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非不由的叹气,“起床!跟我去见过人!”说完一把掀开被子,拿了衣服扔给禾苗,自己先七手八脚的把衣服穿上了。
禾苗有些愣,这都晚上八点了,又想起来要出门了?但是还是跟着罗非穿好了衣服。
两人坐到车里,禾苗才想起来问,“我们要去哪里?”
“医院!”
自从上了车,罗非就又恢复了那种冷硬,不仅是面容僵硬,就连说话也生硬的很,似乎是在咬着牙说出来一般。
但是却又看不出他的想法,细长的眼睛眯着,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禾苗轻轻的将手放在他的腿上,想要缓解他的紧张。
罗非转头看她,勉强笑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住她的小手,“我妈被检查出得了艾滋!”
禾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但是还是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却又词穷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反手握住他有些凉的手,紧紧握住,没有一丝缝隙。
罗非感觉到她的情绪,冲她龇牙笑笑,“没事!”
两人沉默间,到了一家私人医院,直接到了顶层,豪华的设施,还有安静的氛围,无一不显示出住在这里的人的最贵,通道口站立的保镖,看到罗非立刻挺直了身体,点头示意。
罗非牵着禾苗的手,脚步不停的走了进去,在一面大的玻璃窗前停住,“里面的就是!”吝啬的不想叫她一声妈。
禾苗透过玻璃窗看进去,不知道是因为隔了窗户看不清楚,还是说罗非的妈妈保养的好,脸上没有皱纹,头发是时下流行的梨花烫,此时被压在脑下,整个人安静的躺在那里。
禾苗奇怪,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病容,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是不是检查错了?”
罗非轻挑嘴角,带着莫名的意味,让禾苗不由的难受,“不可能!”
他们停留的这段时间,医生走了过来,“罗少!”
“恩!”罗非却并无多话,没有问病情,也没有问恢复状况,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医生却也不等他问,便开始说“今天您母亲情况还好,前几天还抵抗治疗,这两天已经比较配合治疗,所以病情也有所控制!”
“是吗?”罗非不屑的看着躺在病房里的人,“这些不用和我说,我不关心!”
医生被罗非呛的愣住,反应过来也只是尴尬的笑笑。
禾苗扯了罗非一把,才对医生说“不好意思!他心情不好!”
罗非拉着禾苗离开,根本不给她在说话的机会,到了车里,却不开车,趴在方向盘上没有任何生息。
禾苗就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静静的陪着他。
突然罗非直起身,对着方向盘就是一通乱砸。
禾苗怕他伤到自己,赶紧拉住他,可是她哪抵得过罗非的力气,不禁没有拉住他,自己还被罗非乱舞的手给打中了胳膊。
罗非意识到后,赶紧拉过她的手,看看伤的怎么样。
“没事儿!”禾苗抽出自己的手,“我来开车,带你去个地方!”
罗非也没有什么异议,他现在心烦意乱。
禾苗开着车一路飞奔,当罗非看到某某大学的牌子,才看向禾苗,“学校?”
“我的大学在这里读的!”说完,禾苗将车停稳,冲他一龇牙,“下车!”
罗非下车便看到来来往往的大学生,吃着小吃,边走边聊,还有情侣拉手甜蜜,不由的皱眉,“你大学是不是也是这样?”
禾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男一女正甜蜜的打情骂俏,禾苗不由骤然红了脸,“个别现象!个别现象!”
说完拉着罗非进了校门,“现在天太黑,其实路两边都是梧桐树,四五月花开时,满校园都是香气。”禾苗一边走一边给罗非介绍。
罗非点点头“伴着香气谈情说爱挺有意境!”
就知道这个思想不良的人忘不了校门口的一幕,不过话说回来,罗非很奇怪,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了吗?
两人说说笑笑间,到了操场,禾苗意气风发的指着800米操场,“我们跑两圈?”
罗非摇摇头,“这么小?不够塞牙缝的!”
禾苗没好气的瞪他,又开始胡说八道,“你不知道,当时我在学校里是跑步最厉害的,就算是体育系每天训练的女生,有的都跑不过我。”
“这么厉害?”罗非看了看她的细胳膊细腿,“那怎么体力还那么差?还没你就晕倒!”
禾苗使劲擂他后背一拳,“你能不能别两句就是带色的?”
罗非很无辜,他只是说实话啊?
禾苗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跑,“不想跑也得跑!”
两人呼哧呼哧竟然跑了五圈才停下,禾苗浑身无力的瘫软到草地上,罗非却好很多,蹲在她身边,“地上脏不脏?起来!”说完就去拉她。
禾苗将手给他,却趁他不注意,一个使劲儿,将他也拉倒在草地上,“真事儿多!”
两人并排的躺在草地上,黑色的幕布上星星寥寥无几。
“你现在心情好点儿了吗?”禾苗问道
罗非沉吟了一下才说,“其实,我和她关系也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陌生。十岁前,我还在国内,但是她总想拉着我一起死,看到她我就害怕,后来我出国,她也没有来看过我,严格来说,我们比陌生人还要生疏。”
“罗非?”
“没事!都过去了!现在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爷爷把我送到国外,我知道他是想让我离这个女人远点,不过一个人呆在国外的感觉真不好,开始语言不通,年纪也小,总受欺负!爷爷只是按时打钱,也找了人照顾我,不过总是和亲人不一样!”
“后来,大一点儿了,我偷偷回来过一次,但是也不在他们面前露面,我知道她精神有问题。”
“直到去年,我才算是正式回来,而这个女人已经开始周旋在各种男人之间,甚至还有比我……”罗非说道这里停了下来,闭了闭眼,继续说“不在国内,所以没有任何感觉,可是回国之后,因为她,我觉得耻辱,因为认识你的人,都会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你,仿佛洞彻一切,看你笑话一样。”
禾苗挽住他的胳膊,轻轻的抚摸,“罗非,不要说了!”
罗非轻笑,“其实我现在难过的也不是因为她要死了,而是我竟然感觉不到伤心,有的时候竟然还有点得意,想到她终于要死了,我反而有点庆幸,可能罗家人天性凉薄,血液里都带着冰碴。”
说完,转头看禾苗,“你会不会嫌弃我?”
禾苗只愣了一下,便给他一巴掌,鄙夷的说道“别胡说八道行不行?还血液里带着冰碴,有没有点医学常识,那能活吗?”说完,一脸认真的看他,“你只是与她太陌生了,仅有的记忆也都是一些她伤害你的画面,所以你才会这样!”
罗非叹气,“说完觉得很轻松,我以为说出来会觉得自己很惨!”
“你有我呢!”
罗非听到,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对,我有你呢!”
“谁在那里?”一声突兀的吼声,将两人吓醒,赶紧从草地上爬起来。
禾苗紧张的拉着罗非的手,“是说我们吗?”
罗非皱着眉,看着越来越近的手电,只有两个人,他还能应付,笑着拍拍禾苗的小手,“别怕,可能是学校里面的保安!”
听到这里禾苗才松了口气,刚才两人聊的太忘情了,都不记得时间了。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来人确实是学校保安,在校园巡逻听着这边有声音才过来看看,却没有想到抓到一对野鸳鸯,心里好奇兴奋的要命,但是却还是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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