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大楼内一片寂静。过了半晌,从二楼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
“那啥,梁远啊,那个从地里冒出来的小伙子,一个看似很普通,默默无闻的年轻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你那不怕火烧的绳网给弄断了?哎,是不是我看看花眼了,是不是把你那绳网给弄断了?”
田虎在二楼愣了愣神后,有些惊奇的戳了戳同样愣神的梁远说道。同时有些好奇的看着从地下跳出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不停的拍着自己身上灰尘的年轻人。他虽然不想动脑子,可随手一击就把梁远那两架小飞机给秒杀,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他还不至于在局势尚不明朗的情况下,再平白无故得罪这么一位。
听到田虎有些嘲讽和挖苦自己梁远暼了他一眼后,没好气将他的手拍开,还割开绳网,我看你是想说直接把他那两架小飞机给串糖葫芦了吧。梁远撇了撇嘴,看了看在一楼拍完土伸懒腰的年轻人以及同样从地上跳出来,全身没有丝毫气息,俨然一个普通人的老头后。他既有些安慰自己,同时也似乎在试图辩解着什么。
“他只是一时运气好而已,估计是在哪里见过我这飞机,知道它的弱点吧,不然就这么容易的搞定了?我是断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的,归咎起来只能说他运气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我又不只是有两架小飞机,我可是机械师啊,自己一会回去多弄几个就是了,这点损失我还是赔的起的。”
说到这里,梁远拍了拍自己一贫如洗的胸脯子,很是信誓旦旦的说道:
“只是可惜了那绳网,那绳网是我一时运气好爆出来的一件物品,本来以为可以轻松又简单的把黑豹大哥从火海里救出来,结果被一只小老鼠给打断了,真是尴尬。算了算了,我还是用机器人把他给弄出来吧。”
说着梁远开始有些认真的鼓捣起自己的机器人来,而田虎则在一旁护卫,给梁远营造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防止刘霸春伺机偷袭。要是火海里的刘霸春知道这两人的想法,一定会默默无言,不认识宁白就算了,结果还会以为他会去偷袭,这是怎么想的啊,怎么脑回路和常人不同啊。
在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对完话,开始接下来的准备时,在一楼听得一清二楚的宁白此时心里只有五个字最能表达他此时此刻内心的波动,那就是:无语问苍天!
他此时只想知道楼上的这两个二货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说别人的坏话就不能不要当着面说?他还在这里了,结果就这么说他的坏话,这样不把他宁白当一回事真的好嘛?
而且,是从哪里看出来他默默无闻的,看起来普通就真的普通吗?就不会用自己那可怜的智商来感受一下他宁白究竟是不是你们所说的这么弱鸡?
本来从地下差点被活埋的宁白心里就很不高兴,结果听到这两个逗比还这么说他,脸变得更黑了,尤其是旁边还有个幸灾乐祸,看他出洋相的云老,这怎么能让人忍得下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宁白打算爆发气息,好好让头上这两个二货感受一下什么叫颤栗的时候,突然间从火海的一处角落里,响起爽朗的笑声,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那个熟悉的声音,宁白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敢把他困在后宫的刘霸春!
“哎哎哎,上面那两个,别玩了,你们现在还有时间玩吗?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知不知道你们已经大祸临头了?”
听到躲在火海里的刘霸春说话,田虎往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这个藏起来的胆小鬼。只闻其声,不知人在何方,果然是那个辣鸡的做法。田虎不屑的抠了抠鼻子,随手一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息道:
“唉,刘霸春,春哥啊,你真是白瞎了这个霸气的名字。做人怎么能这么刘霸春呢,胆子也太小了,亏你以前还是朔城里的厉害人物了,就是这么胆小至极吗,莫非你之所以活到现在,靠的就是这份比老鼠还小的胆子?!是个男人就大大方方的从火海里站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男人,我田虎打心眼里都看不起你!”
听了田虎拙劣的激将法,躲藏在暗处的刘霸春不为所动,暗暗腹诽。开什么国际玩笑,他刘霸春是怕你们两个小喽啰?他是怕宁白和神秘的老者两人和他算账啊,要知道宁白可是被他给困到和那座后宫大楼一起的大本营里面去了。
即使可能尝到甜头,可再怎么说他也是给人家戴了几顶厚厚的绿帽子。冲这个事情,刘霸春就有非死不可的理由了,谁能忍受别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就算不是因为这个,因为他的后宫成员,刘霸春也该死了,毕竟他的那些妹纸都是通过非正常途径得到手的。
有的是在末世前因为权钱交易而卖到他手里的,有的是因为在末世后,路上遇到就强拉过来的,还有的是本来抱团祈求一点点安全而已,结果没想到这是个狼窝。以宁白和那位神秘老者的能力,估计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大部分妹纸已经被他用自己能力用的多了,结果摧毁了她们的神智,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
他有太多太多该死的理由了,以宁白此时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身份,遇到他这种该死的人,怎么能放过他呢,没有困他那件事自己都难辞其咎,更不要说还有这么一件事情了。
结果正如刘霸春所预料的,他刚发声没过几秒,一股让他如坠冰窟的寒气扑面而来。刘霸春体表迅速出现一层薄薄的冰层,感受到自身的僵硬,他急忙调动体内真气压制了这股一直想深入他体内,将他冰封的寒气。
接着猛的大喝一声,全身化作一团火焰直接转身就跑,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因为他刚才调动体内真气压制寒气的时候,效果不是那么理想,要知道他可是有着一丝邪气的火属性修士啊。
结果被相生相克的冰属性给压制了?似乎隐隐又高于他此时这个属性的感觉,这让他怎么反抗?他一边跑一边脸色变得一阵白一阵青的,这是他体内的真气和那股侵入体内的寒气在互相缠斗、损耗。
感受到自己体内逐渐损耗的真气,刘霸春此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没想到只是区区一道寒气竟然这么厉害?他调动全身体内真气也只能慢慢蚕食,果然是撞上铁板了啊。
这样看的话,即使他蚕食掉这股寒气以后,他自身也剩余不了多少,还怎么支撑他这个火焰遁术的消耗?心里本来还有些侥幸的想法一下子熄灭,整个人停下了脚步,缓缓幻化出自己的身形后,转过身认命的叹了口气,一副任凭发落的样子冲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地方喊道:
“宁白大神,小弟服了,要怪只怪自己没有管束手下,没有严于律己,被末世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冲昏了头脑,做出了这等人神共愤之事。
我知道,您不会放过我的,我也没脸说这话,但能不能给我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让我可以为自己的错误弥补一些。我在这里发誓,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珍惜自己余下的生命,用这一点点时间帮助别人,我发誓一定会照顾好我祸害的那些妹纸,不让她们受别人欺负,真的真真的,我一定”
话还没说完,刘霸春忽然感觉到自己胸前传来巨大的疼痛,他下意识的低下头一看,一杆泛着紫色电弧的长枪正插在自己的心脏上,他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长枪内传递的巨大力量正在快速破坏着自己体内的一切。
看到宁白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刘霸春忽然轻轻一笑,眼神逐渐变得涣散,眼前开始变得漆黑一片,他缓缓向后倒去。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刘霸春忽然觉得内心无比平静,似乎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他想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想起了曾经带领兄弟们为了吃饱穿好而和其他帮会火拼的时候,想起了自己刚刚加入帮会为了弄投名状,不惜在垃圾桶里蹲了三天三夜,为的就是蹲一个敌对帮会的小头目。
想起了自己以前受人欺负,吃不饱穿不暖,像乞丐一般的生活,想起了过去的种种。刘霸春微笑着倒在地上,一边看着漆黑无比的大楼,一边仅用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下辈子,一定活的不要这么累,太累了。”
说完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朔城里一位摸爬滚打,经历过末世这巨大危险的春哥,就这么死在了一所快要变成废墟的大楼里。没有人帮他收尸,即使是那些他所谓的心腹,此时的他们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生怕宁白把他们和刚死还没凉透的刘霸春联系在一起。
看着自己枪下闭上眼睛,一脸安详的刘霸春,宁白缓缓抽出自己的长枪,不由叹了口气说道:
“春哥啊春哥,你作恶多端多年,这下走夜路,撞到鬼了吧。唉算了算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管你死前那一番话是为了自己活命,还是死前突然大彻大悟,我就当你是大彻大悟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愿你下辈子不要再这样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说到这里,宁白慢慢蹲在地上伸出手轻轻点地。冰层快速覆盖地面,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将在地上躺着的刘霸春冰封起来。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是对士级修士的尊重了。他缓缓从站起来轻轻对着地上的刘霸春鞠了一躬后,转过身看向了二楼正打算撤退的田虎和梁远两人。
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那丝淡淡的杀气,两人身体一僵,田虎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下意识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正打算问旁边的梁远该怎么办的时候,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缓缓抬起手指了指背后。
看到梁远的手势,田虎一愣,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然后瞪大了双眼,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声:
“他他他,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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