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被宠坏呢!我好着呢!”
那边姜涞和纪元琅各种争吵,顾正北只是在两人中间淡淡的笑着,偶尔插一句甚至有一种帮腔做事,火上浇油的感觉,唯恐天下不乱。
夏诺澜倒是安静,她在喧闹的场合不怎么喜欢说话,只是一会儿低头吃点饭,一会儿抬头看看三人。
顾正北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姜涞的吧。
夏诺澜看着碗里倒映出的顾正北的影子,静静出神。
他果然和她在一起会更开心。
在以前的太多日子里,顾正北的身影总是那么清清冷冷,即使面带笑容也无法抵挡得住疏离感和冷漠感,夏诺澜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他高傲而又清冷的样子,如今才发现,这个男人不是清冷,而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他那个对的人,不是自己。
这样不是很好?
顾正北的笑容变得逐渐温暖起来,并且和姜涞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自己找到了纪元琅,两人互相敞开心扉,成为了在最正确的时间,最正确的地点,相遇到的最正确的人。
“你最爱的,其实是顾正北。”
“!”什么!
夏诺澜突然捂住耳朵。
刚才窜进脑海里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你抬头看看纪元琅和姜涞。”那个声音继续说道,“纪元琅最爱的其实是姜涞,他只是因为觉得自己比不过顾正北,才会放弃姜涞,转而攻略你,因为他想让顾正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甘心,让他知道曾经无比迷恋他的人最后喜欢上了自己。”
“?”夏诺澜闭上眼睛想放空思绪,可是那个声音还在脑海中回荡。
“你喜欢的也是顾正北,你只是因为知道得不到他,才会安慰的把自己的心给了纪元琅,因为你需要一个借口来缓解心痛和尴尬,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
夏诺澜反驳这个声音,可是张开嘴才发现自己没有一点点声音。
“你最爱的其实是顾正北,你现在的所有想法都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这是来自夏叶玄的声音,夏诺澜猛地起身,因为不稳晃了晃。
什么情况……
“诺澜?”见夏诺澜突然起身,纪元琅这才收回喋喋不休,对怂姜涞的嘴巴,“怎么了?”
“我,我去趟洗手间。”看似红着脸的夏诺澜匆匆离开座位,殊不知她压低着的脸上布满惊恐。
***
感情虚无缥缈,爱情无从谈起;
我嫉妒你们的幸福,却又真诚为你们祝福;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爱情这种东西,那么它将不惧任何事物,不惧任何命令和误解。
那就让我看看吧,希望你们能幸福。
海边的少年缓缓说道,随着海风变成泡沫。
***
夏诺澜去洗手间之后,顾正北接了一个电话,去阳台打了,两人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很快,犟嘴的姜涞和纪元琅就没了话题,气氛尴尬的沉默着,两人四目相对,鼓着腮帮子对决中。
“喂,野丫头,顾正北对你还真好。”和以前每次都一样,总是纪元琅最先打破沉默,叹了口气。
“当然,这可是我找的男人,肯定比你好一万倍。”
出乎意料,这次纪元琅居然没有怂回去,只是有些忧虑的看着姜涞的肚子发呆。
“喂!喂!”姜涞等下文等了好久,发现这人居然在走神,便伸手在纪元琅面前挥来恢去,“你老盯着我肚子干嘛!图谋不轨!”
“孩子……知道是谁的了么。”
“……”姜涞沉默了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心情瞬间一落千丈,“不知道,提这个做什么,气我吗?”
“怎么可能,只是在为你担心,”纪元琅干笑两声,“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担心一点意义都没有,很多余,顾正北对你很好。”
“唉……”姜涞深吸一口气,抚上自己的左胸慢慢说道,“他对我是真的好,真的好,我能感觉到他那种想把我放进心尖上天天捧着的喜爱感,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孩子是谁的这件事。”
“不过即使他在意又有什么关系。”她皱着眉头笑了起来,“他不在意,这是我的幸运;如果说他在意,那也是人之常情。他都肯收留这个样子狼狈的我,并且发誓说要用一辈子来爱我,我,我真的想不出,还能怎么不喜欢他,不接受他。”
“我应该早点意识到的,那个时候你的无助,”听着姜涞的话,纪元琅觉得心如刀绞,“那时我应该多给你点关心和爱护,让你不至于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对不起,我自认为爱你,却是给了你太多的逼迫,我真的不配,我,”
“喂,搞什么啊。”看纪元琅低着头真的很苦恼的样子,姜涞站起来,费力的挺着肚子拍了拍他的肩,“你有什么好自责的,我把我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该反省的是我自己吧。”
“不,你不记得,不怪你,还要查吗,查查到底是谁干的,我会帮你的。”望着姜涞的肚子,纪元琅愤愤的咬牙。
如果没有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姜涞不会因为觉得对不起自己而致意与自己分手,现在两人说不定已经结了婚,那个时候姜涞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是自己的!
“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不然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纪元琅阴冷冷的说道,本来圆润的脸角居然带上了几分狠辣的味道。
“元琅?”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熟悉却又充斥着陌生感的人,姜涞有些呆滞,“你,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怪不得自己今天见到他一直觉得哪里怪怪的,还以为是好久没见了,现在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恩?”反应了一下姜涞的话,纪元琅露出了苦笑,“哪里不一样了?”
“就是……恩……”盯着纪元琅看了半响,姜涞也没办法准确地说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如今的纪元琅跟以前傻大个儿的形象不同了,虽然说话有时候还是非常孩子气,喜欢怂人这一点也没变,但是言谈举止却是成熟了许多,而且还阴冷了许多……
这种感觉有点像原本小小的,圆滚滚的种子,如今在泥土里绽放了,风吹归来,雨打下来,最后太阳出来,那种泛着湿气的样子,很像。
看着这个样子的纪元琅,姜涞没办法开口说这种成长是好是坏。
不过,人终究是要变的吧。
姜涞叹口气,犹豫着,慢慢开口。
此刻,在餐厅与阳台相隔的墙的那边,顾正北静静地垂墙立着,默默听着两人的交谈,手指甲轻轻划过墙壁,无声无息。
“没有,觉得你帅了些,而且我,我不想再追查孩子的事情了。”
“真的?”似乎在情理中,又似乎在预料外,纪元琅反问,有些不甘心。
“真的。”姜涞笑了起来,日趋红润的面庞难得表现出些许的无力和苍白,“我想……放过我自己,也放过这个孩子……”
“你……”
与此同时,三方鼎立的是:姜涞的决定、纪元琅的不甘和顾正北的释然。
“顾正北没什么不好,他敬业又爱家,帅气多金又忠心,跟别的女人之间有着基本的距离,对我又是宠到了骨子里去。”姜涞现在整个人是边笑边哭,“我实在不明白他是有多爱我才会爱屋及乌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会把它当做自己的孩子关心,做人讲究言行一致不是吗,我应该相信顾正北的,相信他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父亲,相信他永远爱着这个家,所以我也该放弃了,算是给顾正北一个歉意。”
“他对你的好我也看到了,”纪元琅垂着眼帘,慢慢说道,“我只是想问一句,你……真的甘心吗……”
“有什么甘不甘心,我这都是要当妈的人了,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想要的糖果非要吃到嘴里。再执着下去只会伤到他,我不想让他再受到伤害了,他只会自己默默地忍下去什么都不告诉我,所以我放弃,这是对我的解放,和对顾正北的成全,他对我的爱我收下了,我欠他的……”
“用我这辈子还吧……”
“还什么?”顾正北箭步从门后走进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笑着打趣,“你欠人东西了?”
“对,我还欠他三块钱。”无意顾正北现在出来,姜涞有些尴尬,却瞬间笑的很甜,“正寻思着要不要买几根棒棒糖给元琅,要不你替我去买?”
“咳咳。”纪元琅干咳两声,看向姜涞的眼里写满了“为什么是棒棒糖”这几个字。
“三元钱?”顾正北是谁,怎么可能顺着姜涞的路子走,“公交吗?不是两元?难道因为肚子里的小宝还多要了一元?真坑。”
“噗,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逗。”顾正北一句话把姜涞逗乐了,在位置上笑的合不拢嘴,等顾正北过来便安稳的往他怀里蹭去,“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做段子手的天赋。”
“一定是因为你爱我爱的不够深,才会看我看得不够透彻。”
“喂喂,你们两个够了。”看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完全不管他这个外人在场便公然秀恩爱,纪元琅简直都想自闭双目,自关耳门了,“澜澜!澜澜我也想去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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