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细细想来，莫离虽然话少，可是每一次也都语出惊人，让老鸨不敢小瞧。
念及此，柳妈妈便勉强的挤出了一点的笑容，说道：“莫离啊，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你的心里，便是如此的期盼？”
莫离的心里十分清楚，在这烟花之地，如果要是想要长久的生存下去，必然是要有些常人没有的本事。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每次她在说话的时候柳妈妈就算心里不乐意，却还是会笑脸相迎。
“柳妈妈，你可是一个聪明人，怎么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这玉烟阁，也不知道是经过了多少人，可有人能够倒下，就有人能够起来。”
“要我说啊，现在最要紧的，并不是再去想那些过去的事，而是要抓紧未来。”
莫离的这一番话，真可谓是醍醐灌顶，让迷茫中的柳妈妈，恍然大悟。
“哎呀，莫离啊，你可真是妈妈的好女儿，在这关键的时候，也就只有你能够为妈妈分一些忧愁。那依你之见，谁才算是新秀？”
难得的，柳妈妈竟然也会问一个姑娘的意见。
可这边也是说明，这人是有病乱投医了。
不过说来也是，这虽非良心的生意，可到底是要赚钱的。
养活了这么多的人，没有点利益，那怎么行？
而对于商人来说，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对方是怀着什么样的目的，只要是能够给她带来收益，剩下的便都可以不在乎。
莫离闻言，用帕子掩面，轻声笑道：“妈妈，这不是在说笑话吗？我才来几日？怎么可能会了解这些达官贵人。这样说起来，妈妈该是比我要了解才是。”
莫离看似是要给这个柳妈妈戴高帽，可实际上，也不过就是想要把这个责任给推卸出去。
莫离的确是卖艺不卖身，可来到了此处，也都是为了生计。
如今，柳妈妈因为愁着生意而心慌，莫离又何尝不是呢？
柳妈妈无奈，便也在心中想到，这样一个丫头片子，也没有什么熟悉的恩客，怎么能够了解到那些男人的想法？
如此想来，便一直能够指望着那些平日中用些手段，将男人弄得五迷三道的女子了。
“话是这样说，可你也不要泄气。就像你说的这样，咱们这里现在也不过就是到了一个坎而已，等到这坎过去了之后，这里依然会是京城第一青楼。”
柳妈妈到底也是被人鼓励了一番，心情也好了少许。
“妈妈说的极是，那我再去练一下琴技，待到有贵客上门之后，便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将人给留住了。”
莫离的这一番话，正合了柳妈妈的心意。
说着有些遥远，可到底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也好，你虽非花魁娘子，可到底怎么着也是顶梁柱，这琴技可千万不能丢。”
说到了此处，莫离又是应了一声之后，才转身回了屋子。
只不过这一番话，被萍儿给偷听到，倒是有些不乐意了。
打开房门，看了一眼莫离的屋子，萍儿便走到了柳妈妈的身边，低声地说道：“妈妈，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能够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就让咱们这里财源滚滚。”
柳妈妈一听，心中大喜，脸上又是堆着笑意，说道：“我的好女儿，有什么话还跟妈妈藏着掖着的？你快点说说，到底是什么好主意呀？”
萍儿向旁边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很简单，莫离既然来了这里，那便也是咱们这儿的人。众人皆知，莫离是不卖艺不卖身的，可若她愿意将这初次给交出来，那么一定会吸引很多的人来。”
闻言，柳妈妈心中一惊，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最初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毕竟莫离姿色尚佳，自成一股清流，确实很引人注目。
即便如今愿意守身如玉，可还是让她赚了一个盆满钵满。
真要说起来的话，这玉烟阁之所以能够做第一青楼，也是因为这里的姑娘们个个都不同。
环肥燕瘦，也能让客人们有个选择。
而莫离的存在，便是这些人中最出众的。
这个法子不是不可行，如果真的要这样，去办的话，那么一定会吸引一大批的人来，并且一定会出到天价。
可一旦要这一夜过去，这莫离的价值，可就和其他的姑娘价值相同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难道还能像现在这样多出一些特色来吗？
“这样做也冒险了些吧？长远来看的话，不算是一个好办法。”无奈，柳妈妈也只能够将这个计谋打消。
萍儿撇了撇嘴巴说道：“妈妈，之前不都是你教育我们说青春短暂，一定要把握好吗？眼下，这莫离是有些抢手，你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好好利用一番，等到他日那些客人们的新鲜劲儿过去了，是再想要这样的辉煌可就没有了。”
闻言，柳妈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细细想来，萍儿说的也不无道理。
“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妈妈。”萍儿可真是有些着急了。
对于她来说，这也是一个极佳的机会。
莫离与她来的时间差不多，可到了现在，付出的比她少，得到的还比她多，萍儿怎么可能会真的甘心？
心中便是在想着，若是能够借由这个机会，让莫离变得与她相同，那才算是真正的胜利。
这些时间以来，萍儿一直都在明争暗斗，可是这效果不尽理想。
唯有此时，说不定就是她最后的机会啦。
柳妈妈考虑了一番之后，说道：“你别在我耳边吹风，这些事情，可是一件大事，我也好好想清楚才行。”
闻言，萍儿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柳妈妈愿意去考虑这件事情，那么就说明还是有转机的。
偏生在这个时候，从大门走进了两个人。
前面的女子有些张狂，后面的女子却微微低下了头，似乎不敢见人。
可即便是这样，萍儿依然是觉得，可柔是这里的人。
“姑娘，你应该是这里的丫鬟吧？我看着你可是好生面熟。”
萍儿说这话的语气，根本就不是怀疑，而是一种肯定。
可柔慢慢的抬起头来，眸光中有些惊讶。
在这里，她已经算是比较低调的啦，可尽管这样，却还是会被眼前的这个女子给认出来，当真是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人既然都已经来啦，那么也就没有退缩的道理，于是便说道：“不错，奴婢之前确实是这里的人。”
萍儿闻言，倒是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之前？来了这里的女子，不管是要做花魁，还是要做别的，卖身契一旦签下，就再也没有出去的可能。你一天是这里的丫鬟，那么一生都是这里的人。”
这个萍儿说话的语气非常强硬，这倒是让池涟漪心中不爽。
她上前几步，走到了可柔的面前，想着要将这样将这件事情给处理好。
“这是不是，还轮不到你来说话。柳妈妈，咱们之前可都是见过一次面的，你可还记得我？”
池涟漪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底气很足，却让柳妈妈给恨得牙痒痒。
“我当然认识你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来。池涟漪，你已经把马家都给祸害了，难道还想来到这里来祸害我吗？”
柳妈妈说话当真是一点儿客气都没有。
对于她来说，眼前的这个女子，当真是有些狂妄。再加上，这里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池涟漪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对于这一点，池涟漪心中十分清楚，倒也没有拐弯抹角。
“这样最好，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了。可柔我看上了，你开个价吧，只要能让我将人带走，什么都行。”
池涟漪从来都没有这样大方过，这次她是铁了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要将这件事情给摆平。
柳妈妈闻言，就像是听到了一场最大的笑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来落井下石的吗？难道是因为看到了我这里生意惨淡，所以想着趁火打劫吗？”
对于池涟漪，柳妈妈的了解并不多。
毕竟也不是同道中人，自然也不会多加注意。
再加上，柳妈妈这一生，都是在与年轻的姑娘打交道，所以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池涟漪脸上带上了笑容，说道：“我想，咱们之间还是有些误会的。我可没有小瞧你们这里的意思，相反，正是觉得这里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所以才愿意出高价，将一个丫鬟给买走。”
“你仔细想一下，这个丫鬟在你这里的话，也不过就是端茶送水，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可是我要是跟了我，你还能得到一笔不菲的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柳妈妈在听到了这些话的时候，当真是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这人说的倒是头头是道，可是如此一来，不就吃了哑巴亏吗？
“话倒是说的好听，如果我要一千两呢？”柳妈妈之所以会这么说，倒是也没有真的想将这个丫鬟给卖出去，只是想着要给池涟漪一个难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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