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已经查到了。”跟着珍出鉴空来到龙朔的小花田郎汇报自己得到的讯息。
“说。”
珍出鉴空安详坐在和室里,香炉里不知燃着什么香,让人不由自主融入安宁悠远的禅意。
“那个信息走露,是因为特高课的内部。
说起来也让人意外,我们的人出去排查时,听见两个人在一处巷口里讨论大阪归一谷将军被刺杀的事,
他们的计划,来源于特高课内部的人。”
“这么巧?”
“对,而且我们与那两人有正面交锋,看起来,他们就是参与刺杀的人。”
“他们为何会在巷口说已经过去的事?”
“因为他们打算一步一步进攻特高课,当时,他们正商议计划,刚说完刺杀一事,声音便小了,
我想,反正后面什么都听不见,干脆把他们抓住,但是他们大大狡猾。”
“跑了?”
“是。”
珍出鉴空兀自噙一句话在嘴边,“从特高课内部走露?”
……
李士名那边被放过,李士名大圩一口气,为保自己安全,他居然做出那样的事,不过这也是迫在眉睫的,除此之外,他还真没找到有其他方法可以说退那个维斯人。
不过,如果维斯要追究,藤原是躲不掉的,如果藤原被召回维斯还好,如果他还好好留在这,苦,还在后面。
为解一条导火索的燃眉之急,还真是往自己身上插了更多引线……
……
G组已经实行过很久的“法币”政策,诸多复杂的原因让实行新货币政策地方的币值贬值地特别厉害。
“哎,这年头,钱越来越不值钱了。”孙兰坐在关新对面,对低头处理文件的关新抱怨。
关新一笑,“至少我们吃穿不愁。”
“是啊,我们的确还好,只是外面……”只是外面许多普通老百姓,在币值锐减的压力下,食不果腹。
关新心中欣慰,孙兰这个人,慈善心虽被深埋,可有时还是会不自觉露出来。
且她非常聪明,却总爱用傻笑隐藏自己的睿智。
也许,她就是那种“大智若愚”的人。
关新细细打量对面忧国忧民的孙兰,兀自陷入沉思。
“小新?小新?”孙兰不停在对面喊她,喊了好几声,才见她回神。
“嗯?”
“发什么呆呢,都叫不醒了。”
“在想,怎么能想法子弄到小黄鱼呢?”
“你要干嘛?”孙兰一个惊惑,关新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很意外。
“估计要不了多久,上京就不会再用钱,到时候,还是小黄鱼管用。”
“为什么这么说?”
“小兰你也说了,钱越来越不值钱,既然钱都买不起东西,大家还要它干嘛?”
孙兰蹙眉一想,“……好像是啊。”
“所以,为了咱俩的生计,我得想法子赚金条。”
关新脑海中展开自己计划的蓝图。
“嗯!”孙兰眯眯一笑,“我们是要相依为命的人。”
“对!”
……
丁渠默正在家里和客人谈话,家里阿姨手中拿着一封信站到旁边,等两人说完。
“好吧,丁老板,很期待你这批货。”客人起身。
“当然,”丁渠默也笑呵呵起身,“如今这世道难,但我的货,还是好的。”
“行,等你好消息。”
两人握手后,丁渠默将客人送至门口,又回来,满脸笑容,看来这次生意,让他很满意。
老阿姨把信双手递给走过来的丁渠默。
丁渠默还沉浸在一单谈好的生意之中,开心笑着打开信封,拿出信。
字体娟秀,应该是个女人的字。
丁渠默快速往下读,脸上笑容渐渐凝固。
“这是谁拿过来的?!”
老阿姨一脸茫然,面对丁渠默突如其来的转变,“一个漂亮姑娘拿来的。”
“在哪?”
“外……外面。”她被丁渠默怒火吓到。
丁渠默拔腿就跑到外面,然而大门口空无一人。
一路往回走,丁渠默把信封翻来覆去看,没有找到署名,最后,他将目光落在唯一的线索上,便是文末的一个电话号。
暗处的人在拿他的秘密威胁他和他合作。
丁渠默颤颤巍巍拿起电话拨通,半晌,那边接通,“丁主任……”
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似曾相识。
丁渠默神慌无措,“你是谁?!””
“呵呵,”那头清朗一笑,“丁主任,你要先答应我的要求才行。”
对面的人叫他主任,他下意识就猜到,她是76号的人,“你是76号的人?”
对方没有隐瞒,很直接,“对。”
“你是谁??”
“先答应我信上的要求吧,否则不只李士名要你命,藤原也不会放过你。”
丁渠默口干舌燥,电话那头的女人什么都知道,她有足够的信心威胁自己,
可自己居然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这种无知,让人恐慌,也让人无助,进而演化为愤怒。
虽然利润五五分极其过分,且对方明摆着想靠这个秘密从自己这不劳而获,可自己毫无还击之力。
现在人在暗,他在明,衡量过后,他不得不答应对方过分的要求,“……好……!我答应你!”
“行,丁主任,记住你的承诺,每月收益都要老老实实交到我指定的地点,千万不要灌水,你知道我都会知道的。
其他事宜,我会找时间通知你。”
“你是谁!”
对方一说完就挂断电话,根本容不得丁渠默追问对方身份。
放下电话,丁渠默闭眼,气的浑身战栗。
女人,76号,还知道自己的秘密,到底是谁!是谁!
心中歇斯底里咆哮着的丁渠默已经气的咬碎一口黄牙。
……
晋光正和芳菲坐在沙发上你侬我侬,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
晋光本不想理会,可敲门声越来越急,搞得人心惶惶,便一个不耐烦起身去开门。
门外空荡荡没有一人,又左右看看,依然没人。
晋光气恼,什么人在这种时候恶作剧!
刚回身低头关门,他就看见地上一张信封。
将信封捡起来,晋光关上门回到沙发上,打开信封。
芳菲慵懒地抱过他脖子,“什么啊?”
晋光摇头,“不知道。”
说着,他已经抽出信封,忽想起现在就是多事之秋,有些事芳菲知道的越少越好,便拿着信与信封起身走进洗手间,关上门。
芳菲一脸疑惑,自言自语,“是什么啊?”
晋光打开信,只见上面写着令他心头翻江倒海的话:民国二十年在黄埔军校受训,时长两月,后因不堪忍受训练的严苛逃跑。
短短一行多字,足以让他如堕地狱。
晋光就像丁渠默一样,翻来覆去找署名,可根本没有,唯一的联系,依然是底下一个电话号码。
他慌忙拿出兜里打火机烧掉信封,扔在厕所里用水冲掉,转身走出洗手间,装作一脸平常往门口走,一面拿起外套,一面对沙发上茫然的芳菲说,“我出去买些点心,你等我回来。”
“诶!天都黑了买什么点心啊!”
晋光压根没管芳菲在身后的喊声,还没等她说完,就已经关门下楼。
芳菲更加疑惑,这是怎么了?
晋光没在屋里打电话,而是跑到一家点心店对面的电话亭。
脑子里已经死死记住那个电话号码。
晋光拨通电话,转身看看左右。
电话接通,晋光没有说话,想等对方先张口。
“喂?”
对方终于说话,是个男人的声音。
晋光紧紧抓着电话警惕看看四周,低声问电话那头的人,“喂,你是谁?”
那头一个轻笑,“呵呵,晋光,我是你在军校里的同学啊。”
“名字!”
“你别管我叫什么,今天给你打电话过来,就是托你帮我办件事。”
“什么?”
“给我十条小黄鱼。”
“十条??!”晋光异常震惊,随后变成愤怒,“十条!你知不知道这非常多!”
“我当然知道,”与现在急躁的晋光不同,那边的男人很显轻松,“因为我办不到,想着你现在是76号的晋处员,十条小黄鱼,对于你来说,肯定不是难事。”
“不!太多了!”晋光当机拒绝,别说十条,他现在一条都拿不出来!
那边立马冷笑,“晋处员,是你的命重要还是十条黄鱼重要,你自己掂量掂量吧,等你想好了再给我回电话。”
说完,那边就快速挂断电话。
关新见唐海顺利完成通话,点点头,“很好,现在再给丁渠默打电话,要他15根小黄鱼,让梁仙打。”
唐海把电话递给梁仙。
简陋的地下室里坐着唐海、梁仙和关新三人。
一张矮方桌,四条小凳子,再加桌子中央一台电话,头顶一盏暗黄色钨丝灯。
丁渠默对对方这样的要求颇感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最后只好勉强答应下来。
梁仙把交黄金的地点告诉他,“明天下午两点,把东西放在公济医院二楼家属临时储物箱三号箱里,然后把钥匙交给护士台,说等会儿有个叫康思的人来拿钥匙。”
“行行行。”妥协的丁渠默满口答应对方要求。
梁仙挂断电话,朝关新点头,任务完成。
关新垂一记眼,“康思是到目前为止从没有现过身的人,以后拿金条的事,由他出面再好不过,
到时候,你们处理好跟踪的人就行,
另外,往后这件事你们负责,这些金条,就给组织买枪支弹药。”
“是,到时候晋光和丁渠默肯定会蹲点看看威胁他们的人是谁,我们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
梁仙说。
“好,你们做事,我都放心,散了吧。”
三人起身。
离开地下室,黑布隆冬的小巷里空无一人。
小巷前面,满香饭店生意火爆。
……
晋光拿着已经没有声音的电话呆了良久,再抬眼看时,芳菲正在远处看着自己。
……
晚上,晋光躺在床上,睁眼望着黑暗的屋子,难以入眠。
芳菲翻身,睁开眼,柔声问,“还没睡吗?”
晋光没有回答,而是赶紧闭上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芳菲打开床头台灯,起身,走到自己梳妆台前,拿出首饰盒里的钥匙打开带锁的抽屉,拿出里面三条黄鱼,回到床上。
“睁睁眼看看。”
晋光知道自己逃不过她眼睛,便睁开愁绪的眼,一入眼就是黄灿灿的三条黄鱼。
晋光腾一下坐起来。
芳菲看着他这激动又惊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只知道这世界上没有钱不能解决的事,本来只是猜猜着拿出来,没想到,真对上你的用场了。”
说着,她把金条往他面前一送。
晋光不可思议地抓过三条黄鱼,沉甸甸躺在自己手心,“你哪来的?”
“以前攒的,就想着用来救急。”
晋光好像看见希望般,虽说三条离十条还差很远,可至少,这是希望啊!
芳菲偏着脑袋问,“够吗?”
“够够够!”
芳菲为自己能帮到他的忙而感到高兴。
……
考虑到晋光手头紧,所以给他一个月时间,而丁渠默赚的盆满钵满的,就不需要给他周转的延时。
丁渠默提着一个小密码箱准时来到公济医院。
按照电话里说的把箱子放进三号箱,然后又把写在纸条上的密码放在箱子上面,最后锁上箱门,走到护士台,“医生,我现在有事要离开一下,
等会儿有个叫康思的人来取东西,麻烦把钥匙给他。”
“好。”护士答应下来,并接过钥匙。
丁渠默离开,左顾右盼。
走一会儿,他便迅速躲进一条走廊,目光紧紧盯着那边的三号箱。
一双男人的脚向丁渠默无声无息慢慢靠近,从背后一把捂住他嘴往后拖。
丁渠默毫无防备,只感觉人一空,就被人死死控制着往后拖去。
挣扎无济于事。
王洗一把敲晕丁渠默,然后迅速离开。
康思来到护士台,拿走钥匙,打开箱门,拿走密码箱和上面的纸条。
夜里来到地下室,关新也在。
当着大家面,康思把箱子打开,里面十来条小黄鱼正安安静静躺着。
梁仙高兴得低声喊耶,以简单的动作为自己的团队喝彩。
人在地下,声音却不能大。
自从进入这一行,他们的喜怒哀乐,都显得默默无声,也显得压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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