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二人这些年来的积蓄,等熬到了出宫的时候,便可以在外面购买一处田地和房产,足够两个人衣食丰足地度过后半辈子了。
竹微为的是这事而高兴,而花若惜自然是因为在皇上面前扳回了一局而得意。这些时日她屡次在严吾玉的算计下吃瘪,这回倒是让那个严吾玉没有话说。
这时有个小太监从门外走进来,打了个千,说道:“娘娘,有个宫女在毓秀宫门外说,瑜婕妤有要事要请娘娘即刻过去一趟。”
瑜柔?
花若惜和竹微立刻都警觉起来。
算算日子,瑜柔也临盆在即,难道是……
花若惜忙道:“那宫女可还在?”
小太监听淑妃的口气便知道此事非同寻常,直在心中庆幸还好方才将那名宫女给留了下来,忙道:“在,奴才这就请她过来。”
莆熙宫的宫女神情紧张地跟着守门太监进了毓秀宫,入眼的华贵富丽,自然是婕妤住的弄花堂那种小地方所比不了的。
她记着瑜柔交代的话,如今在宫里,她们只能够信淑妃。即便是一个寻常的太医,都可能对她们不利。
小宫女被领见到了淑妃,只觉她美貌逼人,然而事态紧急,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求道:“求娘娘快去看看我家婕妤娘娘吧。我家娘娘像是要生了!”
淑妃大喜,“太好了!快,快同本宫一起过去。可有请太医?”
宫女摇了摇头:“不敢贸然去请,娘娘说,她在宫里,只信您一人……”
淑妃先是一滞,随即点点头:“好,好,本宫定会包你们周全。竹微,去请王太医到莆熙宫里去,本宫在那里候着你们!”
莆熙宫一处极为普通的院落里,糊着泛黄窗纸的房间中,不时传来一阵阵惨叫。
瑜柔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从眼前闪过的,皆是她在大好年华从家中入宫的情形,临行前,爹娘曾经对她细细地嘱托,万分的不舍,只可惜时运不济,她总也不能像那个县令之女一般,不但坐到了执掌后宫的位置,还为父亲谋得了个好差事。
人啊,总得说服自己知足。
腹下一阵剧烈的撕裂感,瑜柔忍不住大叫一声,脑中又恢复了一片空白。
她已经挺着肚子在床上打了一炷香的滚了,这冷硬的床板在此刻一点也帮不了她。
被禁足之后,弄花堂中的奴才整日里哀声哉道,早就被她轰走了,如今只剩下两名年龄小的宫女,手忙脚乱的。
汗水濡湿了瑜柔的鬓发,她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似地,躺在床上无助地呻吟。
窗外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一群脚步声,她听到宫女的声音:“淑妃娘娘,这里,我们娘娘等了许久了。”
太好了,淑妃……
她终于来了……
她的孩子有救了。
瑜柔脑中闪过这句话,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一声婴儿的哭喊声打破了皇宫的宁静,在被人遗忘的后宫一角,花若惜颤巍巍地抱住怀中的新生儿,振奋不已。
带来的产婆和王太医齐声贺喜:“恭喜婕妤娘娘喜得龙子!”
龙子,是个男胎!
花若惜也不顾得这孩子身上尚有未清除干净的血丝,努力抑制着手臂的颤抖。
孩子的啼哭声将瑜柔从昏迷中唤醒,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便是抱着孩子难抑激动的花若惜。心中忽然泛起一丝苦涩,瑜柔沙哑地轻声唤道:“淑妃娘娘,可否让我看一眼孩子……”
“当然,你快瞧,这孩子鼻眼生的多好。”花若惜坐到了瑜柔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给她看。
恩,是不错,那鼻眼间的神态像极了皇上……瑜柔眼角划过一滴热泪。
花若惜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只要有本宫在,绝对可以保你们母子平安!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龙子,将来他便是大暄的太子!”
“多谢淑妃娘娘……”瑜柔喉头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如若可能,她多希望这孩子不在深宫。可是命不由他,既然生在了这里,就必然要步步扶摇而上。唯有花若惜有这个实力,不会让他还未成年便夭折。
这孩子生下来,便不应再与她有什么瓜葛了。
纵使瑜柔平日里再低调,婴儿的哭声总会划破黑暗,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习秋匆匆忙忙去向太后禀报:“太后娘娘!莆熙宫弄花堂那边诞下了第一位龙子!淑妃已经去那里了!”
“什么?”太后大为震惊,她先前还安排了人注意着莆熙宫那边的动静,却被花若惜给捷足先登了。
殊不知瑜柔是刻意瞒过了太后的眼线,直接去找了花若惜。
太后心中暗恨,皇上日渐不能掌控,最好的方法便是扶持一个新的小皇帝上位,她才可永保大权。
她本来想在梁氏和瑜氏的孩子中挑选一个听话乖巧的,没料到却被花若惜捷足先登,当真是叫人恼恨。
太后愤然道:“她倒是长了只狗鼻子!”
苏嬷嬷在旁宽慰道:“太后娘娘,那淑妃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向来便善于筹谋,娘娘不必动怒啊。”
“哼,哀家如何能不气!那本应是哀家的皇孙,谁不知道她打得什么鬼主意,若是皇上真同意了她的请求,日后的局势可就难以掌控了!”
花若惜若是得了这个孩子,又怎会错过太子之位、太后之位?
苏嬷嬷也知道此事实在棘手,生怕触怒太后,没有再继续劝下去。
“想必皇上很快便会知晓此事,来人,去请皇上到慈宁宫!”
且说花若惜将瑜柔这边安顿好之后,将毓秀宫的四名宫女安排到弄花堂,说是伺候瑜婕妤和小皇子的起居。
而后有意压下这边的消息,连忙前往养心殿求见宋逸辰。
谁知到了养心殿之后,小太监们却说宋逸辰刚刚带着魏公公赴慈宁宫传召去了。
慈宁宫的传召来得如此巧,偏偏是赶在瑜柔诞下大皇子这个时节,想必太后传召皇上过去,一定是和此事有关。
花若惜不禁忧心起来,咬了咬唇,却绝不愿放过这个大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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