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让?是我吗?”良茹斜她一眼,“按照平日,同样的事,王爷肯定会偏向你,可是你自己毁了这种宠爱。怪只怪,你下手的人,是皇子,是王爷的亲戚。”
玉艳一想,果真是如此,这么半天了也不见王爷过来,她不禁瘫软下去。
平常跋扈惯了,到一朝落马,无人关问,甚至连那个她认为最宠爱她的王爷,也对她不闻不问。
“难道只许你嚣张跋扈、水性杨花,不许别人三心二意,心狠无情么?我一直认为你是聪明人,素来懂得如何讨王爷欢心,没想却忽略了男人的本性,”她指着自己的心脏,道,“宠爱之下,你可以霸道些,但绝不能毁了他的颜面,更何况是偷女干这种事。”
“我没有!”她反驳道。
“你是没有,只是没有真正下手而已,若是真下手,被王爷知道了,早就当场五马分尸或者骑木驴了。”
“骑木驴……”她只念着这几个字,表情开始僵硬出神。
“你知道这惩罚的,就是让你骑在木驴上,可是上面有一个竖起的柱子,它会让你的下身……”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从说到“柱子”,玉艳就捂着耳朵,满脸恐惧,哭着让她别说了。
“你猜,我会不会让你试试?”她蹲下去,看着这个对她已经没了危害的女人。
“不……不……”玉艳摇着头,哭求放过,“不,我求求你放了我。”
“放了你?先前你在府中的作为,当真是要祈求我的原谅吗?”
“我再也不针对你了,求求你放了我。”说着,女人爬上去抱住她的腿,仰面求饶哭泣。
“我放了你?恐怕新福晋也不肯吧,你居然对阿哥下手,那么肮脏。”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她发泄足了。
“对对对,我肮脏,我不该对阿哥有妄念,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求你放了我,姐姐……”
“姐姐?如今倒真是诚心叫了。但是我放了你,谁来解我的气!”
说罢,一脚撩开她就离去。
玉艳身旁站着的两个壮汉知道该怎么做。玉艳还在惊恐哭泣之际,脑袋就被人猛敲了晕过去。
“大哥,说到底咱们福晋还是心软,没真让这个****骑木驴。”路上其中一个壮汉说道。
“弟啊,我们还是加紧点出城吧,赶紧扔河里去溺死,免得晦气。”
“好!”
两人原是兄弟,忙忙将人装了麻袋从偏僻侧门抬了出去,把女人丢进早已备好的车里出了城,到一河边,两人奋力一甩,麻袋就“扑通”一声,溅起老高的浪花。
良福晋自知自己本也不似年轻那般受宠爱了,就开始谋划新妾室。这个妾室一定要她自己安排,不仅要深受王爷喜爱,更要受她控制。
原本她不是这样的,原本她还只是个以夫为天的女人,可她不可能让玉艳之事再发生。
可是这事刚发生,得缓缓。这两天都在简备阿哥和福晋的婚事,后天他俩就该成亲了,妾室之事,还是放在这之后再说吧。
养心殿。
“皇上,民间流言……”讷亲犹豫道。
“朕知道。”
“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当日泄露机密是鄂容安和仲永檀共同责任,而鄂容安免了发军台,仍在上书房行走,仲永檀却死于狱中,放于谁的子孙,都会有所疑惑的……”讷亲说到尾处,悄悄打量着皇上的神色变化。
皇上面无他色,只道:“怎么?是朕不分赏罚?”
“不不不,”伴君如伴虎,君王至上,“微臣只怕民间乱议扰了皇上。”
这话明显客套了,作为一个老臣,这点良心还是有的,那仲庆虽然行事过激,但也并非无理,皇上派人暗杀,着实让人有些寒心。
“民间大抵不过是各种猜测。”
“是。”
“只是你今日怎来和我说这事,难道你与鄂容安有过节?”皇上狐疑地看着他。
这罪名他可不担当,直辩解道:“非也非也,微臣与他并无多少私下交情,就更不存在过节之说了。”
“好罢。”
皇上思考着一件事,便问了出来,道:“鄂尔泰是大臣,却袒护仲永檀,这事你怎么看?”
讷亲脑子飞快转着,皇上素来喜爱鄂尔泰,此话是何用意?
“是臣也是人,总有偏袒之心。”
“那这么说,他做的没有错了?”
“鄂尔泰大人年老,其实对错自在皇上心内。”他弯腰拱手道。
皇上笑着指指他道:“讷亲啊讷亲。”回答滴水不漏,不将矛头指向自己。
“朕给你件事去做。”
“皇上请吩咐。”
“去查阅江南、河南等地。”
“是。”讷亲答道,又道,“皇上,准格尔贡使哈柳已多次请求开通肃州贸易了。”
“此事再看吧。”
“是,微臣告退。”说着,讷亲退下去。
“刘棠。”皇上叫一声,立刻,从一处小隔间里就出来一个身着黑衣的人。那人肃穆站立,拱手垂头待命。
“你再带两个粘杆处的人跟着讷亲去江河一带,佐云留下,叫他过来。”
“是!”
说罢退下去。
不一会儿,西林觉罗·佐云就到了皇上跟前待命。
“你,”皇上指着佐云道,“你去庄亲王府,给我盯着永璜。”
“是!”
皇上低头看着一桌子案牍,思绪杂乱。
昼夜交替,华灯初上。
庄亲王府里很安静,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处,虽然人多,也有窃窃私语,终究还算安静。正堂里挂满了红巾花球,一个大大的“囍”字惹人眼。
府中所有人都高兴地笑着,王爷和福晋也在一旁。
一切从简。
拜堂礼毕,大家纷纷祝贺,婚宴也没有备,仅仅是完成了一个仪式。
婚房布置得温馨,一番大红,也喜庆。
有两女婢先将李新领回了婚房,阿哥在外和王爷福晋说话。
房间里李新内心纠结着,虽说这两天两人暗自干了许多事,但到底是小打小闹,现在她却要正经的嫁为人妻了,心是慌的。
前途一片迷茫,当下局势也不利,这是大事,但她也有些小女儿家心事,便是往后的日子怎么办?她终究会在任何情况下去其他地方,到时候永璜发现她不在了该怎么办?
她救不了永璜的人生该怎么办?她要是完完全全爱上永璜无法自拔了怎么办?
若是所有事情结果与预想完全相反又该怎么办?
……
她忍不住捏捏自己皱着的眉心。
红色盖头下,她满面愁容。
透过轻纱盖头,她看到房内红烛灯火明亮,周围的一切恍若一场梦,她感到不真实。看着看着,不知是害怕失去还是害怕得到,她呆呆的,眼中竟泛出了泪花。
现在这么迷茫,却没人过来提点她一下。
这时,房门被打开,一袭红衣的永璜反身关上房门朝她走过去。
也许是心情大好,也许是房内烛光太过摇曳,也许是红纱朦胧,他没发现她情绪的变化。
走到她身边,他缓缓撩开盖头,却见一双含泪的眼。
“怎么了?”他紧张地问道。
她不说话,说不出话。
“新儿,到底怎么了?”
“阿哥……”这一出口,泪就成了断线珍珠。
“新儿,别哭。”永璜一把搂过她抱住。他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才使得新儿如此,可他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
“阿哥,我没事。”强烈克制住,李新轻轻推开永璜。
“我不知新儿在伤感什么,虽我不敢当是最好的阿哥,但一定是新儿最好的丈夫。所以新儿千万不要担心我以后会负了你。”
“好,不担心。”说着,拉他坐下。
“永璜当然还是最好的阿哥,将会万人敬仰。”
“以前我总有些贪图皇位,在认识聪慧的新儿之后,我就更想了;可是在体会到父皇辛苦之后,我才知道守万里河山不如与伊人山水逍遥。”
只看永璜这专情模样,听这深情话语,她就有些动心了,可初衷不能忘。
据她的直觉,书祥那边已经将各方关系安排妥当,这事一旦开始,就不能停。
“阿哥,人各有志,这是好事,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我们便不能再停了。”
“可以的,我们可以的,你知道的,自那天当了父皇母后的面要了你,我就已经放下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她摇摇头道:“阿哥,新儿不在意你的地位权富,但我们真的停不下来了,否则我们都会败露,皇上不会留情的。”
这场无烟战役已经牵扯太多,永璜不想要权力了不代表其他人舍得放弃。
共谋之事,有些秘密和计划必然会共享,一旦有人要脱手不干,其他人不满,就会暴露,而后便是残杀。
这种结果,没人想要。
永璜也知里面的利害,便只是看着李新,伸手去摸她的侧脸,道:“前方是风是雨,我们都彼此陪着。”
“好。”
两双眉眼之间,尽是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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