说过两天来看我,可是,我没怀,怎么让他相信啊!哎哟,我纯属耍他玩的,要是被他知道了怎么办啊?哎,萧萧,要不你陪我去医院弄张假的来吧!”
“你有病吧!”我高呼着,薛美宥居然为了玩一个不要她的男人,费尽心思去“怀孕”去弄“怀孕证明”!
“人家女人心机深,是为了爱跟别的女人斗斗的,你特么有才,要跟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斗!你到底要得到什么你知道吗?你这样浪费时间好玩吗?”我几乎歇斯底里。
她淡淡的回我,还带着笑意,“好玩啊,反正我时间多得是。”
“那你不工作啦!你不是要进演艺圈么!”
“我工作啊,演艺圈也进啊,但这不妨碍我玩他。”
“呵呵。”我冷笑,全然无语,“你这样费尽心思的玩他,人家说不定都已经上了别人的床,谁在乎你啊。”
她沉默了,一向嘴凶的不饶人的薛美宥沉默了。她哀求着,沙哑着,“萧萧,你帮我,我不甘心!我就是不想让他这么舒服!”
“我要怎么帮你啊!”显然,我并不想惹这个麻烦。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们班上有个女生怀孕了的,你只要跟她借份证明拍个照就好啦!”
我“啪”的一声挂掉电话,“疯子!”
卷起被子一个大翻身,薛美宥到底什么星座,为什么我明明该讨厌她却还是要关心。照平常这种事她都不跟我说的,也就是需要我了才跟我说么。
刘红梅也叫我多跟桤木玩不要跟薛美宥玩太深,朋友嘛,就是互相利用的,像我这种天天喊受伤的人简直是废物。
我不能,我做不到。我这么寂寞的人是需要朋友的,但我是需要朋友来解寂寞的吗?细想想,如果不是跟桤木有债务关系,如果不是每次跟刘炎林吵架,桤木来劝解。诸多的关系将我们交杂在一起,于是结论,我需要她,所以我们是朋友。
是这样吗?
那为什么她哭的时候,难过的时候我也会心疼,她献身给周皓的时候我会想骂她,她要去当兵的时候我恨不得陪她一起去。诸多的感情将我们融化在一起,于是这才是结论,之于情感上的任何现实需要,那就是朋友存在的意义。
薛美宥不行,很多时候,她不需要我于是很多话不跟我说,这样冷漠的人会伤我的心。
我望着那扇门,我的房门。门框和门面并不是同一颜色的,劣质的,却永远跟新搬进来的时候一样的房门。门缝似乎有些大了,不知为什么常常会觉得门被打开,或者第二天门真的就是开着的。
或许是他回来了?
雀斑,个子小,皮肤白。这是我呼之欲出的全部印象。
继承了他妈妈全部特色的我的“哥哥”,我从来不这么叫他。任何时候任何地点。
以前对他,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尽管他在我家许多年,可更多时候是去他外公外婆家。常常关起门来与小妈说话,这就可以看出非亲生的区别,我和她独自在家的时候,她是怎么样也不会进我房间里来的,而我就算进她房间,就像是进了一间充满香气的陌生国度。那是属于她的香气,跟我爸没多大关系,我不确信他是否受得了。
记得她刚跟我熟点的时候抱怨过,我发现你家衣柜里都是你的衣服,你爸的衣服少得可怜了都!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再打开那个奢饰的衣柜看(我和他儿子的房间都没有衣柜,只有她房间打了固定的)里面几乎都是她的衣服,一年四季整齐叠放,朱广云的衣服又多了几件?
我笑笑,朱广云娶你进门不是为了将我的衣服换成你的,而是为了将我凌乱的一堆变成整齐的一堆!
可这一切好像是我想多了,朱广云很乐意接受这么个小老婆,精致的,有一堆衣服塞满衣柜的,能让屋里全是香味的,即使我已经20岁却依然没有窗帘和衣柜,而她的窗口必须挂上窗帘的,我小妈。
再看他的房间,与我布置大致相同,只是那些春夏秋冬的衣裳,小妈大概都收起来了——我只见他各种换,却不见换下的在哪里。这些不追究,人的生活方式不同。
周末偶尔回来,自从跟朱广云因为卫生间电灯和房间电灯同时开着而吵过架,他回来的次数更少了。也不多说话。
这些日子隐约有了些风声,听说,他好像要去当兵。
我的心里有了一些些的动静,原谅我将这称为无感情代入的机械般的“动静”,这跟桤木说要去当兵的感觉不同。他好像真的要去了。
我开始细细回忆,他来我家的时候。雀斑,个子小,皮肤白,羞涩,尖嘴角笑起来月牙露白。当村邻议论我将来会不会嫁给这个“哥哥”的时候,我发觉可能是因为这个尖嘴角而直接讨厌。
我与他的交情说起来并不浅。要好的时候,同在青春期叛逆的我们,狼狈为奸。
他是个小偷。皮肤白的男生,叫人应该觉得舒服,可他,偏偏是个尖嘴角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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