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她不欠我的

如果说古辰墨要为了她放弃他的事业，慕暖是怎么都做不到的。

“慕暖，你是不是觉得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的好事，什么都不失去？”顾老先生看着慕暖，笑声威严肃穆：“如果不是笙越看上了你，我当然不会把任何一点心思放在你身上。”

确切的说，在他的眼里，慕暖是配不上顾笙越的。

古辰墨拉过了慕暖：“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放她走，而不是在这里为难。”

顾老先生忘了古辰墨一眼：“你很幸运，但是不代表我的孩子就得遭受这些磨难。所以，哪怕是你们不放弃，我也会做出一些事情来。”

慕暖看向了古辰墨和顾老先生，微微思索了一下：“你是不是要让所有人都得不到，才满意？”

顾老先生这次终于笑了：“倒也不是什么愚笨的。既然这么聪明，那我就多给你一个选择，你不准和古辰墨在一起！”

慕暖盯着古辰墨，咬了咬牙，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古辰墨却定定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些慕暖看不懂的神色，难道有什么事情是她错过了的吗？

顾老先生见到两个人相视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声：“你们这是打算在这里上演一番生离死别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们可得想好了。”

“好……”慕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感觉一阵风扬起。

“爸，不要再固执了。”顾笙越终于来到了。

顾老先生看着他，脸上带着一抹肃穆的神情，一双沉着的双眸也露出了一些决绝的味道：“笙越，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你就不要过问了。”

“父亲，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出面来处理的。”顾笙越看向了慕暖，开口说道：“你们都走吧。”

古辰墨看向了顾老先生：“老爷子似乎还有一些话要说。”

顾老先生点头：“笙越，你是经商的人，不是慈善家，难道真的愿意什么都得不到？”

顾笙越神情复杂地望了一眼被古辰墨拉着手的慕暖，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爸，她不欠我的。”

“怎么可能！当初我们可是花费了大力救了她！”顾老先生却否定了他的说法：“你要做慈善家，我不拦着，但我这边不可能。”

“古少救过我。”顾笙越看向了自己父亲：“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现在，慕暖真的不欠我们的。所以，她要怎么选择，是她自己的事情。”

“怎么会？”顾老先生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你这是伙同外人来欺瞒我？真当我老了？”

“那次跟去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顾笙越的声音越发地淡定了。

慕暖看着这样平静神情的顾笙越，脸上也闪现出了震惊，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让他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古辰墨拉过了慕暖，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

慕暖却依然定定地看着顾笙越。

顾笙越继续说道：“那时候要不是古少帮我挡了那一刀，我估计就没有办法见你了。”

顾老先生却还是说道：“那次也是因为慕暖，你才陷入的危险！”

“如果这么算，那慕暖是不是要还两条命？”顾笙越的声音拔高了几分，看着自己父亲：“爸，我都看开了。你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顾老先生注视着三人，打量了一番，拂袖而去：“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慕暖看着顾老先生离开，脸上充满了担心：“顾二少，真的不要紧吗？顾先生好像非常生气的样子。”

顾笙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没关系的，他就是一时想不通，等到想明白了，就好了。”停顿了一下：“你先回去休息吧。因为我父亲让你受到了惊吓，实在抱歉。”

慕暖看着他，立刻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受到惊吓。”

顾笙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开口说道：“好吧，没受到惊吓自然最好。不过，你自然还是要考虑一下古少的心情。”

慕暖这才将视线放到了古辰墨的身上，见到那张俊容上面此刻已经盈满了怒气，她赶紧安抚道：“别生气了，现在不是已经将事情解决了吗？”

不管怎样，顾老先生不再纠缠她了，这是相当好的事情。

只是在看到顾笙越之时，她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那你呢？”

顾笙越的唇角翘起，看着她，笑笑：“我怎么了？我不是过得很好吗？”

慕暖却摇摇头，想要说些什么话语，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的立场。

“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顾笙越看着她，催促了起来，看似比古辰墨还要着急。

古辰墨一下子拽住了慕暖，低声说道：“你在这里也是耽误了时间，结果什么都做不了。”

慕暖点点头，被古辰墨拽着离开了。

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在触及到那双满是温柔的眸子时，却感受到了浓烈到极致的哀伤。

她张张口，却只能够无声地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温柔眸子的主人似乎有些怔愣，而后漾开了笑容，同样的温柔如水。

慕暖转过了头去。

“结局尘埃已定，仍怀念过程。细节已冰封，错对没法说清……”

不知道哪里来的音乐，好似忽然就说中了顾笙越的心声。

记忆中，看似精明能干，却在眼神中带着说不清情绪的身影一下子闯入了他的世界。他开始去了解她，知道了她的过去，知道了她的经历。越是了解，越对这样的一个坚韧的她无法放手。

如果说刚开始她的那些拒绝，在他看来都无可厚非，那经历了那一个月的事情之后，好像就没有那么容易轻易割舍了。

刚从河里救起来的慕暖，此刻早已经支撑的勇气，连医生都不容易靠近。

他忽然就有了更多的理由去接近她。

她将自己锁在了自己的世界，任何人都不要想进去。

但是顾笙越就是那个硬生生地将她世界撕开的人，那一段时间，所有的佣人都在讨论，原本温柔的二少，突然变得心狠起来。

强迫慕暖敷药打吊针，强迫她振作起来，哪怕多少次面对她的眼泪，心软到无法自制，但却依然狠着心让她面对现实。

再后来，她终于放开了心里的那些结，开始配合医生的治疗，连吃药都变得容易起来。

似乎一切都没有问题，顾笙越也是这么以为的。

他父亲所对慕暖的要求，他是半点不知，那时候的他，看着她开始产生了依赖的情绪，心底是难以自抑，说是喜悦，甚至是欣喜若狂都不夸张。

喜欢的人，在意的人在身边，甚至对他有着无比的信任，这样的情绪，让顾笙越都产生了错觉，以为这就将是他要面对的未来，他以为她和他将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

只是，她依然记着她的仇恨，记着她要去做的事情。

他没有拦，只是存着一些侥幸，也许古辰墨会在意慕暖去报复他的母亲，也许慕暖会对古辰墨产生愧疚，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再在一起。

但是，等到一次次地完成任务，一次一次报复着李依娴时，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慕暖依然没有忘记古辰墨，哪怕心中有着仇恨，但是在看到他的眼神中，印着让顾笙越无法忽视的情意。

这是他从未看到过的深情。到底还是深爱的啊。

他一直陪着她，却依然当着赌徒，赌一赌哪怕他们相爱，也会因为外界的原因而不在一起，却从未料到，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地走进慕暖的内心。

慕暖原来早在之前就得了抑郁症。他不过是以为她没有面对现实。

慢慢的，他终于一点一点地看着慕暖重新走到了古辰墨的身边。

而他，也放弃了挣扎。赌徒，愿赌服输。

古辰墨，也是个心狠的角色，在慕暖受到威胁的时候，竟然还没有忘记来一出苦肉计。

一方面得到了慕暖的心疼，另一方面，了了那一次对慕暖的救命之恩。

顾笙越招来了侍应生，吩咐他准备一些酒来。

侍应生有些为难，但还是从别的店里调来了几瓶酒。

所以，当顾芷雯走到店里，看到咖啡店里唯一喝着酒的弟弟，微微叹息了一声：“你这是何必？”

顾笙越抬起头，看着自己姐姐，打了声招呼，继续端起了杯子，一饮而尽。

顾芷雯沉默了半晌，夺过他的杯子：“你现在所遭遇的，是我之前就提醒过你的，现在面对这些，你也应该想明白了吧。”

顾笙越笑了笑：“还是姐姐聪慧。”

“你少来，我一直都没有见慕暖，就是因为一开始就清楚的知道，她不是你相伴一生的人。而你呢，就是这么固执，一直躲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面，不愿意出来。”顾芷雯说着，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经过这些，倒是能让你更成熟，也不亏。”

顾笙越没有说话。

“怎么样？之前给你联系的商学院，还去吗？”顾芷雯看向了他，询问道。

顾笙越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