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间道

刘天想到的地方，两个壮汉也想到了，追杀而来的正是他们两个，还散发着血腥的大砍刀，从夏风的背后砍来。

如果是夏风一人的力量，他是绝对躲不过的，但是现在有刘天这个人肉盾牌，情况就大不一样了。刘天正在为找不见冯有志，失去了自己的所有身份信息而震怒，两个壮汉的刀就砍到了。

一个活尸的震怒是恐怖的，夏风只感觉自己情急之中，一扑倒地，然后快速的向后滑出，瞬间看到的不是刀光血影，而是两个壮汉的大屁股。

夏风摸到地上有一个扫把，顺手折成两段，对着两个大汉的屁股分别捅去。动作快捷干净利落的程度让夏风也大吃一惊。

两声惨叫，夏风手里已经是两根血淋淋的木棒。夏风身体一挺，站起来，两个壮汉已经倒在地上，捂住屁股惨叫，夏风没有放手，对着两个壮汉的头又是一阵猛抽。

直到两声闷哼，两人彻底晕倒，夏风才扔掉了手里血肉模糊的木棒。

好过瘾，这种揍人的感觉是那样的爽，夏风不觉伸出了大拇指，为刘天点赞，这个家伙，关键时候还是有爆发力的，只是，唉，非要去当什么找死的卧底呢？

夏风走出刑警队的时候，很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乱糟糟的院子，这是刘天哀怨又无助的眼神，也是最后一眼，他连一天都没有正式走进过这个院子，就被隐藏了所有的身份，去到了安氏集团当卧底，快一年了，做梦都想回到这个集体，穿上警服，给自己陌生的队友和领导敬一个礼。

如此简单的一个愿望，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实现，而且是用这种糟糕的身份和悲催的形式。

夏风有点为刘天的作为不值，他还没有理解刘天这么做的终极意义，但是，夏风停了一小会，就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巷狂奔而去。

夏风知道，这是刘天又想起了一个地方，一定是刘天和冯有志约好见面的一个联络点。

或者叫做安全屋。

是杂货街一个二楼的房间，四面都是出口，看着就很隐秘，白天各色的小贩客商络绎不绝，晚上却是很惨淡，破烂。

夏风推开了门。

一股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而且还夹杂着浓烈的火药味。暗淡的灯光里，冯有志靠在墙角，胸前几个血窟窿还在流血，眉心很清楚的也有一个枪眼。

这是对冯有志有多大的仇恨呀，开了这么多枪！没有惊动街坊，夏风能想到这是凶手用了无声手枪的缘故。

“刘天，刘天，你还是来了。”夏风本来以为面前的男人已经死翘翘了，胸前的几枪，关键还有眉心的一枪，没想到，这样了还不死？

夏风立刻想到电影里的英雄，中多少枪都死不了，不过，他叫出了刘天的名字，一定就是冯有志了。

“你是冯有志冯队长？你还活着？是谁干的？”夏风立刻扑在冯有志的面前，抓着他的手问道。

冯有志的手冰凉，没有一点温度，这是生的特征在减退的迹象，说明冯有志只有一口气了，憋着一口气，也许就是在等刘天的到来。

冯有志嘴轻微的咧了一下，露出一丝苦笑，“刘天，我是不是被打得连你都认不出来了？我以为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还活着！报应啊。”

夏风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的一切，急忙问道：“冯队长，是你出卖了我？为什么？你又是谁杀的？”夏风觉得这一定是刘天最想问的问题，那么就自己代劳了。

“什么出卖不出卖的，你是卧底，我也是，当卧底就是比谁的命大，比谁的运气好一点，死是迟早的事情。”冯有志说道。

“什么？你也是卧底？你给谁工作？我问你，是谁杀的你？”夏风有点火了，这个情况他真的听不下去。

“还有谁能杀我？还不是大小姐，不过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多死一次，但愿这一次是永久的死了，不要再被别人利用。咳咳。”冯有志咳嗽了两声，夏风觉得他可能马上就要咽气了。

“大小姐，你说的是安晓轩？你叫她大小姐，你难道已经投靠了她？你个叛徒，胆小鬼，杂种。”夏风看多了抗日神剧，最恨叛徒和汉奸，这冯有志的作为就是叛徒和汉奸的行为吧？

所以这几句咒骂是夏风自己的。

“刘天，你太天真了，我本来就是大小姐的人，我不过是早年就潜入刑警队的卧底，而且，给你直说了吧，我早就死了，几年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中枪死了，不过，特么的点背，一念执着，竟然变成了活尸，又受了这么多年的活罪。”冯有志发出了一声极度无奈的叹息。

啊，冯有志也是一具活尸？怎么搞的，到处都是活尸？还有没有办法正常生活了？

夏风缓缓的站起来，心情有点复杂，眼前的情景又是活脱脱的一场无间道，现实竟然如此的诡异，互相卧底，互相渗透，最后都是一具活尸。

是活尸更好一点还是死干净了痛快，这一瞬间，夏风非常的沮丧，内心里是巨大的矛盾。

“大小姐为什么要杀你？”夏风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我不过是为你挨的枪子，这都看不出来？不是因为你是卧底，也不是被我出卖，其实，你进入安氏集团的第一天，大小姐就知道你是卧底，你是我的兵嘛，大小姐能不知道？

不过，大小姐第一眼就看上了你，她要和你赌一把，也想和她自己赌一把。”

冯有志很倦怠，夏风没有兴趣管他的死活，而是冷漠的问道：“她并不好赌，而且恨赌如仇，你说的好像不合情理吧？”

冯有志从地上捡起一把钥匙，将自己胸前和眉心的枪眼又捅了一遍，似乎是希望血流的再快一点，赶紧的死了算了，但是枪眼里已经没有血了，看来冯有志这次是一定要死了。

“你说得不错，大小姐非常很赌博的人，但是她却要和你赌一把，你知道她赌的是什么吗？是她的爱情。

她觉得你一定会输给她的爱情，因为她那样狂热的爱上了你，纵容你的一切，也让你拥有了一切，你会淡忘你的卧底任务，但是大小姐最后才发现她输了，而且输的很惨，惨到她想杀死你，而我也成了你的替死鬼。”

冯有志停下来，眼睛无神的看着夏风，夏风很想告诉他，刘天已经被大小姐活劈了，但是，夏风不想随了冯有志的愿，就是要给他留一点遗憾。

“我怎么会真心爱她？我给你发送了那么多的安氏集团的犯罪证据，就是要彻底的打倒他们，总算我没有辱没自己的使命。”夏风冷笑道。

“刘天，我原来认为你傻，没想到你真的很傻，我是你的上司，我是大小姐的卧底，你的那些所谓的证据，现在都烂在了我心里，你懂不懂？唉——”冯有志叹息道。

“那就奇怪了，你明明知道我的工作毫无意义，为什么还要让我去送死，害得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连个身份姓名都没有了，你草蛋透顶了。”夏风斥责道。

“卧底是一种手段，总是要派的，不是你，就会是另一个刘天，这是一种工作艺术，领导艺术，好了，说多了你也不懂，总之一句话，最后和你做一个交换，你必须答应，你也没有选择。现在全城都在追杀你。”冯有志嘲弄的说道。

然后，他伸出手，手心里是那把带血的钥匙。

夏风不屑的看了一眼，决定不再和这个杂种活尸说下去，至于什么交换，他更加没有兴趣。夏风相信这是自己的决定，一定也是刘天的决定。

现在一切完全的清楚了，刘天应该可以瞑目了，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事情，是夏风要亲自去办的事情。

夏风转身走出去。

动作很坚决，但是刚到门口，夏风就看到远处有车灯的亮光射过来，这分明是那两个壮汉来了，或者是安晓轩没有追踪到刘天的活尸，不甘心，又杀了一个回马枪？

夏风转身进来，一把夺过冯有志手里的钥匙，说道：“如何交换？”

冯有志笑了，这是一次胜利者的笑。

冯有志这具活尸看来是真累了。

“你立刻弄死我，这就是我的条件，然后去五行街尾，你拿着钥匙就会得到提示，那才是我这么多年，经营的一间真正的安全屋，没有任何人知道，不管是刑警队还是大小姐，你必须藏在那里才能躲过追杀，然后活下去，喜欢走什么样的路，以后你可以自己选择了。这就算我对你的补偿，快，弄死我。”

冯有志突然面露凶光，好像在警告夏风，如果不立刻弄死他，那么他会永远缠住他，害死他一样。

“非要死？难道没有其他的选择，我可以带你一起走。”夏风说道，夏风确定这是刘天的意思。

“不，我不想被第三次杀死，太累，好了，别婆婆妈妈的，像个男人一样，一瞬间的事情，这是你欠我的，快。”冯有志闭上了眼睛。

夏风走过去，木然的双手抱住冯有志的头颅，这个动作，似乎很老练，只见夏风双手一使劲，冯有志的脖子就像一个大麻花一样的扭结在一起。

嘎嘣，脆——

冯有志这一次是真的死了，不知道是夏风果断还是刘天果断，总之，冯有志想要的交易已经完成，就算是杀死了一个活尸，夏风还是情绪失控的冲出了屋子。

其实人在面临死境的时候，首先会放弃别人的生命，拼命也要把自己的命留到最后一刻。活尸何尝不是如此！

夏风决定一定要给刘天和这个本来可恶的冯有志，把弄死他们的仇，给亲手报了。虽然自己是一个卑微的小人物。

有人在上楼梯，夏风知道是大小姐的人杀来了，夏风从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不停的敲打手边的商户的房门。

夏风冲下楼梯的时候，已经听到商户开门骂娘的声音乱成一团。这样，安晓轩的人马应该也会无功而返。

夏风抄小路，朝着五行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