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就凭我是蝶依的女儿

凤七夕回答：“娣妃的事情在灵桐国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稍稍关注，就能查到。莫非圣皇以为那些人在你面前不提起，就真的忘记了吗？”凤七夕不担心会惹怒灵桐圣皇，她一向本性如此。之前会客气，那是不得不装，如今吗？装给谁看？

“你……”灵桐圣皇微怒地指着凤七夕的眉心，想骂她几句，却硬生生憋了下去。他知道，凤七夕说的是事实。他用几秒钟来平复了自己的怒火，灵桐圣皇才开口道：“你怎么怀疑上九皇子并没有死的？”

凤七夕直直地盯着灵桐圣皇的手指，很久没有人这样指着她了。她眉头微拧，走开几步。道：“圣皇能将十八年前的事情告诉我吗？我想知道，蝶依祭司的事情。”

一切都是她的主观臆测，她根本就没有证据。除了楚倾盘给她的发簪，其他的一概不知。再有就是从三皇子灵初乔那里听来的那一小节的故事。所以，她需要了解十八年前的前因后果。

灵桐圣皇收回手，不满凤七夕这种语气。他高高在上太久，一个小丫头对他这样无礼，他心中的骄傲不允许，于是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你有什么资格知道十八年前的事情？”

“就凭我是蝶依的女儿，我有权利知道事实。”凤七夕微微抬头，对上灵桐圣皇那闪着精光的眼眸。

她在灵桐圣皇面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因为蝶依在灵桐国是戴罪之身。可是，不这样做，怎么才能知道真相，如何才能为蝶依平反？

灵桐圣皇脸色几度再边，最后变回正常。虽然见她的容貌早就怀疑，可是此刻听到她亲口承认，那两种效果是不一样的。“许若柃，你越来越会胡言乱语了。”

凤七夕直觉，蝶依被流放和娣妃圣后的事情一定有关联。所以，首先要弄清楚的就是蝶依的事情。

她看见灵桐圣皇没有过多惊讶的脸色，就知道这老狐狸心中一早就有底了。“我有没有胡言乱语，圣皇心中不是很清楚吗？”

灵桐圣皇眸光染上几分深邃，他知道这是实话。于是，斟酌开口：“蝶依身为祭司，却不洁身自好。被人破了身子，早就失去了祭司的神力，却还装模作样的为圣后和娣妃算卦。你说，这罪，该不该死？”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凤七夕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小脸，好像十八年前的蝶依再次站在他面前一般。

就是因为蝶依的那一卦，令他痛失了两个爱子，最重要的是，让娣妃……想到这里，他的眸光喷射出了熊熊怒火，恨不得将凤七夕烧死。

凤七夕听了之后，眸中同样闪烁着一丝惊讶。她怎么都想不到，会是因为如此。她的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她觉得自己当年可以想象到蝶依的无助。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古代社会，女子的名节是多么重要，更何况蝶依还是那象征着神灵的祭司！灵桐圣皇又怎么会容许神灵的威严被蝶依挑衅？他自然就所有的罪过就算在无辜的蝶依身上。就好比，圣邻的人说她是妖后一般。

她的拳头紧了又握，握了又松。最终，垂在腰间，冷静下来。

“我不服！”凤七夕缓缓吐出这三个字。继续道：“圣皇莫不是糊涂了，是谁告诉你祭司被破身之后便没有了神力？又是谁说祭司必须要是云英之女才能施展神力？怎么就都去相信那种无稽之谈呢？”她虽然不清楚被破身的事情，但是她绝不相信因为女子不是处子之身，就会触犯那所谓的神灵。

灵桐圣皇震惊了，他不曾想过凤七夕会冷静的对他蹦出这么一大堆话来。是啊，是谁告诉他祭司被破身之后便没有了神力，又是谁说祭司必须要是云英之女才能施展神力。这些不是别人说，而是他脑子里那根深蒂固的观念就如此认为，祭司是伟大而神圣的，是一个国家神灵的象征，不容许神灵被一个破了身女子玷污。

他脸色复杂的盯着凤七夕，要让他承认自己的无知？怎么可能：“圣后生下的死胎，和娣妃的胎死腹中，莫不是蝶依算错的牺牲？”他反问。

凤七夕冷笑：“若是真的因为蝶依算错了，胎死腹中的九皇子又怎么还会活在人世？”

楚倾盘还活着，这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据。蝶依，没有错。

当年的事情，一切都是人为的，蝶依不过是被退出来的一个替死鬼罢了。

那么，自己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那个破了蝶依身子的男人到底是谁？灵桐圣皇会不会知晓呢？

灵桐圣皇倒真的是被这个丫头说的哑口无言。若是真的证明出来，楚倾盘是他和娣妃的儿子，那十八年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

“巧言令色。”末了，灵桐圣皇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却不似之前那般生气。

凤七夕恍若未闻，淡淡道：“随意一个三岁孩童都知道的道理，圣皇不会想不明白吧？”她这话，是提醒灵桐圣皇，蝶依那件事的蹊跷。

灵桐圣皇稍微一想，也觉得不对劲。退一万步来说，当年蝶依就算真的被破身了，她的卦象真的出错了，那不可能九皇子还活着。重要的是，怎么那么巧，偏偏那时候出了那么多事？

“那身为蝶依的女儿，你可会算卦？”灵桐圣皇突然问。

“……”算卦这种东西凤七夕怎么可能会，再说了，蝶依也不曾教过她，她又如何会？

灵桐圣皇见她沉默，自己也陷入了沉思。深深朝床榻上的楚倾盘看过去，最终说道：“十八年前的事情，本皇会重新彻查到底。”

或许，真的能查到一些方面忽略掉的蛛丝马迹。

不仅仅蝶依需要一个真相，他的娣妃，又何尝不是呢？不知道当年她是如何冒着危险将襁褓中的胎儿偷天换日，更不知道她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宁愿用一个胎死腹中的死胎来蒙骗世人，也要护得那孩子平安。

两人都各有所思，没有注意到，床榻上昏睡的楚倾盘，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头又紧紧皱在了一起，那紧闭的双眼正努力想要睁开，不安分的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