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知恩图报,确是有情有义之人。那么,往后皇后之事……就有劳宋大人了。”王振做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自然的。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
“宋大人请讲。”
“昨日歌舞夜宴,皇后与郕王争锋相对……在下有些看不明白。”
“哼。”王振有些不屑。昨夜,他为避免中秋之夜与众大臣起冲突,故意称病。夜宴还没结束就有人来报告了皇后与郕王私下见面的事,他听了个大概心中便有数了。男女之情,是最微妙的。知己蓝颜之类的,最容易越过界限成为苟且。而这个界限,是世俗定的,也是皇上定的。现在他们之间恐怕没有什么,但难保以后。所以王振打算按兵不动。况且现在,郕王已经成功被“拉拢”成为他党羽的女婿,以后的事情都不好说。
“从前怎样,都是大人的千金未成为郕王妃之前的事。以大人千金的美貌与才干,抓住郕王的心,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大人又何须担心。”
宋彰亦是乐昏了头,他心中其实也不十分在意这些的。
“天色已晚,我就不留大人了。”王振无形中下了逐客令。
“在下还要回福建准备小女的嫁妆,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往后,小女就要靠王公公了。”
“宋大人请放心。”
夜深,郕王府的灯,依旧亮着。
仆从们都接了宫中的命令,在准备着婚典事宜。
整个郕王府都洋溢着一股子喜庆劲儿,唯独朱祁钰的寝房中,一盏烛火独亮,静静地照着里头一个孤独的人影。
“咚咚咚……”果宁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盘饭菜,费力地敲着房门。
“王爷,您都一整天没有用膳了。果宁给您准备了您最爱吃的菜,开开门吧。”
“……”
许久,里头依旧是一点回应也没有。
“王爷,果宁知道您心里不好受,但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多少吃一点吧。”
“……”
“王爷,果宁求您了。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果宁,您如此不吃不喝,果宁实在是太着急了。”
如此又求了许久,门后的木栓方才被打开。
果宁舒出一口气,迈步进门将食盒放下,正要说话,却被朱祁钰一句话挡回。
“去给本王拿酒来。”
朱祁钰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与平日完全不同。
果宁抬头,循声望去,之间朱祁钰坐在床边的地上,头斜倚在床栏上,青灰色的胡渣布满了下巴,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完全变了一个人,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可虽是颓废,他的头发却还是一丝不乱,脸色青白。
果宁显然是被他吓了一跳,但下一刻,他便眼眶泛红,本来已经想好的说辞只被一个字取代:“好。”
果宁不敢怠慢,去酒窖取来了上好的酒。这些就都是朱祁钰藏着宴请贵客的。
他进门后,将门反锁,主子这副模样,谁看见了都不好。
朱祁钰见了酒,利落地起了身,果宁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将酒瓶夺过,用牙咬开瓶塞,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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