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石跟刘淼成亲之后,他在带领着刘淼去往了大哥无奕、二哥谢据的府邸后。他便带着刘淼去往了从兄仁祖的府邸,他想,他总得带刘淼去看看从兄跟早已卧病在床的宋袆。
他在带刘淼去往从兄府邸的路上,不有十足慨然地跟刘淼提及“夫人,为夫当年幸得跟从兄一起去往了京口那一处,才得幸遇见了夫人你,为夫当年便想着,有朝一日能跟夫人走到一起之后,定然是要带夫人去拜访从兄一番的!”
刘淼也是很温顺地开口道“安石,我也觉着要来拜访一番仁祖兄的府邸!”然后又温婉地补充道“早年,听闻仁祖兄跟宋夫人的故事的时候,我还甚是动容过,想着那宋夫人一生坎坷,能遇上仁祖兄这般的俊才,也是莫大的运气!”
他听闻刘淼这般说来,不由将她揽进了怀里,温和地笑道“夫人,为夫当年正是看到从兄那般地待宋夫人时,便莫名地又坚定了几分一定是要守到你!”
刘淼听他那般道来后,不由讶异地笑道“安石,你知道吗,我早年也是看到宋夫人都能等来仁祖兄,难免很受鼓舞,不由想着,着实不行,我也等到那样的一般年纪!”
他听刘淼那般道来的时候,不由越发动情地将刘淼紧紧地抱住,极为缱绻地唤了声“夫人!”然后又极其欣慰地开口道“幸得天可怜见,没有让我们等到那样的一种年纪!”
刘淼便在他的怀里笑得十足惬意地表示“是啊,至少我们还是在正当年的时候遇上了!”
他听闻那样的话语,不由越发动情地在刘淼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极为深情的吻!他想,他们终归是运气极好的!他想,他们能有如今的厮守,终归是离不开那些身边人的鼓舞!
他们在马车上温情地述说了片刻后,车夫便表示从兄的府邸到了。他便在第一时间从马车上下去了,然后想着将刘淼抱下马车。
刘淼看他那样子不由嗔笑道“安石,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能下去!”
他便冲刘淼宠溺地笑道“听话!”
刘淼在听闻那样的一番话后,便红通着脸,伸手抱上了他的肩膀,随了他的心意。他看着刘淼那般乖顺的模样,到底很是心情大好。
他领刘淼进入从兄的府邸之后,在没有看到从嫂时,便径直走向了宋袆居住的地方。
他一来到宋袆的房间便很好地看到了从兄如往年一般还是在细心地照料着宋袆。
他一进去后,便恭敬地道了声“兄长!”
他想起,他成亲的第二日见到从兄的时候,从兄看起来还是比较有精神的。这才多久的时间,从兄便如此憔悴起来了,想来定然是为宋袆的病情操劳了不少。他想到那样的一幕,难免很是动容!
刘淼紧随着他,施了一礼后也是亲切地喊了声“兄长!”
从兄便看着他们笑得温和地开口道“安石,阿淼,你们来了!”
刘淼在那种时刻,便径直走向了宋袆的跟前,她看到宋袆后,不由温情地唤了声“嫂嫂,你这身子可曾好些了?”
刘淼那样的一声嫂嫂一出口,他便很好地看到了从兄为之怔了一怔,紧接着便看到宋袆泪流满面地一把握上了刘淼的手,然后甚是激昂地应了声。
宋袆拉上刘淼的手后,便笑中带泪地开口道“嫂嫂能见到阿淼这样的弟妹,嫂嫂的身体就很好了!”
他知道,从兄虽然将宋袆留在了身边,但到底不能给她一个名分。他的妻刘淼这样的一声嫂嫂却是间接地帮从兄完成了一份遗憾,也随了宋袆的一份心愿。
他自然很清楚,在那个婚姻制度森严的门第里,从兄是断然给不了宋袆一个名分的。正如他当年在没有确定刘淼的身份之前,从来不敢有轻举妄动的举措,为的便是避免打草惊蛇,给他们的重逢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从来不会忘记,他们当中的一些士族子弟不顾那样的一种风险,冒死娶了平民女子,便被弹劾到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所以,当刘淼那样不顾忌地唤了宋袆一声“嫂嫂”之后,宋袆那般激动的心情便可以很好地看出,她到底还是对那种名分心生了遗憾。
他在那样的一种时刻,到底还是想起自己当年曾经做过的那番打算,即使刘淼真的只是平民女子,他也定然是不会放手的。所以,当他看到刘淼为了他而奋不顾身地变成一个出众的女子时,他当时的内心诚然是很生感激的!
他在那样的时刻,少不了又要心生一番,从今往后坚决不会在让刘淼在他的生命里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在从兄的府上逗留了片刻,便带着刘淼离去了。
刘淼在回程的路上仍旧是为着宋袆那般地遭遇而唏嘘不已,她叹息地开口道“宋嫂嫂也是极为可怜的人,终归没能在最好的年纪遇上最好的人!”
他便将刘淼轻揽入怀劝慰地笑道“夫人,她终归是遇上了从兄这般绝佳之人,总归是一件好事!”
刘淼便在他的怀里叹息地点头道“安石,你说得对,人这一生若是连一个对的人都没有遇见,那才是真正可怜之人!”随即便抬头冲他甜笑道“安石,还好我们没有走失在各自的身旁!”
他便在刘淼的额头上落下感激的一吻,笑道“夫人说得对!”
他带上刘淼去过从兄的府邸一次之后,刘淼闲暇之际,便总是忍不住地跟他提及想要再去看看宋袆。刘淼那般的小请求,他自然不舍得弗了她的意。
转眼,他跟刘淼成亲也有些年月了,那些岁月里,他跟刘淼越发相处得恩爱有加。
他们成亲多年,却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那便是孩子的问题。他那么些年,为了避免刘淼怀孕,每次在发生那些亲密的事情前,便总是会喝上一碗避子汤。
他从跟刘淼成亲之际便计划着,成亲的前几年里是不会要孩子的。因为,他跟刘淼实在是重逢得太不容易了,他们死守苦等了对方十有余年才换来的那一些温情片刻。
他怎么舍得让那个为了他而默默努力了很多年的刘淼直接为他生孩子呢。他想至少要等到他觉得对刘淼那些年的等待有所弥补之后,才会去考虑那样的一个问题。他甚至想,若是刘淼不想要生孩子,那么,余生就他跟刘淼两个人过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他跟刘淼成亲三四年后,便遭到了家人的各种劝说,劝说他们赶紧乘年轻,将孩子生了。尤其是他的父亲,如同当年担忧他的成亲问题一般,又开始担忧起他的生子问题。
父亲看他成亲多年不曾生子后,不由略显疑惑地表示“安石啊,你这成亲也有些年月了吧,怎的阿淼这孩子的肚子到现在都是没有一点动静呢?”
他便违心地开口道“父亲,生孩子这种事情终归是强求不来的,若是有了便自然有了!”
父亲难免有些猜疑地开口道“安石啊,该不会是阿淼这孩子无法生育吧!”
他听父亲这般说来,不由有些心疼起刘淼来,难免歉意满满地开口道“父亲,这生孩子又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终归不是小妹的问题!”
父亲便满脸担忧地开口道“这莫非是你的问题?”
他便无奈地开口道“父亲,这种事情也是不太好说!”
父亲便很是认真地表示“那你就没有找大夫调理一下!”
他听父亲这般问来,不由掩饰道“父亲,孩儿一直都在调理!”
父亲不由越发忧心地表示“安石啊,这件事情可是马虎不得,你可得好好调理调理!”
他便恭敬地回应道“多谢父亲挂怀,孩儿定会铭记在心!”
他跟父亲那般谈论了一番有关生孩子的问题后,父亲便总是隔三差五地遣人给他送来一些调理的药材。他在收到那些药材后,还得赶紧给处理掉,不能让他的妻刘淼发觉了有任何的异常。毕竟,决定不生孩子是他的决定,他自然不能够让刘淼因此而为难。
刘淼在成亲初始的时候,倒是跟他一样不曾想过有关孩子的问题。后来,不出他所料,他想定然是母亲跟大嫂她们一起跟刘淼说了些什么。
刘淼忽然在他们极尽缱绻地纠缠了之后,很是疑惑地询问他“安石,你说我们都成亲三四年了,怎的我这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当时便极为柔情地亲吻着她的额头道“夫人,这上苍大概是看我们分别的时间太长,不忍心让我们早早便被孩子羁绊,所以,就没有赐给我们孩子!”
刘淼从那之后,便再也没过问有关生孩子的问题,那一些年月也算是过得温情满满。
除了父亲每次都要询问起他“安石,你这最近如何了,有没有什么改变,为父给你拿过去的那些药材你都有没有及时服用,阿淼这孩子的肚子怎的还是没有一点好消息传来?”
他被父亲那般多次询问之后,难免越发歉疚起来。他在那样的时刻,难免地又想起了他当年一再地婉拒了父亲对他的成亲安排时,父亲也总是那般焦灼不安的样子。如今,再次看到父亲又为着他的生子问题,而万分忧心的模样。
他在那样的一种时刻,到底越发满生歉意。他又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断然不能够辜负刘淼对他的深情。所以,他终归只能将那种种的愧恨、深深地埋藏在内心深处。
除了父亲会不停地询问起有关他跟刘淼的生子问题,大哥谢无奕也是时不时的就会关切地询问上他一番。
他跟刘淼婚后除了游山玩水一番,剩下的便是会到家人的府邸去看望一番。他跟刘淼成婚三四年的时候,侄子谢玄才出生,他少不得会携上刘淼去看望一番。
他跟刘淼正逗弄着孩子的时候,大哥便从他的身后笑着出声道“安石啊,我看你也是极为喜欢孩子的人,不如也乘早跟阿淼将孩子生了!”
刘淼在听闻大哥那样的一番话语后,难免要难为情地红了一下脸。他当时看到刘淼的难为情,不由腾出了一只手紧扣了刘淼的手,好安抚她的不好意思。
他扣紧了刘淼的手后,才淡笑着开口道“多谢兄长挂怀,安石会多加努力的!”
那些年月里,他跟刘淼因为迟迟没有孩子,少不得要被家人催促一番。他自己倒是能忍受,毕竟那是他的选择。他想要用那样的一段时光来弥补那些年不曾陪伴在刘淼身边的缺憾。只是,每次看到刘淼因为那样的事情难为情的时候,难免要心生疼惜。
刘淼在那些年月里,也是没少被家人劝谏。但是她却从来都不曾跟他提及,那样的刘淼让他越发感到痛惜不已,只想用自己的所有来抚慰她的那些深情!
他跟刘淼在成亲四五年的时候,父亲眼见他们依旧没有生孩子的迹象,难免要叹息地开口道“安石啊,你这早年成亲诸多羁绊,不成想成亲之后,生个孩子也是不顺!”
他听闻父亲那样的忧心,难免越发愧疚,只能越发歉意满满地开口道“父亲,孩儿定然会多多努力的!”
再后来,他们成亲五六年后,家人眼见他们成亲那般久都不曾有孩子。不由借着父亲的寿宴,齐齐劝说他赶紧跟刘淼将孩子给生了。
他在那样的时刻,难免觉得那样的一种劝谏像极了他在未曾成婚之际,家人为了让他乘早成婚也是那般齐心协力过!
他想,如今在面对他生子的问题上,所有的场景都是何其的相似,只不过催促的目标换了一下而已。
他早年被家人那般催促着成亲,也是熬过来了,如今在面对家人的催生,自然也是应付的轻松。毕竟,刘淼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他的后顾之忧早已解决。
他想,只等他将刘淼那些年所受的伤痛弥补些许了之后,他自然会跟刘淼孕育自己的孩子。
他的妻刘淼在面对家人的催生之词时,却没有他那般的云淡风轻,被追问道满脸通红地一一点头道“阿淼会多多努力的!”
他眼见刘淼被家人劝谏到毫无招架之力的时候,不由沉声开口道“生孩子又不是小妹一个人能做得了的事情!”
他虽然不想在父亲的寿宴上破坏那种氛围,但是他实在是不能够看着刘淼被家人追问到窘迫不已的状体。更何况,不愿意生孩子的人从来都是他,跟他的妻又有什么关系。
他那样的一句话一出口,原本喧嚣无比的热闹氛围瞬间凝固起来,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地面面相觑。
刘淼在那样的时刻,不由越发难为情地低下了头。他便习惯性地扣紧了她的手,以此来缓解她的不安跟负罪感。
最后那样的一种氛围好在被二嫂王绥给化解了。他当时还是莫名地感激起二嫂来。虽然将那种氛围给破坏并非他本意,但他到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淼变得那般窘迫的样子!
他在那样的话语一出口的时候,到底很是心生罪恶感,但是他终归是不能看着他的妻在他身旁受到伤害。
他跟刘淼离开父亲哪里之后,刘淼大概看出他的难过,不由笑着跟他道及“安石,我想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便温和地笑道“去哪里?”
刘淼调皮地眨眼道“说不定又是我们错过的一处地方,先不告诉你!”
他便将她揽入怀中笑道“也许真是!”
等到他们来到热闹异常地朱雀桁时,他便了然地知道,刘淼会带他去哪里。他们在那样一处灯火辉煌的朱雀桁漫步行走的时候,过往的一幕幕又一次席卷了他的脑海。
他当年跟阿万来这里的时候,看到那来往的行人的时候,曾经还想过,若是有一天也能跟刘淼这般走在这里的时候,该是一件何其惬意的事情。
他如今,终于要将当年那些所有的夙愿都一一地跟刘淼一起去完成了,将他们曾经错过的脚印一一地给重合到一起!
他在那样的一种时刻,到底心生慰藉。虽然他跟刘淼因为没有孩子而遭受了不少的负担,但是跟刘淼相拥行走在朱雀桁的那片刻,足以弥补那些负担!
他看着身边的刘淼为着让他负罪的心灵得到些许慰藉,而带着他穿梭在那些大街小巷里。到底为着自己能有刘淼那样的一个妻而心生感动。
他在那样的时刻便有意提及“夫人,为夫当年还曾来过这里吃了几次珍珠丸子,当年听阿万说那一家老店极为有名。”
他在那一刻到底还是想起了当年跟刘淼在店门口擦肩而过的场景,如今,他终于能将那样的一次擦肩而过给重合起来了。
刘淼便讶然地开口道“这么巧,我当年也是经常到一家老店吃珍珠丸子!”
他们到底还是一口同声地开口道“陈记珍珠丸子!”然后又是不言而喻地相视一笑。
他跟刘淼来到哪家老店的门口时,时光再次跟过往重叠起来,那一年,他仍旧是来不及看到刘淼的面貌,便看着她伤痛的背影匆匆离去。
那一年,他看着那些圆滚滚的珍珠丸子时,还曾生出但愿有一天,也能跟刘淼如那珍珠丸子一般团团圆圆地走到一起,如今,也是夙愿以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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