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蕙每哭诉一句,张远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此时面上已经阴森可怖,整个办公室里弥漫着的气氛让人压抑不已。
“你说够了没有?”张远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
“没有够。”刘青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看见张远的脸色,“我流产住院,你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你妈说我做手术的时候你来了,可我还没出手术室你就走了,谁知道你妈说的是真是假?后来你就再也没有来!”
“都是她!”刘青蕙指着方锦如,漂亮的脸蛋扭曲着,“她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还不跟她离婚?”
方锦如正在看刘青蕙表演,冷不丁战火烧到她身上,面对刘青蕙的控诉,她也不想多加解释,只是冷哼了一声。
她一直以为,张远是真心喜爱刘青蕙的,没想到今天听刘青蕙这么说,倒好像他又从来没有爱过刘青蕙了。
张远把女人都当什么?棋子吗?无论是她还是刘青蕙,他都以为她们是没有心的人偶,都任他心意操纵,他想怎样就怎样。
这样的男人!
方锦如不想再看见这对男女,让他们狗咬狗去,她没时间奉陪。
张远由着刘青蕙继续说,没有任何安慰的意思,他的目光追随着方锦如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
他收回视线,看见桌子上的离婚协议,心里又是一沉。他朦朦胧胧的有一份奇怪的感觉,好像痛心,有好像不舍。还没等他具体抓住,刘青蕙已经打断了他的思绪,“阿远,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远思绪被打断,恼怒不已,“我说什么?你想让我说什么?”
刘青蕙吃了一惊。她小产后日子过得并不好。
因孩子没了,吴月瑶对她也失去了兴趣,并不愿意照顾她。张远又总是不露面,她心情不好吃的也差,身体日渐萎靡。
此时眼泪哭花了妆容,一张脸黄黄的,眼神黯淡无光,头发更是干枯凌乱,这样的刘青蕙,看起来就像一个深闺怨妇。
张远却没有丝毫的怜惜,更不曾有半分愧疚,他目光清冷,看向刘青蕙的眼神里充满厌恶。
刘青蕙到底跟他跟的久了,自以为摸清了张远的脾性,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气,不由得低了头,“阿远,我也是一时难过,这些天我一直等着你来。”
她又抬头看向张远,眼睛里闪烁着眷恋和爱慕,语声楚楚可怜,“阿远,我从19岁就爱你,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过。”
张远闭了闭眼睛,一时只觉得疲惫万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忙完了这阵子,就回去陪你。”
刘青蕙走过来,弯下身子,双手环抱住张远的脖子,一脸的不舍,“阿远,我爱你。”
她缓缓低下头,用唇含住张远的耳垂,轻轻添抵。
方锦如在路上走着,准备坐公交车回家。一辆车子忽然从身后疾驶过来,停在她身边。
张迎从车上走下来。
“下来了?”张迎满面笑容,站在方锦如面前,“看你的样子,没从我哥身上捞到任何好处吧?”
方锦如不想理她,绕过张迎向前走去。
张迎没想到方锦如敢无视她,“站住,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方锦如停住脚步,并不回头,“有些人呱噪得很,又惹人厌烦,我不想理她。”
张迎怒极,“你敢说我呱噪惹人烦?”
方锦如回过头来,含笑打量着她,“我只是说有些人,你那么着急对号入座干什么?”
方锦如微微一笑,“还是你觉得你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呢?”
张迎简直要气疯了,“方锦如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真搞不懂乔岳朝为什么会看上你,是看上了你的下贱无耻吧。”
方锦如闲闲一笑,“这件事不劳你操心。”她带着一丝鄙夷和嫌弃,把张迎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张小姐,乔岳朝看上谁呢,跟你无关,你只要记住,他看不上你就可以了。”
跟着又加一句,“就你这样的,要什么没什么,就算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估计他都会视而不见吧。”
张迎万料不到方锦如竟然可以说出这种话,以前她就是憋死也不会说。
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这个窝囊废到底吃了什么药!张迎五官扭曲,脸色精彩万分。
她抬手就向方锦如脸上打去。方锦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张迎的手。“以前我看在你哥哥的份上,让着你和你那个失心疯的妈,但是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张迎咬牙切齿,“你还敢说我妈?你别嚣张得意的太早了,乔岳朝怎么会娶你这种破烂货色,不过玩玩罢了,你还当真了!”
方锦如忽然抬起另一只手,重重的,狠狠的打了张迎一个耳光,“以后你再敢胡说八道,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就是愿意嚣张,愿意得意,你有本事,你也去勾引姓乔的呀。”
张迎给打得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乱想,她原是个色厉内荏的人,对方稍一强硬,她就自己软下来,浑身哆嗦着,又怕又气,却是一句话不敢再多说。
方锦如冷笑一声,想了想,觉得张迎这种人,就得一次打击个够,“就你这样的,别说是什么青年才俊了,就是想吃软饭的,都不见得乐意娶你。”
张迎瞪大眼睛,吃惊之下忘记了害怕,这是方锦如?
方锦如有钱在手,心里轻松了不少,她先去接了小敏回家,吃完饭等小敏睡了,才给乔岳朝打电话,明天就可以还钱了,她的内心一阵雀跃。
电话很快接通,“乔先生。”方锦如简直控制不住声音里的喜悦,“我有一百万了,可以还给你,你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你送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沉默到方锦如以为电话出了问题,她“喂”了几声,乔岳朝沉闷的声音传了过来,“明天是最后一天了,难为你了。”
方锦如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还好啦,总算赶在最后期限之前凑齐了钱。”
“你很开心?”乔岳朝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有几分飘忽。
方锦如并不是一个神经粗大的人,相反,她每次面对乔岳朝都十分的紧张警惕,“我不想总是欠着你的。”她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小心。
乔岳朝似乎轻笑了几声,隔着手机听不清楚,方锦如只听到他说:“拿了我一百万,再还我一百万,听起来好像是互不亏欠了。”
方锦如心里一紧,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可是……你那天明明答应……我可以还你钱,只要三天内还清就可以。”说着说着,她有些不确定起来,乔岳朝,他是改了主意吗?
方锦如想了想,“乔先生,我知道还你一百万对你来说很不公平,毕竟你帮了我很大的忙,但是我暂时没有太多的钱,如果可以的话,你说个数字,我以后赚了钱再慢慢还给你。”
方锦如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简直说不下去了,对乔岳朝说这种话,对他是一种侮辱吧。
乔岳朝的声音不辨喜怒,“你拿什么赚钱?当歌女还是当舞女?”
“……”方锦如一时无言。
乔岳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明天十点,我派人去接你。”
“去哪里?”方锦如下意识的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行。”方锦如挣扎着,“明天要送小敏去学校,下午还要去接她,你知道的,现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当初找我借钱时说过的话?”乔岳朝淡淡的说。
方锦如的心像被重锤击打过一般,感受到一种剧烈的疼痛。这是一生里最屈辱的事,站在一个男人面前,明码标价,要把自己卖给他。
“我没有忘,明天我等着你派人来接我。”方锦如闭上眼睛,艰难的说。
“记性不错。”乔岳朝的声音听起来有了一丝笑意。
“这是我欠你的。”方锦如眼角滑出一滴泪。从一开始,就错了。
方锦如一大早送了小敏去学校,赶在十点前回家,在楼下坐立不安的等待着。
一辆黑色车子悄无声息驶过来,下来一个平头黑衣的男子,自称周华,是乔先生的助手。
方锦如没有多说话,她把随身带的小包打开检视了一下,再次确定了一下要还给乔岳朝的那张卡,就顺从的坐进车子后座。
目的地很快抵达,一个年轻的女子等在酒店大堂入口处。“方小姐好,我叫朱蒂,乔先生安排我来照顾方小姐。”
她带方锦如进入客房。
一夜迷情过后,方锦如醒了过来,尽管感觉很疲惫,却有一种奇异的愉悦和满足。或许,我真的很下贱呢。她勾起嘴角,自嘲的笑了一下。
起身打开床头柜,这种酒店各项装备都很齐全,应有尽有。方锦如找出一盒事后紧急避孕药,下床倒了半杯温水,扬脖吞了下去。
整个过程,乔岳朝一直在看着她,她却不想看他一眼,直接就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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