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沐舒毫不掩饰的狠毒，季昀不仅没有半点惊讶，脸上的笑意反而愈发浓郁了起来。
他看向沐舒的视线里，带着笃定的光芒：“与其选择一个不会站在你的立场上帮你的男人，还不如原则一个愿意和你同仇敌忾的人。”
“抱歉，我并没有靠男人过日子的习惯。”沐舒拒绝得很干脆：“沈荆临要做什么，我没兴趣管。但季先生你的挑拨，却过于明显了些。抛却别的不说，至少现在的我还是爱他的，所以你还认为，我和你属于同一阵营？”
“当然。”季昀胸有成竹：“因为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季昀忽然凑到沐舒面前，笑得有点阴鸷：“你应该很好奇，沈瑾年给你的录音里那个男人吧？”
沐舒赫然瞪大了双眼，“你想说什么？”
“余曼安和陶欣娴虽然谋划了你母亲的车祸，可归根到底，实施者还是那个动手的男人，不是吗？”季昀说着，忽然低头在沐舒的耳垂上轻咬了下：“你就不好奇，他到底是谁？”
这话，就像一颗巨大的石头投掷在沐舒心上，让她本就不大安稳的心湖泛起了惊涛骇浪。
她能强迫自己淡定的面对所有，除了母亲的死亡。
当年那场车祸，就像一粒种植在她血液里的蛊，平日里安然无恙，只要一被人催动，蛊虫就会在她四肢百骸里乱窜，狠狠噬咬她的内脏，疼得她无法忍受。
见她脸色发白，季昀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别害怕，你的仇人已经死了，剩下的债也该由陶欣娴和余曼安来还。”
“沐舒，说到底，我们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至于沈荆临，像他这种一份风顺的人，压根没办法理解你的苦楚。”季昀的音量比刚才更低了两分，在音乐的掩埋下实在难以分辨情绪：“你认为以他的手段，还会不清楚那个男人是谁？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想过告诉你，不是吗？”
“他宁愿看你在回忆中痛苦，在回忆中煎熬，在回忆中无法自拔，也没想过将你从回忆的沼泽中拉扯出来。”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至于到底要怎样选择，终究还是你的事儿。如果你觉得你母亲当年的死因，比不上你眼前的爱情，那我也无话可说。”
“不过沐舒，如果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想知道真相了，我倒是很乐于告诉你。”
季昀不急不缓的说着，他清清楚楚的看到沐舒的脸色是怎样由灰白变成青白，又慢慢变成毫无血色的惨白一片。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心里十分满意。抬手在沐舒脸上轻拍了两下，待她回神后，才毫无顾忌的牵着她的手，将她带离包厢。
陆丝丝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就瞧见了满脸木然的沐舒，和满面春风的季昀，心里不觉好奇：“季总，沐舒姐。”
“还没走？”季昀笑的淡然，一脸温润：“沐舒人不大舒服，我带她去买点药，明天见。”
“明天见。”陆丝丝讷讷的回答完时，季昀已经拉着沐舒走远了。
瞧着那两抹还算般配的身影，陆丝丝心里却生出了点纠结。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应该将这事儿告诉沈荆临。
毕竟将她调到这个项目之前，沈荆临就亲自嘱咐过她了，让她好好陪着沐舒，有什么事儿拿不准，或者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他会尽量帮忙。
可这段时间，沐舒又是真真切切的将她当成了朋友在对待，陆丝丝怕沈荆临知道了沐舒和季昀亲密，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仔细斟酌一番后，陆丝丝到底还是忍住了，决定明天看看沐舒的态度，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沈荆临。
……
季昀拉着沐舒离开KTV后，并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去了海滨公园。
两人坐在公园长椅上，静默的吹着海风。
凉飕飕的海风吹乱了沐舒的长发，迷了她的眼，让她面前模糊一片。
沐舒随手从口袋里拿了根皮筋出来将长发挽上，才终于好受了些：“说实话，季先生你喜欢姜思淼吧？”
“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她还算懂事知趣。”季昀动了动脖子：“虽然有些娱乐圈女人的浮躁和虚荣，但也能接受。毕竟她要的，恰好是我不在乎的。”
“哦。”沐舒失笑：“这就是你刚才故意在她面前演戏的原因？既然觉得她知趣懂事，又何必费这些事，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不就好了？”
凉风吹的季昀的脸有点发僵：“多少还是留点面子比较好，毕竟娱乐圈的女人，都好面子。”
“你就没想过真的和她在一起？”沐舒问。
今晚将话说开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和季昀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两分。
大约是喝了酒的原因，又可能是现在心情实在不好，想找个话题闲聊消遣，所以沐舒自然而然的问起了季昀的私生活：“说起来，姜小姐对你好像还真有点意思。”
“有些女人是用来睡的，不适合娶进门。”季昀冷淡的瞥了她一眼，眼中没有半点伪装的热络。
这样的他，倒是比平日里那个刻意亲近的季昀更让沐舒有好感。
“所以你们现在是包养关系，还是长期床=伴？”沐舒问：“以季先生你的条件，应该会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吧？”
“如果你说的是你自己，我想我会十分乐意。”季昀笑的讥诮：“毕竟比起千篇一律的名媛淑女，我更喜欢你这种把狠毒写在脸上的女人。上进不粘人，想要什么都会直说，不会惺惺作态。”
“看来，你暂时不打算结婚了？”
“或许吧。”季昀叹了口气，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和你一样，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做，没心思结婚。”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给人家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沐舒有点好奇：“应该没有女人会不在意名分吧？特别是像姜小姐这样没安全感的人。”
“你对她好像很有兴趣。”
“随口问问而已。”沐舒话锋一转，忽然说：“如果你愿意说说和沈荆临之间的恩怨，我想我会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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