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反正我不想去”的想法并没有实现,陈老师笑着告诉我说,不会让我的“阴谋”得逞的。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学校校长、陈老师带着我、王春霞、胡里生去了场部。
#12288;#12288;我们队距我就读的学校的位置不远,学校离场部离得也不是太远,过了一座十几米的石拱桥向右拐,走五分钟的路程经过一片小竹林,看到一条大堤出现在眼前再往左拐就就到了,场里办公的地方就是离大堤不远的那几栋排列有序的红瓦砖房,在靠马路边上有一个标着一个红五星的稍高一点的建筑便是大礼堂了,大会就在那里面召开。
#12288;#12288;走廊上,校长对陈老师耳语了几句便走了。陈老师把我们带到了一个休息室,这里我不陌生,我来了一次的,做接待工作。
#12288;#12288;王春霞他们就没有来过了,她和胡里生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到处在张望,其实这里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就几条沙发,几条竹椅,一条茶几。
#12288;#12288;这时,进来了一个年轻人姑娘,瓜子脸,跟我一样二条乌黑的辫子披在她的肩后,弯眉杏眼,鼻子秀俊,轮廓分明,红唇微闭,手里提着一壶开水,我认得,她叫颜如玉,名字好听,人也长得漂亮,是场部里出了名的大美女,不过听人说就是没读多少书,小学都没有毕业,比我大四岁。
#12288;#12288;她看见了我。笑意盈盈地喊着:“是小妹。你来了,快坐,好久没见你了,我的个小美女,让我想死了。”
#12288;#12288;“要不是陈老师把我拖过来,我也不会看到如玉姐姐的。”我笑着接过她手中的水壶说:“如玉姐姐,让我来。这些事我熟悉。”
#12288;#12288;“那我还不得感谢你陈老师哩,陈老师呢?他自己没来。”如玉依旧笑着说道。
#12288;#12288;“来了,来了,如玉啊,你是越来越漂亮了。”说曹操,曹操就到,陈老师呵呵笑着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比陈老师要高,头上看上去油抹水光,方正的脸白白净净的,给人的第一眼便是舒服,不刺目。
#12288;#12288;看到我们在,他的脸绽出了笑容,笑逐颜开地示意让我们快快坐下,经过我面前时,我发现到了他眼角有几丝鱼尾纹随着他的笑靥在跳跃。他的眼眼炯炯有神,高耸的鼻尖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我不认识他,悄悄地问如玉姐姐,她告诉我,他是这里的王部长,才调来不久。
#12288;#12288;这时,只见他把陈老师拉到了身边坐下,张开二张薄薄的嘴唇说:“陈老师,不错啊,你们班出了这样一个舍己为人的学生,是你教育有方,可喜可贺,应该大书特书啊。”
#12288;#12288;陈老师随着他的笑也笑着说:“还不是他们自己做得好。”看得出他心里还是蛮得意的。
#12288;#12288;王春霞和胡里生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显得很不自在。只是一顾地喝着茶水。让如玉姐姐只有帮他们倒水的功夫了。我看了心里觉得有点好笑。我不怕,我见过这种场面。
#12288;#12288;“她就是杨小妹吧?”王部长问陈老师。陈老师说是的。我赶紧站了起来叫了一声王部长。王部长看了我一眼,说道:“不错,不错。”说完把目光移到了胡里生的身上:“你叫胡里生?这篇稿子是你写的?”胡里生站了起来,说是他写的。王部长点点头说道:“好,有才。”
#12288;#12288;最后他把视线移到了王春霞的身上,看得王春霞的脸红红的,看得王春霞把头低得几乎到了裤档里,我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12288;#12288;“王、春、霞。”王部长看着王春霞好不自在的样子,一字一顿地念出了她的名字,王春霞的头低得更低了。只听王部长哈哈大笑起来,扭过头对陈老师说:“你看,你看,你的学生还不好意思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个好学生,你是*思想教育出来的学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抬起头来。”说完哈哈地大笑着,她旁边的如玉姐姐也红唇齿白张开嘴笑了起来。
#12288;#12288;胡里生没有,他依然是一板正经地坐在那里,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在想什么?这木头,猪一样呆。
#12288;#12288;我站了起来,笑着对王部长说:“王部长,我就是被王春霞救了的那个女同学。”
#12288;#12288;“我知道。”王部长打断我用温柔的眼光看着我说:“你事我知道,等下再说。小颜,去看看大礼堂那里的布置准备得怎么样了?”如玉姐姐应着有礼貌地跟我们打了一声招呼便出去了。
#12288;#12288;“不,王部长,我的意思是说我不应该来。”我坚持自己的想法。
#12288;#12288;王部长听了先一愣,然后故意惊讶道:“为什么呢?你不来,你不来的话那还有什么好戏唱呢?”我听着有点迷糊。我不来就没有好戏唱了,是什么意思啊?
#12288;#12288;胡里生这时也站了起来,望着王部长说:“王部长,我也想回去。”
#12288;#12288;王部长一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胡里生又看着我,再看着陈老师,脸上显出不明白的神情,问:“陈老师,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到这里来了还想开溜?”
#12288;#12288;“不是这个意思,既然是表扬大会,那就只要王春霞参加就可以了,要我们留在这里干什么?”胡里生又说道。这小子还真不错,说出了本姑娘的心里话。
#12288;#12288;一直没有开口的陈老师说话了,有些严肃:“叫你们来,组织自然有安排,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乱说话了。”
#12288;#12288;我和胡里生听陈老师一说,只好重新坐下,倒是王春霞站了起来,说了一句:“陈老师,王部长,我好紧张......”她的话把王部长和陈老师说笑了。
#12288;#12288;就在此时,如玉姐姐进来了,告诉王部长大礼堂那边已准备好了。
#12288;#12288;王部长起身拉着陈老师的手,叫着我们的名字,让我们跟着他走。我听到王部长在跟陈老师说:“今天的主题只有一个......”后面的话听不清了,他们走得快,胡里生和王春霞走得慢,我也得陪着他们慢慢走,我还笑他们是土包子一个没见过世面,没想到换来胡里后一句话:“你才是土包子,乡里人哩。”呛得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真不是土包子,我们才是,他没有说错,可也不能这样来顶我啊,我是谁啊,本姑娘是小妹,小妹是本姑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不记得那砖头的滋味了,这个死胡里生,一头呆猪,就不知道让着本姑娘啊。哼。哼也是白哼,哼了后还得要往大礼堂去。
#12288;#12288;那里传来了《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
#12288;#12288;“我的妈啊,好多的人哩。”王春霞一到小型会议室的门口才刚刚把头探进去,就吓得退了回来。站在门内边正等着我们的王部长和陈老师笑着迎接着王春霞和我们,当把我们拉到了前排去坐下时,我的天啊,我父母居然也在这里,自然是一种意外的高兴,我坐在了他们的中间。
#12288;#12288;一条横幅映入眼帘:毛主席的好战士吴友能,毛主席的好学生王春霞先进事迹表彰大会。毛主席的好战士吴友能,毛主席的好学生王春霞是分二排写上去的,上面是吴友能,下面是王春霞。
#12288;#12288;看到吴友能的名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吴又能?吴又能来了?我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没看到他有点失落,又想起寄出的感谢信没有任何消息心里更加失落。
#12288;#12288;转念又一想,在这里看到了他的名字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呢?比如说他们部队长越过我们,直接与王部长或其他组织部门联系了呢?不来人,只挂个名?到底是不是这样呢?我把我的疑惑与猜测说给了父亲听。
#12288;#12288;父亲听了说道:“仔细想想有点可能,这种情况基本上是由组织来出面处理,然后调查,最后定论的。至于让他来还是不让他来还得由部队里的组织部门批准。这些都是乱来不得的,部队有部队的纪律与原则。是不是,老陈?”
#12288;#12288;突然象是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父亲戛然而止不说话了,我再问他也不说话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再看看父亲旁边的陈老师,脸色不大好看,蓦然明白,陈老师他来自于部队,是不是刚才父亲说的话中带有“部队”这个字眼,引起了陈老师哪根敏感的神经呢?
#12288;#12288;我知趣地不再说话了,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12288;#12288;这时候的广播里又换上了另一着歌颂*思想的歌曲,不过比先前的声音又小了许多。一些场里的有关领导已坐到了台上,还有我们的校长,他旁边一个我不认识(后来才知道是吴又能的部队政工干事,当时是穿着便装的),还有一个正襟危坐的人我也不认识,父亲告诉我,他就是李队长的堂兄,革委会副主任,叫李又德。
#12288;#12288;而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坐在台上的一男一女,他俩的穿戴引起了我的注意,一身朴素,截然不同的是他们的装束与其他领导格格不入,一身平常的蓝布衣。
#12288;#12288;我问父亲和妈,他们都不认得,坐在妈妈身边的王春霞听了告诉我说:“他们就是吴又能的爸和妈啊,我去过他们家。”我一听,心里想,也许吴又能不能回来是他们来替吴又能来领奖的吧。
#12288;#12288;“下面请毛主席的好战士吴又能同志上台。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王部长看到领导们都坐好了后,挥了一下手,那歌曲便停了,他看了一眼台下,然后大声地喊道。
#12288;#12288;所有人的眼睛刷地一下往台上扫去。只见在一阵乐曲声中,一个即熟悉又陌生,陌生却熟悉的年轻军人以标准的军姿走上了台中央。
#12288;#12288;是他,没错,是他,我激动地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声:“吴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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