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说,我的手机缺一个挂坠,我想要一个石头。
他拍下了买的石头给我看,问我想要哪个。
那一群项链里面,只有一挂白色的辣椒模样,晶莹剔透的,纯净!
“不就这一个是手机挂坠么,还用问。”
“嗯,待会给你送去。”
客人无几,我早早在门口等着,我知道他离咖啡厅很远很远,像乡下到县城的距离,他怎么能待会就到呢。
“在哪条路上?”一路上,这个路痴不停给我短信,电话,他根本不认识路啊。
等了好久,他下错了路口,又跑了好久,才终于到了的。
那是我终于知道,不是为了什么石头,我只是想见他一面。高中过后就是大学,他要是去了外地我们见面的机会几乎为零。
衬衣牛仔裤,光溜的圆顶,最好看的露齿笑。
“我下错了路口。”他有些生涩,掏出那一串小东西,我高兴得几乎想要拥抱他。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老远的给我送一个小东西来,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不敢明白为什么。
后来上车,他告诉我他查了分,很不理想,只能去南京某某院呆着了。奇葩的是,他还哭了。
从此他多了个新外号,叫做“小哭子”,每回我跟他无理取闹都这么叫他。
那天晚上刘炎林找我吃烧烤,他也是揭榜日啊,我得知道他的分够去了哪里。
“考砸了。”
“我知道,我们以前班上一天才都考砸了。”我说的就是陆妖妖。
“天才还能考砸了啊?”刘炎林嬉笑。
我没法说什么,可能陆妖妖就是个普通人,是我把他想得太高大太聪明太异于常人,然后又把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于是在我心里,我就只能做个“暗恋”他的俗人。
很多次,我想把我和刘炎林的故事讲给他听,我想让他知道我不舍的难言之隐,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却不能跟他在一起。
如果这份友情加上了“复杂的爱”,恐怕什么都要落空了。我宁愿缩着,带着爱刘炎林又想着陆妖妖的罪恶心理,难过,挣扎着。
我也不是没想过在刘炎林给我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之后,舍弃他,跟陆妖妖在一起。
可我不忍,刘炎林是把我刻在心上的人,他的柔软之处我更知道!所以这辈子我都不会去背叛他。
后来我和刘炎林去普陀山旅游,他也和他的朋友们去了庐山,出发日期前后差一天。
“给我带石头。”什么礼物我都不要,于他,我只要石头,我们之间就像石头,冷冰冰,捂着又会热的那种。
我也答应给他带礼物了,可是因为输错密码锁卡的乌龙事件,谁的礼物也没买的成。
“我手上的一串珠子送你呗~那是我去普陀山烧香一直带着的,佛性也许镇不住你这只妖。”我把珠子拍了照片连带话给他发过去。
等一高中同学生日了,他回来,带着那块石头一起送给我,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把石头手链掏给我。我心里却碍了什么,始终忘了把佛珠带给他。
“怎么成了黑的?”原本是白色的,双鱼莲花,反面刻着我的名字。
“放在柜子里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拿出来就黑了。”
他告诉我,刻名字的时候,他那些兄弟都在他背后看着他写,大声跟着他念,“朱萧萧!哦!~”起哄的他都不好意思了。
那我高兴呀!至少我于他是不同于别人的女生。怎么个不同,大概就是石头吧。
又是好久不联系了,这才上面那段,“孽啊,帮我个忙。某某哭了,你帮着劝一下,电话号码发给你了。”的故事,我才想起我与他是不同的友情。这才想起要将我和他的故事公诸。
我也问过他,“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妖,我要是也喜欢了,我们之间的友情也就不存在了,那种纯粹的东西,我一点也不想破坏。”
他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懦弱。
“你喜欢我对吗?”我终于问出口。
“这都被你知道了。”他玩笑回我。
我却很认真的回,“一直喜欢我吧。”
我不明白当时怎么就发出去了,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这样断绝自己的念头,又不停地给他希望,我才是最烂的人!
我的梦总是很奇怪,很久之前,我梦到他带我回家,那种二层楼未装修的水泥房子,我还高高兴兴的在他们家吃饭,和他穿粉衣妹子一起玩。我告诉他,他说,真的,你都梦到我有妹妹了,是我表妹,爱穿粉色的。
“梦里梦到的人,醒来一定要去见他。”
他先是发了“?”一串问号,然后以他天才的脑子反应过来,“你梦到我了?”
这一回我又梦到他了,和他去乡下见他妈,瓜子脸的女人,很喜欢我,跟刘炎林的妈妈不一样的亲热我。还和一帮围着我们的孩子在一起玩。
“你嫌他们烦,都推给我了。”
“是真的,连我嫌烦都梦到了。”
“我们还一起骑车游河了。”
还有一段我没告诉他,我在沿河成排的老白桦树下,告诉他,我喜欢他,然后我们相拥。
过了会,我又对他说,“我听说,南京有薰衣草,一起去看吧。”
“好,就在我们这。”
生日宴。
假生日宴。
一个很不上档次的饭馆,门牌子都与周围大同小异。就是学设计的病吧,求同的几乎都不入眼。并不是说豪华就怎么样,那你至少那个“同”也是“大同”啊。
一楼大厅,一半以上是小妈家的人,一半是朱广云的同事,还有一桌不到是我们家人。于是,我就是个“冠名生日者”,来的人能有几个是为我来庆祝的?我出生到如今20年,有几个知道的是我朱萧萧。
我想朱广云办这个不过要的是个场面,告诉大家一声,我们朱家办了个什么,请吃过了,至于具体办个什么,无所谓知道。
而小妈,就在大家坐定了,吃吃喝喝了,她坚强有力的拉着我,以他儿子的身份给大家敬酒,我还是个跟酒傀儡。
“我一刻也带不下去了。”我发信息给刘炎林,我本照他说的那样好好的凑合顿饭吃就成了,可是小妈娘家那些人各个眼神敷衍高傲。
“怎么了?”我被安排在主桌上,一圈都是小妈娘家的重量级人物,我旁边就是他舅舅的孩子,就是那个曾经要赶我离开他家的孩子。
他瘪瘪嘴,看了两眼桌上的菜,假笑,“胃不舒服,没事。”
我说我学过微表情你信么。
我立马知道他嫌这里菜丑了,那是啊,他们家都是大人物,吃的都是一桌上千块钱的,那我们这一桌才六百,这胃能舒服么。
我冷笑,看着桌上大鱼大肉,看着明明真的不好吃,却奋力一线的爷爷奶奶。还有那些嫌三嫌四挑剔不停的“亲戚”们。我冲着一块大虾咬了下去。
我最爱吃的虾,自从跟他们闹过虾的事情之后,家里再也没弄过虾,都敏感了似的。酒席上倒是不少,盐卤的,油焖的。可是,肉质不新鲜,可难吃!
我尴尬的看着旁边的“少爷”,“难吃吧?”
他笑笑,仿佛与我共鸣,可是连他都忘了这是我的酒席,他很“自己人”的说,“是的吧,因为难吃所以我才胃疼的,你看我连筷子都没动过。”
“呵呵,这是我爸搞得。”我主动撇清关系,“那有什么好吃的地方吗?你给我推荐,我还得请同学吃饭。”
这话说出来就像个笑话老子费尽大钱没人爱,女儿撇清关系往外拐。
可我就是要把这场宴会弄成天大的笑话!原本这家子就已经是个笑话了,还要把我拉扯进去,那我就搅一搅嘛。
他说了一堆我并不怎么清楚的饭店名称,我心里也没特意要去记得,他显摆他的大牌,我有我的小资。有些话他不过说说而已,我不过听听而已。
上蛋糕了,莫名其妙点了蜡烛,莫名其妙一棒子孩子帮我吹了蜡烛,莫名其妙我连愿望都没许就开始切蛋糕。
我始终是个局外人,我始终把自己撇成没心没肺的局外人。
“其实何必自欺欺人呢?”刘炎林说,“你在乎,所以才会注重所有的细节。”
是啊!就是在乎,所以才会看那些人什么样的眼光!天呢,我终究是走不出“别人眼光”的框框里了。
吃饭,睡觉,骑车,说话。我都在想想另一个第三方看着我,那个第三方可能是刘炎林,可能是朱广云,要么是刘红梅,老板阿姨,老师我从来没放弃想在别人眼里我是什么样的我。
“能不能叫我自己看看我自己是什么样?”
“还什么样,黑黑胖胖的小黑猪呗。”刘炎林打趣我。
饭局没结束,我就溜走了。
我曾经妄想的20生日,可不可以哪怕一场烟火。
不需要在哪里吃到饭,不需要那些虚假的“亲戚”,不需要朱广云的“狐朋狗友”。
我只想要我,和刘炎林。
和我想象中的刘炎林,给我幸福,温暖我每一刻的刘炎林。
“别做梦了哦,还放烟火呢,有顿饭吃吃就行嘞。”
是我太矫情,是我不懂什么叫生活,什么叫恋爱。
是我被琼瑶剧荼毒,被那些小情歌炮轰。
可是,为什么我不能有一场轰轰烈烈的青春,不能有一个爱我如生命的人。
十岁时我憧憬的二十岁,真正到了,经历了,不过如此跌跌撞撞,满是失望和彷徨。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我轻轻哼唱,刘炎林也跟着哼了两句。
我“小文艺”的时候,他永远都不明白我在想什么,可他真实,能“帮”的给我一棒子让我清醒的活在这个世俗里。
“你就这样,什么都不懂就好,我喜欢你做做梦。”刘炎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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