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定不好受

2018-02-27 作者: 雨霖霖
第115章 定不好受

夏青知他心中定不好受,却也只得暗自叹息一声,向坟地走去,李氏是在临终前才被封为宸妃的,她身前未能得到任何名分,可刘太后却以皇妃的礼制厚葬了她,倒并非是出于愧疚与好心,而是她也知终有一天此案会大白于天下,因此不能不为刘氏一门后代着想,希望皇上看在她厚葬李妃的面上,饶过刘氏一门。

此时通往地宫的甬道已被挖开,走在甬道内,感到湿漉漉的,夏青心中微微一喜,虽然李宸妃娘娘已下葬多年,可这坟地如此潮湿,下面埋葬的尸骨应该会保存完好。

见到夏青与展昭的到来,包拯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夏青知道展昭定是将她的来龙去脉早已相告了的。

?夏青探头望去,见衙役们已挖开主陵,开始向内挖,夏青左右看看,地宫中的东、西侧室中堆满了大量随葬器皿,诸如九十九件编钟,各种宫廷乐器,几乎都是宫中御用之物。

由于前些日子一直下大雨,越往下挖,从高处渗下的积水就越多,等挖到棺木顶盖的时候,这坑里已经积了很多水。

衙役们都皱起了眉头,夏青与包拯反倒面露喜色,如果夏日的积水都那么多,冬天雨水充足,恐怕会更加潮湿,越潮湿,就越容易产生尸蜡。

?终于看到了暗无天日的地宫中停灵台上雕刻着精美彩绘的楠木棺椁,棺椁金壁辉煌,共有三层,外层是黑漆彩绘楠木巨衬,第二层棺木是朱红大漆,上画满了瑟、琴、笛等乐器与壁画,内棺也是朱红色,无彩绘,是卯钉十分严密的紫檀拼成,敲起来叮叮有声,象是盛满了水的木槽。

内棺棺盖上覆盖着一块绢地刺绣物,月白色联珠对鸟纹锦上绣了一幅歌舞全图,上面的人物舞姿各异、神态栩栩,七彩丝线一点儿也不减当年。

夏青虽看不懂绣了些什么,却也知定是价值不菲之物。

棺材里有水顺着一层层打开的棺木细小的缝隙往外哗啦啦流淌,夏青从适才敲棺木的声音已听出,棺内定有水液,棺材保存得如此完好,不可能是外来的水源,定是保存尸身所用的药液了,接着只听到包拯一声威严的声音:“启棺!”

果然,内棺一开,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随着一种奇香扑鼻的粉色水液显露在众人眼前,她不是干枯的尸蜡,只象一个安静睡着的美人,夏青凝视着这个苦命的女子,她那端庄秀气的五官,那插满朱钗的乌发,那细腻的肌肤,有谁能相信,这是沉睡了十多年的人呢?

夏青让衙役想办法将棺材里的水银放干,一个衙役拿了一把斧头,挤进棺材旁边挡板和后面挡板之间的缝隙,使劲一撬,两块挡板裂开了一条大缝,棺材里的水从那裂缝里流了出来。很快,就流干了。

夏青忙将双手缠上了棉布,虽然很厚,但没办法,不能光手去碰撞尸体,表示对死者的尊重,当然也不想让自己的双手粘上那些附在衣物上的汁液。

包拯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夏青操作,却暗自点了点头。

展昭领着所有的衙役退出了墓室,只有包拯和她留了下来,李妃生前是个身段苗秀,体态匀称的女子,卒年不过三十五、六光景,她身上的衣服共有六层,罩在外面的袍子宽而大,绣满金银线的江牙海水,红日华虫,夏青仔细的将华服一层层揭开,轻声念道:“尸骨脖颈、口齿,咽喉,发顶等处,没有勒痕、中毒与外表伤痕,既非自尽,亦非他杀;尸骨曾有过生育,却只有一胎;尸骨小腹微隆,以三指按压,微硬,但确非有孕,而是肠绞后的形成的突起,由此可推断,李妃娘娘应是死于被称为暴卒的病症:绞肠痧。”

给女尸穿戴完毕,夏青直起身,向包拯微微示意,包拯才将手中录案合上,走出地宫,拿给皇上过目。

赵祯下得陵来,只见以药液浸泡、尸身不坏的李妃正安详地躺在棺木中,容貌如生,服饰华丽,不禁扶棺号恸大哭,二十三年,今日才得唤棺中人一声母后,可是母后却再也听不见了。

众人将自责不已的赵祯参扶出去,夏青看着棺中之人愣愣发怔,她是皇上的亲娘,却不是赵祏的,皇上虽然未能亲口叫一声娘,可娘亲终究还在宫里多年,虽迫于种种压力没有认他,但至少也能看着他长大,可赵祏呢,爹娘是谁都不知道,从小长大的地方不是他的家,叫了二十多年的皇兄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其震惊无异于天崩地陷吧。

夏青没有再见到他,待她收拾好步出地宫的时候,除了留下合陵的衙役,所有人都走了个一干二净,回身再看向李宸妃的陵墓,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垂着头默默前行,差些撞上一个身影,原来,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他,还记得她。

可是展昭接下去的话语便将夏青心中升起的喜悦无情戳破了,“展某等候夏大人多时了。”展昭看着夏青说道。

“展大人,有事么?”若没有事,他定也是早早随着包大人离去了的吧,夏青心中说不上是何滋味。

“夏大人进宫前曾吩咐展某查探二十年前平西将军的事,现下已有了些眉目。”

嚯……夏青一惊,展昭还真是尽忠职守啊,这些日子发生了如此多的事,做为主审官员,她已经琅铛入狱,他倒是仍旧不屈不挠,弄得风生水起,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御猫,高山仰止。

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儿啊,难得又这样的心有灵犀,成亲吧成亲吧。

心底有个声音在甜蜜的叫嚣。

内心赞叹了会儿,夏青忙道:“展大人快快说来。”

展昭定住脚步,说道:“这些日子展某走访了许多将军的故友,得知将军的父亲曾是皇城护军的统领,十六年前将军不过只是主管皇城京畿安危的八千岁手下一个小小的护军,除去每年岁末跟随八贤王送岁银前往契丹外,便是驻守在皇城中,与他人并无过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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