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一条狗

整个房间只有她们两个人，莫岚不让人进来，顾景程在门口守着，门开了一条缝，他自然能听清楚里面到底在说些什么，听到孟菲瑶这句话，他握紧的手正放在门把手上。

顾景程一直宠在心上的莫岚，从来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真想进去狠狠一巴掌扇在孟菲瑶的脸上或者直接处理掉这个人可是。

但是他知道莫岚不出声，他是不能主动进去的，于是继续在门口守着，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孟菲瑶话倒是没有对莫岚造成什么影响，她仍然看着孟菲瑶，“地狱？怎么，你以为那个地方我没有经历过嘛。”

无论是在监狱，还是在国外成长的那么多年，对于莫岚来说都如地狱一般让她害怕痛苦，但是她已经活过来了，从地狱活过来的人，从来不会讲究什么温柔，对于孟菲瑶，她只知道今天就算孟菲瑶不在地狱，她也要活生生的把她拖下去。

正是因为经历过那种痛苦，所以她才不会有任何留情，孟菲瑶想激怒莫岚，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堪而又脆弱，但是只要能让莫岚不开心，她就很痛快。

但是莫岚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相反，她的眼中却流露出孟菲瑶根本无法接受的目光，夹杂着同情，鄙视，甚至还有一丝瞧不起。

孟菲瑶想要和她斗，到底是不够厉害。就算是想要激怒一个人，莫岚也远比孟菲瑶更了解怎样才能让人别人生气。

孟菲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任何人看不起过，自从和顾景然订婚之后，她在省城的地位水涨船高，从来只有别人巴结她。

她还从没有被人这么看不起过，孟菲瑶最要面子，这么多年的风光生活，早就让她忘记了曾经面对着许芯蓉时那一副卑微，讨好的模样，她也以为过去的那个自己只存在于她的梦中，是让她耻辱的过往。

可莫岚的眼光不由得让她想到了许芯蓉，那个从来对她很好，心底里却看不起她的女人。

许芯蓉也像现在的莫岚一样，总是端着一副高雅的姿态望着自己，眼神充满怜悯，孟菲瑶知道，许芯蓉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把自己当条狗，像宠物一样的宠着而已。

自己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心情好了给自己喂点食，心情不好随意可以抛弃，在许芯蓉的身边，她没有一点自尊可言，因为她的一切都依赖于许芯蓉，所以她需要拼命的讨好许芯蓉，顺从她，甚至不能让她心中有一点不开心的想法。

莫岚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自己的这么痛恨，但既然孟菲瑶妄自菲薄，把自己想象成一条走狗，她又何必纠正。

孟菲瑶的情绪一时间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她拼命的想要接近莫岚，浑身都在努力，甚至连手指都在颤抖，只要再接近她一点就好，哪怕她的手指划过莫岚的脸，孟菲瑶都能让她毁容！

可是孟菲瑶却被硬生生的拉了回去，膝盖跪在地上拖了一段距离，立刻流出了血。

莫岚也不愿意与她多废话，只是看着她，句句诛心，“一条垂死挣扎的狗，就算吼两声又有什么用。我要是你，还不如想一想自己有没有什么用。”

孟菲瑶死命的瞪住莫岚，莫岚却直接切入了主题，“早就知道你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却没有想过原来你的心这么冰冷，当年的许芯蓉对你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她把你当成什么，你自己也能看的出来，可惜，你居然看清自己！”

听到许芯蓉的名字，孟菲瑶浑身一颤，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她拼命的缩成一团，不敢回应。

莫岚却不准备放过她，“怎么？不想说一说你对许小姐的恨吗，不想用你那巧言善变的嘴说一说，那么温柔对待你的许小姐是如何被你背叛，又是如何被你推下地狱承受痛苦的吗？”

孟菲瑶颤巍巍的抬起头看着莫岚，她的嗓子本就因缺水而沙哑，刚刚又拼命喊了几句，现在已经哑得几乎听不见声音了，但孟菲瑶仍然坚强的说道，“你懂什么，她从来都只把我当做一条狗对待，怎么宠物咬主人不是正常的事情嘛，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又何必活的这么卑微，她伤害我的尊严，给予我的一切痛苦，我还给她又怎么了，她让我活了那么多年地狱般痛苦的生活，我就是把她推进地狱，我也没有错。”

莫岚看着孟菲瑶，忍不住伸出手想给她一巴掌，却又怕脏了自己的手，她看着自己的手指，又望了眼孟菲瑶，嘴角始终含着一股冷笑。

“我就是很不明白，明明你的家境也不错，就算和许小姐做朋友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为什么你总是把自己看的那么轻。”

孟菲瑶看着莫岚，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她嗤笑一声，“是，我的家境很好，我本可以活的自由自在，可是那又怎样？孟家不如许家，就注定我这一辈子都追不上许芯蓉。”

孟菲瑶的眼睛望着窗户，哪怕阳光刺疼了她的眼睛，她却丝毫不在意，看起来极度渴望阳光。

她缓慢而又怨恨的说道，“我们还不认识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天之骄子，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而我只能远远看着，我想融入那个圈子，可那个圈子的人根本就看不起我。”

“后来我有机会接触许芯蓉了，你以为我不想和她做朋友？是，她是表现的落落大方，对待朋友从来没有任何门第之见，可是那又怎么样？”

孟菲瑶的声音透着满满的无奈，“我何尝不想和她做朋友，我又何尝不想真心待她，你以为我父母会允许吗？当他们知道我和许芯蓉做了朋友之后，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为我有一个真心的朋友而开心，而是觉得做了这么多年赔钱货的我终于有用了，他们可以通过我来接触许家了。”

莫岚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孟菲瑶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也知道莫岚对许芯蓉感兴趣，既然她想听，自己就说好了，她已经憋了很多年，再不说恐怕就真的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