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这种东西也是会要人命的。
就像玫瑰的刺扎进手指头一样,又痛又痒。
周映雪的眼神直直地落在宋希身上,看她一副慵懒模样,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就连苏妈妈也也说她,说她最近火气越来越大,心完全静不下来,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得心理疾病,因此她忧心忡忡。
可怎么控制啊。
只要一想到宋希跟她的慕哥哥朝夕相处,她的怒火就如即将爆发的活火山时时刻刻都有保险的微笑。
更为关键的是,她还不能跟慕哥哥讲,只能将这股子怒气压制在心头。
在她的愿望还没达成之前,就有无数障碍挡在她前面,这对她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此刻的宋希的确是有点困了,这几日,她都忙着处理公司里的事情,忘了休息,要不是慕泽琛一再提醒她,估计她这会儿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她身上依然存在少女的清纯,还多了几分撩人的神秘感,抬眸的瞬间,不经意流露出小女人的媚态,一双眼睛清澈又透明,宛若晨间的小鹿。
顾若白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神色稍显复杂。
他忽然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苦涩也随之弥漫开来。
演戏演久了,渐渐就忘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往事如烟,但是他的掌心还紧紧拽着那缕烟的尾巴,不知什么原因,他始终没有放手。
宋希抱着书,揉了揉眼睛,像小孩子一样等待着慕大少爷的答复。
当然,这样做也是有原因的。
慕泽琛这个人,你要是不跟他把事情讲清楚,他就一直追究到底,终究还是太霸道。但更神奇的是,她竟然也没有抵触情绪。
一开始她觉得自己是疯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受虐狂。
后来芸芸告诉她,说这是很自然的现象,当你很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不合理的也成合理,不该在意的也会在意,就像演戏的疯子一样。
慕泽琛唇角始终挂着一抹笑,他一边将项目书递给顾若白,一边说:“我看你是困了,先去睡,睡醒了再下来吃饭。”
他的语气虽然没什么变化,但谁都听得出来,这里面包含着无尽的柔情。
某人气得肝疼,此时她真想用一块蛋糕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但因为太在乎她,所以又舍不得。
这种矛盾的心态折磨得她死去活来。
眼看着宋希上了楼,周映雪便开始撒娇,即便是顾若白在这里,她也顾不了了:“慕哥哥今天是苏妈妈的生日诶,我答应过她,你今天会过去陪她一起过的。”
见慕泽琛怀疑,她赶紧又补充:“苏妈妈最喜欢吃你家甜点师做的小米饼了,所以我才来这里讨一些。等一下你跟我一起过去好了,她要是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这番话讲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每一个字都说得极轻,生怕哪一句话惹他不高兴。
然而就算她如此谦卑,对方仍在怀疑:“我记得他的生日是在冬天,你的记性不好,难道我的也不行了?”
慕泽琛眉头微皱,神情变得严肃,眸色也更加清冷。
这倒不是说他不肯去,而是他不喜欢她小小年纪就撒谎。
一棵树想要长得高大茁壮,在她还是幼苗的时候,就必须精心栽培。树干要是歪斜了,就得及时掰,不能过于放任。
不然等以后定了型,就再难改的过来了。
周映雪的父母虽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心又余而力不足。
这几年他们总在忙着自己的事,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高一脚低一脚地游走在那些陌生的异乡。
在傍晚的时候,听着街头的老艺人弹唱着慢悠悠的歌,他们才思念起那个对他们来说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女儿。
慕芝韵的眼眶迅速地红了,眼泪跟着流了下来,格外思念在远方的周映雪。看着眼前的落日,心里的惆怅就跟着耳边的琴声一样,越拉越长。
周汉杰则是轻拍着她的背,一直沉默,直到日头彻底落下去。
慕芝韵盯着太阳消失的地方,忧心如焚地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不放心。虽然说,我们跟泽琛远亲关系,但我们到底是亲戚,如果他俩真在一起,难免会被指指点点。总之,他们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如果真的是替女儿着想,就应该为她考虑。
她叹了口气,继续道:“人嘛,总归是要死的,我这样讲过了消极,但你不得不承认,活到最后什么都带不走。我也想通了,等这个项目结束以后,我就辞职,回去陪陪她。不然,她跟映安都会记恨我的。”
特别是周映安。
他最近越来越不像话,活得跟个街头混混似的。
苏妈妈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报告他的状况,因为他的整个精神状态都很差,就跟颓废了似的。有时候又很亢奋,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会儿都停不住。
就连周映雪都管不住他。
那****还呛声说:“你知道我很想对你唱一首什么歌吗?不要瞪我,我现在就公布答案,那就是梦醒时分,我觉得你做的梦真的太长了,该醒了。”
周映雪气得直跺脚,把手边能够到的东西通通砸向他。
“我告诉你周映安,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把你自己顾好就行,不要再惹是生非。还有,记得把卡带上,不要总是让我去酒吧送钱!”她一想到那些猥琐男人的目光,就气得牙齿打颤。
周映安吊儿郎当地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根烟,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膝盖,阴阳怪气地道:“怎么,你还舍不得花钱了,你把钱存着干嘛呢,打算倒贴给你的慕哥哥么。”
看着周映雪跳脚,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人家那么有钱,不差你这几个。呵,我上次跟你说过,别人都有未婚妻了,你不要老是死皮赖脸的去缠着,讨人嫌呐。”
这时,他那几个哥们又给他打电话,约他去酒吧聚一聚。
其中一个嬉皮笑脸地说:“安哥,映雪姐长得特漂亮,把她也带上呗,人多了,玩起来才有意思嘛。”
周映安眉头一皱,骂了几句脏话:“把你那张臭嘴给我闭上,尽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当心我哪天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话音未落,他直接挂了电话。
苏妈妈远远看着,只觉得头疼,她叹了口气,继续煲她的汤。
周映安挑了挑眉,手头好像没钱了,他也没多想,直接将还在发愣的周映雪一把拽过来,在她身上翻找钱包,看到那张白嫩的脸越来越红,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可是你亲弟,别打我主意。”
“你,你简直不要脸!”周映雪心窝子都在疼,连她的亲弟弟都要欺负她,果然电视上那些相亲相爱的姐弟都是假的。
周映安从钱包里抽出卡,给她头上敲了敲,笑得更灿烂,一双桃花眼眯成了两道缝:“嗯,我就是这么不要脸,你是我姐,得忍着点,毕竟大要让小嘛。”
他们的父母估计再怎么想也想不到两个孩子闹成这样。
慕芝韵像是赌气一般,将脚边的石子通通踹进河里。
周汉杰半闭着眼,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映雪的话,我跟她通过几次电话,也谈过几次心,她虽然没有说具体的情形,但我能够感受得到,这个孩子是动真情了。如果我们就这样贸然地给她掰断的话,我想她的心理会承受不住。”
慕芝韵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还懂心理了?如果你真的那么在乎他们,早就应该听我的,把工作中心转移回去,这样我们才有时间跟精力照顾孩子们。”
他们还小的时候,就没怎么陪。
现在长大了,更是管都管不住。
周汉杰终于松口:“好我答应你,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就回去。”
“真的?”慕芝韵被骗怕了。
这个一贯沉默冷静的男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你忘了我们家的家训是什么了,是诚实,尤其是对家人,绝不可撒谎。”
周映雪早就将自家的家风家训给忘得一干二净。
听到到慕泽琛说的话,她的脸不知不觉地红了,掺杂着几分尴尬。
为了自己的私心,她的确撒了谎,但她又觉得自己没做错,就像顾若白认为功能抵过一样。
慕泽琛拿着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实在没办法,最后幽幽叹了一声:“好,我会陪你回去,不过你这个喜欢撒谎的毛病得改一改了。我也不想时刻提醒你,映雪,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可以任性撒娇的这小孩子了。”
虽然有些不服,但在那深邃目光的注视下,周映雪只得嗯了一声。
慕泽琛满意地点点头,转脸跟顾若白说道:“顾总,王总的事,我还是那句话,他自己种下的果自己吞,你我都没有必要再插手。再说,我们之间的帐都还没算清楚,就不要把别人给掺和进来了。”
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顾若白一听,眼神顿时变得危险。
他就像一只损失准备进攻猎物的猎豹,眼里泛着幽幽的光。
片刻之后,他收敛了些许,冷声道:“慕总说得没错,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做的太绝,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否则以后无路可走。”
他低低地叹了一声,起身离去,再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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