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闲么?”
“还好吧?”
“为何跟着我?”
“没有啊!是你在跟着我?”
千叶霜有点无语。
宁川更无语。
煦风轻拂帷裳,河边的湿气氤氲,两位翩翩少年郎走在泗水边的街道上,竟是像是熟识许久的友人一样聊了起来。
“你就是那位宁家少爷?”千叶霜挑眉好奇问道。
“嗯!”宁川不觉得叹了一口气。
“和传闻中有点不同。”
“哦哪里不同?”
“至少,你不是废物!”千叶霜笃定道,眼光明亮,似有星辰与风霜。
见宁川停下脚步愣在原地,接着道:
“若始魔一境的阵魔师都是废物的话,我想不出放眼整个大陆还有什么天才可言了。”
“呵呵。也许你没体会过作为废物的那种卑微的滋味。”
千叶霜眼神一暗,心道:“没有么?”随后很快恢复过来道:
“你阵魔力浑厚却不够凝实,契宫初显,诸脉不稳,这是刚破境的表现。”
“谁又能想到人们口中的宁家废物少爷,竟然是一个武道天才?”千叶霜深深的看了一眼宁川道。
“我可以说前两****还是聚魔五境么?”
“切!”千叶霜白了一眼宁川,“真把我当白痴!”
一颦一笑似有千种风情,那一刻在宁川眼中,仿佛清风都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宁川一时看呆了眼,狠狠给了自己一下才回过神来“他是男的啊!”心中暗骂不止,却正经道:
“你意思是我之前都是装的?”
千叶霜扔给他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其实想跟你说下刚刚的张显。”宁川看着千叶霜道。
“没兴趣!”千叶霜不耐烦的一口回绝道。
“世界很大!”宁川本想善意的提醒他,希望他可以认清现实与处境,而不是眼高于一切,一切无所谓,这样很难在泗水活得下去。
“在我眼里泗水不算大。”一句话把宁川准备好的一肚子生生堵了回去,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好吧,算我没说。”
“不过,我想去你家看看。”千叶霜认真道,脚下的枯叶被踩成了粉碎,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为何?”
“要我说实话么?”千叶霜微笑。
“嗯。”
“想看热闹!”
“......”
两人远去的背影交织成了美丽的景,让人忽略了阴暗角落里的那抹怨毒目光。
“你去过千之城么?”
“去过。”
“那里的真的有妖族在那定居么。”
“嗯。”
“千之城就在千之屏障附近么?”
“对!”
“千之屏障真的是用无数块阵魔石建起来的么?”
“是!”
......
宁府,大厅。
“阵魔殿里诸事繁忙,四长老不在殿内处理事宜,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宁昊微抿了一口茶,望着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在座位上的老者道。
“你还知道我是四长老?”老者猛地睁开眼,似有精芒四射。
“前日那么大的事情,你身为家主不通知各位在外的长老,擅自处理,实在有欠妥当,损我宁家威名!”
“长老言重了,这么大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宁昊扫了一眼座下众人心道“原来是来兴师问罪来了。老不死的。”
“昨日,殿主与我言及这场婚事,他老人家的意思,泗水的事,他们长陵最好能不插手就别插手了,手伸太长,对谁,都不好。”
“谁又能料到昨日的事?”宁昊暗道。
“不过今日来,倒是真有一件要紧事。”
“来了!”宁昊深深看了老者一眼,就知道你有后手!
“今年的周园推荐名额落到我们宁家,大家的意思是宁川既然已经是尹家的姑爷,想必日后入长陵洗星院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既然有大好前程,就不要和其他人争了,所以原本属于宁川的那个名额就空出来给其他年轻人吧。”
四长老的话缓缓在大厅内回荡,一些年轻人心中一喜,目光却是不自觉的望向了宁昊。
“首先小川和尹家尚无婚约,只有君子之约,这婚事成不成,得一年后见分晓。长老你又何必这么着急?”
“结果显而易见,就不用浪费大家时间了!”
“宁天放,你再说一遍?”宁昊厉声道。
“推荐名额几大家族轮流获额,五年一次,今年宁家的五个名额本来按照道理宗家三个,分家二个,而近年宗家人丁稀薄,加上我儿天赋差强人意,宗家占太多名额也不好看,是故让出另外两个,五个名额宗家仅占其一,现在你来跟我说这五个名额你们分家都要拿去?果真是欺我宗家无人么?”
“原来打的这个主意,宁天放,胃口还真大啊!”他心里暗道。
“宁昊!说难听点,你儿子本就是个废物,凭什么占着名额?就凭他的天赋就算进了周园又能如何?为何放着好好的乘龙快婿不做,要恬不知耻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老狗!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
一道清澈的声音缓缓在大厅之内响起,众人一愣,一道的身影从厅外步入,缓缓出现在人们视线中。
“宁川!”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宁川,却少有人注意到角落里忽然掠入的身影。
“我没听错吧?他骂四长老老狗?”
“天啊!他不要命了?”
“哼,有好戏看了!”
在宁家,宗家与分家之争已经延绵数百年,是深入宁家骨髓的顽毒,是造成宁家衰弱的根本原因,而直接原因就是宗家天赋血脉的逐渐丧失,导致了宗家天赋卓绝的年轻人越来越稀少,以至于这种天赋上的缺陷反应到了生育上,故此分家逐渐势大,渐渐的凌驾于宗家之上,到了宁昊这一代这种情况已经岌岌可危了。
宁天放听见那声“老狗”,怒不可竭,嘴角不住的抖动,“好啊!你一个小辈都敢如此目无长辈,宁昊你是家主,你说该他当何罪啊?”
“嗤!按照宁氏之族规,分家者见宗家之人,无论长幼皆以大礼尊之。那么我的五长老,您是不是应该得向我行礼啊?若是不行也行,那又当如何治罪呢?”宁川的声调骤然提高,缓缓扫过众人,竟是无人敢与其对视。
宁川说的族规有是有,可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分家做大,宗家式微之后,这条规矩便似乎被人选择性的遗忘了。
“应该有百年了吧!”宁昊心里道。
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言惊风雨,满堂之上无人敢撄其锋芒,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一时间百感交集,望着大厅之上显得孤单的身影,心里一阵酸楚“只是可惜了......”
“我这个做父亲的什么忙也没帮上,还让小川受辱,所以这个名额说什么都是小川的,说不定这是他破境的最后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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