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渠默坐在办公室里,听见有人敲门,就喊进来。
祝惠生来到他跟前,说,“丁主任,您找我有事?”
“哦,”丁渠默抬起头,似想起确实喊过他来一样,“李主任现在在干嘛?”
“在三楼见客人。”
丁渠默点点头,“那就好,我还怕把你找过来,他那不方便呢。”
见丁渠默说过这话后,半晌没再说什么,只低头看一份文件,祝惠生便问,“丁主任有什么事?”
“嗯,有,”丁渠默把手里一份文件签好字交给祝惠生,“这个,要给李主任过目过目。”
祝惠生接过一看,居然是保密协议,什么东西的保密协议,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个事情?
丁渠默看见祝惠生疑惑的表情,笑笑,“怎么,李士名没跟你说啊?”
祝惠生摇摇头,看着他。
“那没事儿,你先回去吧,他会跟你说的。”
祝惠生想着,这事李士名既然知道却没跟自己说,这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但是他没有跟自己说,自己却被丁渠默告知,现在这份文件又必须送到李士名手中让他签字……
丁渠默这是,要让李士名对自己不满??
祝惠生用余光微微瞟一眼丁渠默,哈腰,转身离开丁渠默办公室。
祝惠生在李士名办公室外等着李士名回来。
李士名送完客人上楼,正埋头自顾自走着,一抬头就看见祝惠生。
李士名走过去一边开门进去,一边问他,“怎么了?”
祝惠生跟进来,关上门,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李士名坐下,拿起一看,眼神开始有些不善,抬头问祝惠生,“谁交给你的?”
“丁渠默。”祝惠生直言不讳。
“他有没有跟你说这是关于什么的?”
祝惠生摇头。
“这件事太重要,但是既然你知道点了,我也就告诉你。”
李士名招手让祝惠生过来,凑近他耳边,悄声给他说了一句什么。
祝惠生惊呆了,“李主任,不能这样!”
李士名看他一眼,低头在文件上签字,“你放心,那边会好好照料我们的。”
“万一我们也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呢?”
听到这话,李士名签字签到最后一笔,微顿片刻,继续签。
原本应该流畅的签名,在“名”字上出现顿迹。
“不会的。”李士名悠悠脱口,放下笔。
祝惠生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口不言。
李士名突然想起那把锁,问,“锁检验了吗?”
祝惠生也才突然想起那门把手还在自己办公室桌上,便忙说,“我现在就去!”说完,转身离开李士名办公室。
祝惠生拿着门把手来到化验室,途中经过关新办公室。
关新瞥见一个人影飘过。
祝惠生来到办公室,见姚彦烈好像刚忙完什么,正在取手套。
祝惠生走过去,把门把手放在姚彦烈眼前桌上,“快看看锁芯里面有什么。”
姚彦烈又重新把手套戴上,拿起门把手,开始找工具拆下锁芯。
将锁芯完完整整拆下来一看,姚彦烈也没回头,将零件往桌上一放,“好好的呀,怎么了?”
“好的???”祝惠生有点意外,按理说这锁里面应该有点问题才对。
“对啊,好的。”
祝惠生摸出兜里一枚钥匙,跟姚彦烈说,“帮我装回去吧。”
“装回去?又拆又装的,你当我这清闲啊?”姚彦烈假装有些不高兴。
祝惠生笑笑,“你就帮帮我吧,好交差。”
姚彦烈正准备动手,听到“交差”二字,手中动作一停,转头问他,“交什么差?”
“没什么。”
姚彦烈咧咧嘴,“偷鸡摸狗的。”
“瞎讲。”
姚彦烈没再说什么,几下就重新装好门把手。
祝惠生拿着钥匙,接过姚彦烈递过来的门把手,准备看钥匙能不能插进去。
因为这种锁,钥匙不对,就进去不了。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试试,万一这锁,神不知鬼不觉就被换了呢?
尽管这样的想法有点荒诞不经,可他阻止不了自己这种念头。
正当他要用钥匙插进锁孔时,外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祝秘书。”
祝惠生回头,姚彦烈抬头,两人看见门口的女人,正是关新。
祝惠生放下手头的东西,转身,朝她微微一笑,“小新。”
关新走过来,十分抱歉的模样,“刚刚去你办公室找你没人,然后说去其他地方找找,结果看见你在这里,就想来给你道个歉,
为那天在审讯室里的事。今晚我想请你吃个饭,在满香饭店二楼包间里,晚上七点。”
“不用在意的,小新。”
“那你来不来?”
“来。”
“诶?”关新看着门把手,“怎么把这个拿来化验室了?”
祝惠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可笑,也就放弃了,把门把手顺手丢进桌边垃圾桶里,掉头跟她说,“没事儿,就看看里面是不是生锈了。”
祝惠生还想问些关于晚上吃饭的事,但碍于身后的姚彦烈,也就没说什么,就说,“晚上我一定去。”
“好啊。”
说完,关新转身出去,只听身后祝惠生对姚彦烈说,“我先走了。”
化验室的办公室就在关新办公室斜对面,上面只做些简单化验,尸体类的因为味道太重,被安放在地下一楼。
祝惠生离开化验室办公室就看见关新的情报处办公室,本想过去,但见她已经关门,便也作罢。
……
下午下班,恰逢周五,人人脸上都流露出即将周末的喜悦。
祝惠生处理完李士名交给的事后,脸上也有丝丝喜悦,刚关好门来到关新办公室门前敲敲,却无人响应。
孙兰和南里走过来,瞧见敲门等待的祝惠生,孙兰说,“祝秘书,关处员已经走了,您有事吗?”
祝惠生回头,原来她已经走了,便摇摇头,“没事儿,没什么事儿。”说完,转身离开。
祝惠生开车回家换一身衣服,照照镜子,本来笑含春风,忽想起江煜那个风姿翩翩的年轻人,再想起两人走在一起的天造地设,自觉没趣儿。
别人已是人妻,自己还存什么非分之想……
他紧紧领带,板正身体,在镜子前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转身离开房间。
车子快速经过一间发廊。
祝惠生刹车一踩,整个人朝前猛冲一下才停住。
开门下车进发廊坐下。
……
祝惠生走进满香饭店,手捧一束鲜花,掌柜的认识他,走出柜台迎接,只见他打扮细心,“祝秘书?久等啦,随我上来吧。”
祝惠生随他上去,紧紧捏着一束鲜花,心中紧张忐忑,惴惴难安。
每跟着刘掌柜走一步,祝惠生的心就紧缩一下。
尽管天天见到她,今天的自己却如此紧张。
今天打着精致的发蜡,梳着神清气爽的发型,穿着笔挺的西装……
终于来到包间门口,刘掌柜敲敲门,关新出来开门。
开门的那一刻,包间里明亮的灯光挤出她身体的轮廓,照在他脸上,那么耀眼。
祝惠生仿佛看见春天暖阳中一朵被细雨刚淋洗过的梨花,在柔风中微微笑着。
祝惠生一时有点陷落,刚回神,就立马将花往她跟前一送。
关新笑吟吟接过,嗅嗅鲜花,很开心的样子,“瞧,本来是我道歉的,还让你破费买花儿,进来吧。”
祝惠生看见她开心,自己也开心。
关新进屋将花放在一旁,祝惠生这才看见江煜也在里面。
笑容立马浅下去,可世故与理智让他清醒,换上一副自然又官方的笑容姿态,走到江煜旁边,拉开椅子坐下,朝江煜点头一笑,“江处员。”
江煜回之,“祝秘书。”
关新放好花,坐到江煜另一边,含笑跟那边祝惠生说,“听说你喜欢这边的姜花鸡丝、耗油鱼柳、紫菜蛋花,我都先点上了,应该等会儿就上菜了。”
话音刚落,门外的人就推门而进,一个托盘里,重着叠着,全是祝惠生自己爱吃的。
祝惠生心中感动万分,面上只浅浅笑笑,因为最开始的躁动滚烫,早已被身旁的江煜冷却。
小二将菜样摆下,又退出去,几个来回,菜就上齐,满满一桌。
“来吧,吃吧。”关新招呼两人,自己也拿起筷子。
一桌三人面对一桌菜,开始动筷子。
关新刚夹起菜,门外就走进来一个人,笑声得意,“哎哟,就说下面怎么停着几位大人物的车呢,跟掌柜的一打听,原来在这呢。”
欧万不请自来,直接入座到祝惠生旁边。
“你怎么来啦?”关新第一个发作自己的不高兴。
欧万一脸委屈模样,“我怎么了,最近手头紧来蹭个饭嘛,这么小气啊。”
说着,从一旁备用碗筷里拿出一副,又坐回凳子上,开始夹菜吃,吃得可香了。
“你就一二愣子,让人给你冷脸。”关新气呼呼的,反倒让人觉得可爱。
江煜笑笑,起身离开片刻,回来手里就提着一大坛酒。
众人一直看着他。
江煜给祝惠生、欧万倒酒,最后再给自己倒半碗,放下酒坛,端起来闻闻,真烈,“我不敢多喝,你们干了,我随意好不好。”
江煜站着,朝两人劝酒,两人也微微笑着站起来,气氛一派和谐。
祝惠生和欧万一干而尽,江煜果然只小小抿一口。
辣,真辣,好烈的酒。
半碗下肚,两人也觉得这酒十分厉害,肚子里热乎乎的、烧乎乎的,这浓度,跟医院的酒精,差不了多少!
“怎样?大吧?专门跟掌柜要的陈年老酿,一口下肚,就浑身发热冒汗。”江煜笑呵呵说,明明没喝多少,却反倒像喝醉一样。
两个男人点点头,纷纷扬起大拇指……烈!
男人们一喝酒就上瘾,再没人管关新坐在哪方,个个跟街边醉汉一样,划拳赌酒。
关新饶有趣味地看江煜一眼,拉下眼睑慢慢吃菜。
夜间天凉,喝醉的几人纷纷下楼,一个机灵。
关新把江煜扶着,其余两人则找来小二来帮忙扶。
刘汉堂在楼梯口下方看着几人双双下楼,关新扶着江煜过来跟他说,“那两人找家宾馆住下吧,醉成那样,开不了车。”
“行。”刘汉堂答应下来,关新离去。
好不容易把他扶上楼,关新一打开门,江煜就离开她,踉踉跄跄走进淋浴间,片刻,淋浴间里就传来水声。
关新关上门,听了一会儿里面水声,才想起,他不会穿着衣服洗澡吧?
关新立马从沙发上起来跑进去,果然,这妖娆的男人正在西装上打泡沫,一脸享受……
“哎呀哎呀!你站好!”澡堂里传来关新抓狂的声音。
醉男人洗澡不脱衣服,还得让她亲自动手,明天准拿出来让他害臊害臊。
刚从淋浴间出来,自己也被江煜搞了一身水,关新正打算去换衣服,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小夫人。”
是宋婶。
关新走过去开门,只见宋婶捧着一束花,似曾相识,不是祝惠生带过来的那束么?
“刚刚满香饭店送过来的,南里给拿着了。”
关新接过花,心想,这刘掌柜真是有心了,好好当个站长还干上八卦了??
宋婶离去。
关上门,将花随意放在一旁柜子上,关新转身,见江煜已经出来,她便拿着浴巾走进浴室。
出来时,只见江煜憨痴痴捧着一束花,一瓣儿一瓣儿地扯,浅色地板上满是红色玫瑰花瓣,花枝上花瓣已寥寥可数。
“哟,小孩儿又犯傻了。”关新走过去坐下,摆弄着洗澡时被自己打湿的头发,打趣醉酒憨傻的江煜。
江煜气嘟嘟,“不准收别人的花,不准收!”
关新噗呲一声笑出来,“女人的花也不准我收??”
“不准不准!”江煜哀怨愤怒地看着自己,把只剩花枝的花束往前一扔,又下地去踩那些花瓣。
“妖娆的男人要跳舞给姑娘看了。”
关新埋头笑着。
江煜又爬上床,将脸凑进她。
关新没管,起身走到衣柜边,拿出自己的和他的睡衣,将他的往床上一丢,“快换上,瞧你那白花花的身子,免得被人看去了。”
“不,给你看,就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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