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痴妄镜十分耿直，以为白颜渊真的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能说。”
白颜渊倏然站起，想要出去，边努力挣扎边恶狠狠道：“你等着，我出去就把你砸了。”
“你是不是在耍我？”
痴妄镜仰头看着她，虽然只是一团光，白颜渊无法看清它的面部表情，但是她竟然觉得它有些委屈。
一定是错觉。
痴妄镜：“我不会让你出去的。”
白颜渊连着深呼吸了几口气，见她强行出去果然不行，便压着怒气坐下，说道：“你在耍我。”
痴妄镜回答得十分果断：“我没有。”
“我是真的不能告诉你，我要是告诉你了，你就知道北炀帝君在哪了，你要是知道他在哪，就相当于还是我告诉的你北炀是谁，我还是得变成一把普普通通的镜子。”
白颜渊：宝贝，你告诉告诉我，你还能更怂点吗。
痴妄镜把因果告诉了她，白颜渊自是不会再强逼，压下怒气，问道：“那你这次升级破了哪些限制？”
痴妄镜立刻回答：“只要不违背天理，触犯天机，那些事，没有我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白颜渊沉吟：“天理和天机有哪些？”
痴妄镜：“一切你的要求需由我判断。”
白颜渊：“……”她怎么觉得她跌进了一个大坑。
还不待她有任何疑问，痴妄镜立刻说道：“以后你若是需要我，直接在脑海里喊我就好，我会尽我全力帮助你。”
白颜渊此时却是打断它：“你为什么会愿意帮我？”
痴妄镜此时已经准备将白颜渊的神识送回她的身体里，可能是考虑到神识不能离躯体太久的缘故，等到亮银色光芒全部包裹住了她，她已经无法从耀眼的光芒之中分辨出痴妄镜的人形的时候，听到痴妄镜无悲无喜的声音传来：“因为你是我的主人。”
白颜渊睁眼醒来，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
她抬手摸了摸颈间还有热度的痴妄镜，心下稍安，她怎么忘了，在这里，她并不是一个人，就像痴妄镜说的那样，有痴妄镜一直在陪着她。
她的脸上露出了些柔柔的笑意，依照痴妄镜的说法，在脑海里喊着它，痴妄镜很快回应。
“小痴，你能进行监视吗？”
痴妄镜似乎对新的名字很不满意，沉默了好一会才闷闷回答：“能。”
“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
“那好，监视一下苏世誉，他要是有奇怪的举动立刻告诉我。”
“好。”
既然北炀的身份是个谜团，那她就亲自去找，有了痴妄镜的帮助，她就不信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她最先猜测的对象，自然是苏世誉。
已经回到苏家的苏世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全身猛地一僵，若有所思地朝上方看了一眼，忽然间，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勾着嘴角笑了笑。
他苏世誉可是已经有了神位座次的鸿钰元君啊……一个小小神器的把戏如何能骗得过他？既然她白颜渊对他有了猜测，那他就让她看到她想看的画面。
另一头，宋于若与白崇明支会了一声就出去处理一些他自己的事。当他看着白崇明一见到他就有些难看的脸色，虽然白崇明掩饰得极好，但宋于若五感敏锐，自然是察觉到了些什么。
宋于若心中冷笑，脑海里的疑惑串联成一条线，竟让他产生了一个绝不该有的猜测。
罢了，一切事实都在见到当年所有的事情的见证人之后将大白。
宋于若嘴角勾起一个不深不浅的弧度，当年崇天门并不是全门被灭，大侠血洗崇天门的那天，有一个门人恰好下山去出任务，这才躲过一劫，而今日，他安插在各地的眼线终于给他回了消息，那个门人，如今就藏身在冥幽国的都城之内。
宋于若：“还真是大隐隐于世啊我的好朋友。”
冥幽国的集市极为繁华，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宋于若停步在一家卖点心的铺子前，良久，才踏步入内。
掌柜的是个极为面善的中年人，双目稍有些浑浊，脸上有几道岁月的痕迹，不过不太明显，能看出掌柜在年轻时定是个英俊的男人。
掌柜的殷勤地吆喝着：“客观，买点什么？这些糕点都是新出炉的，来看看？”
宋于若信步随着掌柜的引领往前走，随手点了几种糕点，也不看，便吩咐道：“包起来。”
掌柜的点头哈着腰，见这位客官着实痛快，便给足了分量，还多给了几块当白搭。
宋于若随意地将点心包裹揣进怀里，随意地问道：“掌柜的，你在这干了有多久了？”
掌柜的见宋于若身周气度不凡，自是不敢敷衍他，便实话实说：“差不多有十年了。”
“那你是不是这都城发生的事差不多都知道？”宋于若淡笑着，“我有个事想找您打听。”
“那您可真是找对人了，我在这呆的这十年，别的本事没有，就家长里短知道得最清楚，”掌柜的把胸脯拍得响亮，胸有成竹，“客官，来，随便问，没有我‘腹满经纶’不知道的。”
宋于若还是保持着淡薄的笑容，压低了声音：“不知掌柜的可知道五年前宋家灭门那一事？”
仅这一句话，就让掌柜变了脸色。
宋于若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也不说话，耐心等待着他的反应。
掌柜的反应也快，抬手示意宋于若往里间走：“客官，小的名张全伟，咱们到里边详谈。”
宋于若斜了张全伟一眼，勾着嘴角便朝里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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