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元三人回到七雄山后,把在骠骑寨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了大哥赵士雄。
赵士雄沉吟片刻,说道:“可以确定?”
赵士元肯定道:“应该不会错,毕竟这么大的事可不是随便说个慌就能圆场的。而且我观此人有鸿鹄之志,训练队伍也颇有章法,与此人为敌并不明智。”
“那依士元的看法?”赵士雄问道。
“结交!”
其余几人俱是吃惊不忿。杀了自己的弟兄,还要看对方脸色,是谁心里都不爽!最关键的是自己还兵强马壮的,仗还没打,就先俯首,以后传出去,七雄山的脸面还往哪搁?
赵士雄脸色也不好,不过,既然做了这么大的一寨之主,城府还是有的,制止了众人的喧闹,问道:“士元,大家都知道你学问好,可也不用如此危言耸听吧!”
“大哥,弟弟并非危言耸听,不信可以问问二哥三哥,给他们两百人能否踏平骠骑寨,如果灭不了他们,势必会任其做大,这不是诸位哥哥想看到的。而且瘦猴与其手下,无恶不作,他们算是死有余辜。杀了他们不但以儆效尤,留下大哥公正不徇私的好名声,更重要的是少了一个劲敌!”
“你确定那杨铮会有前途?”赵士雄难免会怀疑,前年还是一普通佃户,如今却是威风八面的寨主。
“小弟确信!”
“好!就依士元之间,不过也不能让他小瞧了我七雄山!”赵士雄还是很相信弟弟赵士元。兄弟四人中,就只有士元可以读书写字,如果不是自己三人做了逃兵,或许士元早就考上功名了,也不必呆在这没有盼头的山寨中。
赵士雄还是对赵士元有所愧疚。
……
三月十五日,赵士雄点齐了二百人马,浩浩荡荡往那骠骑寨走来。
骠骑寨中,早有探子回报,众人也知道此事,一个个面色凝重。这可不是一般的山匪,人数比自己多,更有战马,一个个六神无主,纷纷看向杨铮。
“他们还有多长时间到达?”杨铮问道。
“大约一刻钟左右!不过我远远的看到他们没有打出旗号,还押着一些人。”探子回道。
“一些人?”杨铮纳闷,随后明白过来,没有打旗说明自己没有恶意,至于所押之人,十有八九是瘦猴他们。看来赵士元还是识大体,定是回去劝说了大当家的!
不过谨慎还是有的。
杨铮吩咐王朝守寨,自己与王青大虎二虎赵乐下山迎接。
一刻钟后,远处出现一移动方阵,伴着隐隐如雷的马蹄声和喧哗,慢慢移来,然后迅速放大,离百步左右停下。
杨铮看着对面乌压的阵势,却是压迫的喘不过气来,自己此刻只有五人,对方马队顷刻之间就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王青四人脸上也是苍白,怔怔望着前方。
赵士雄们没有想到杨铮会单枪匹马过来,“是条汉子!”这是众人的想法。
“大哥,要不要我去宰了他,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人进言道。
“胡闹!”赵士雄呵斥。“如果这样,我赵士雄还有什么脸在江湖上混,此事休要再提。”
赵士雄下了马,同样只身一人往前走来。
近了,两人互相打量,俱是惊奇不已,一个太年轻,一个满脸沧桑。
寒暄过后,赵士雄说道:“确实是在下的过错,管教手下不严,致使犯其大错,人我已带到,是杀是剐,全凭杨寨主定夺。”
“带上来!”喊了一声。
接着十几个恐惧不安的人陆续带到,一个个反绑,跪在地下,只是不住的求饶。
杨铮看到了瘦猴,瘦猴也看到了杨铮,跪爬到面前,凄惨说道:“杨哥,饶命啊,我们可是一个村子的,你忘了,可是我帮你带进山寨的!”
“我没忘,更没忘记你杀了那两个孩童的母亲,和猛虎寨里死去的冤魂!你死了之后,我会每年给你烧纸钱的,”杨铮狰狞着脸,不去理会赵士雄等人,拔出腰刀,一起刀光闪过,瘦猴的脑袋“咕噜”一下到了地上,鲜血也喷涌出来。
杨铮杀了瘦猴,心情大好,招呼赵士雄等人进寨喝酒。
至于其他的人,让王青押下去,交给其遭受过迫害的弟兄处置。
……
在寨里,杨铮让人杀了一头猪,大肆摆宴。
通过介绍,杨铮也知道了所谓的七雄,老大赵士雄已经三十多岁,说起话来豪爽洪亮,完全没有刚才事情的芥蒂。
老二赵士宣,老三赵士杰,老四赵士元。四人是亲兄弟。赵士元还做过先生。
剩下的三人刘仇傲,胡大有,和谢安敬。
刘仇傲与胡大有做过骑兵,养马有一套。而谢安敬给杨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打造鸟铳的!性格有些木讷,和赵士雄它们都是汉旗兵将士,赵士雄还是把总。
杨铮问过谢安敬可否会打造撞击式自生火铳和轮转式自生火铳。
这两种枪就是后世穿越文中鼎鼎有名的隧发枪了。杨铮怕谢安敬没有听过,又详细的把它们的生成构造说了一遍。
众人也不知道为何杨铮会对一工匠感兴趣,当初金川战役打败仗时,赵士雄只是看在老乡的份上才带上谢安敬的。
“在下并未听说过,不过只要给我找到一杆我定然可以打造出来。”
杨铮有些失望,现在两人又不熟,加上和七雄山刚刚和好,自己也不好意思直接管赵士雄要人。先留意着吧!
酒肉上好后,众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几巡过后,两边的人都已放下戒心,桌上也热闹起来。王青已开始和胡大有刘仇傲称兄道弟,胡诌乱扯。
杨铮问向赵士雄:“恕在下冒昧,金川那地方只是一个小小的土司,为何朝廷派了那么多人,还打了三年多?”
“哎,这是我本不想提,既然杨寨主感兴趣,那我就说道说道。那金川确实是不大,和盛盘县差不多,不过其地势复杂,又没有道路可以运输粮草,只能靠着我们这些汉人累死累活的搬运,有时还会遇到那狡诈的土司部落袭击,自然是连打败仗。”
“满人和汉人又不和,你可知道,那土司部落的堡垒异常难打,常常数月才攻下一座,当今皇帝又好大喜公,天天催促即日克复。连续的停滞不前,皇上当然发怒,满人又上柬馋言说张大人贻误战机,亲信匪人,最后张大人被处死,我们也害怕连累,所以带着家人上山做了土匪。”
“哎”,赵士雄又探了口气,其他人也是沉默不语。
……
近傍晚时分,宴席才散,杨铮几人一路寒暄送到了山下。
分别后,杨铮回到寨里,这时突然一手下过来禀告,说押来的犯人中有人求见。
杨铮几人都是好奇,遂过去看了。
只见关押的屋子里已是狼狈不堪,许多人脸上已是面有抓痕,浑身鲜血。几个人已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是死了。
杨铮也是不忍,只不过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路,怪不得别人。吩咐把那求见之人带出来,那人带过来后,只是虚弱的朝王朝喊道:“王哥,救救我!”接着晕了过去。
“石头!”王朝也有些诧异,仔细辨认后才发现。
杨铮派人抬下去医治。
王朝说道:“大当家的,在下相信石头绝不是这类人,我们兄弟二人与他认识时间也不算短,知道他的秉性。”
王青也说道:“是啊,别看石头哥冷酷,但心地很好,在以前的寨里从不欺负人。”
“那他为何从贼?”
“不太清楚,只听以前石头说,猛如虎对他家有恩,他要报恩什么的。”王青回道。
杨铮对于石头也有印象,也感觉不像是大恶大非之人,“也罢,相信你们两位,不过其他人不可以留,全部杀了!”
……
现在寨里的人每天都会开垦出新的土地,哪怕是下雨刮风。到三月十五日,已开垦出土地三百亩,谷中早已开垦完毕且已播种好,剩下的土地大部分在山下,也有处在山坡上,用石块分割好,切成一块块梯田的模样。
杨铮觉得,再这么开垦下去,难保不会惹人注意。山匪倒是无所谓,他们又不懂得种地,关键是地主大户,他们看到这么肥沃的土地,不动心才怪!自己有武力,只能保护了一时,可保不了一世。
看来拜访章六的日子要提前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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