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只晓得月亮从厚厚的云层中探出,在空中映出它朦胧的光。
苍绘表情微怔。伸手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田儿摇醒。许子洛则小心翼翼地将睡在叶筱瑞怀里的许洋君抱起。
想必她们都是累了,好一会儿,苍绘才把田儿摇醒。
田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趴得太久,眼睛一时半会儿没适应过来,揉揉眼抬头一看,发现苍绘站在自己的身旁。她反射性地弹跳起来。
苍绘上前一步伸出左手捂住田儿的嘴,右手食指抵在唇边
“嘘——”
扔给田儿一个眼神。
田儿偏头,见到许子洛,啊不,确切来说应该是‘姑爷’抱着那小孩站在躺椅边上背对自己,在那上边的是正在呼呼大睡的自家小姐。
田儿不想去看小姐的睡相,扭过头拍掉了苍绘的手,并暗自庆幸姑爷看不见小姐那毫无大家闺秀的样子。
“苍绘,把君儿抱回房里去,然后带田儿去她的房间歇息。”
许子洛轻声开口。
苍绘领命,从许子洛的怀中接过许洋君。眼神示意田儿,将她带出了房间。
田儿跟着苍绘走出房间,她低下头,双颊微红,缓缓将门关上。
许子洛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终于,他转身,走到床边。捞起一张棉被回到躺椅边上,将它盖在叶筱瑞的身上。
而他则回到床边,摘掉头上的饰物,脱下了身上的红色喜服,直到剩下一副亵衣和亵裤才爬上床躺下。
他伸出一只手,一挥,竟将离自己5米来远的蜡烛挥灭。房间一下子暗下来,四周静谧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
月亮在空中从左边缓缓地‘走’到了右边。
叶筱瑞睁开眼,蹭地一下坐起身,呵着欠打量四周,好在微弱的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房间,以致于她大概能看见一些轮廓。
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闻着房间里那陌生又熟悉的香味。
……檀香?
咕——
叶筱瑞摸着自己的肚子。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是被饿醒的。
饿死了,她想吃肉。
可是,看室内的情形,似乎是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了。然而她惊讶地发觉自己的妆竟然还没卸,澡也没洗。她吸吸鼻子,决定先想个办法洗澡。可是……这夜深人静的,又不比在叶府的时候,现在人生地不熟,该怎么办呢?
叶筱瑞轻咬下唇犯了难。
她想起田儿作为她的陪嫁丫鬟,她的房间应该就在附近。
叶筱瑞很满意对自己的揣测。于是,她小心地移动身体,蹑手蹑脚地走到放在角落的从叶府一路带过来的衣箱前蹲下。
换洗的衣服竟然被田儿压在了箱底。叶筱瑞抬手抹掉额前的细汗,为了翻东西的时候不弄出多余的噪音,她的动作可是十分小心。因为她知道内室的床上躺着许子洛,而且,据说失明的人听觉特别灵敏……
“你在做什么。”
叶筱瑞一个猛抽气,冷不丁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重心不稳跌坐在地。
“呼——怎么是你。走路居然没有声音。”
叶筱瑞翻了一个白眼。
男人此时站在她身后,头部小幅侧歪了一下。几缕原本搭在肩膀的头发顺着他的动作垂落下。
他轻笑一声。
“吓到了?”
许子洛挺拔的身材背对着从窗外照进房间的一缕光线,倒映在地上的影子盖住了跌落在地的叶筱瑞。
叶筱瑞双眼微眯嘴唇一抿,想要看清他黑漆漆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咕——
她抬手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双颊微红地把脸撇到一边。很快。她意识到这动作其实是多余的。
“那个……正好,你……这里,洗澡的地方在哪里?我想先洗个澡。还有找点吃的……”
许子洛了然,沉默了一会儿后,慢悠悠地走向放着躺椅的那面墙,墙上有个凸起的图腾图案。
只见许子洛将手放在图腾上,略一用力,竟然能将图腾顺时针旋转180度。
‘咔嗒’一声,挂着图腾的那面墙的墙角出现了一条缝隙。
叶筱瑞第一次看见这种只在电视上看过的行为,她惊讶地半张着嘴。
许子洛走到墙角,抬手轻轻一推,缝隙逐渐变大成了一扇门的大小,门内有亮光。
叶筱瑞怀里抱着换洗的衣服站起身,惊喜着小跑过去在许子洛身旁站定,她满眼惊奇。
“好厉害,这里面有什么?”
许子洛嘴角轻扯,没说话。迈出步子走了进去。
叶筱瑞好奇极了,迫不及待地跟在许子洛的后头也走进去。
那里面是约两米高一米半宽的甬道。两边墙上每隔半米都装有发光物体,是它们将这条甬道照亮如白昼一般。
叶筱瑞停住,站在某一颗发光物体下,她垫起脚尖伸手把那东西从墙上取下来。
这个……难道是夜明珠?!
发光物体呈圆球状,光泽透亮,整个球体散发着淡淡的绿色光辉,柔和而且不刺眼。
这做工和质感,足以见得这颗夜明珠价值非凡。而且,这样的夜明珠,在这条甬道里居然装有20颗上下。
叶筱瑞咽下噎在嗓子眼里的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将拿在手上的夜明珠归回原位。要是摔坏了估计得赔了她自己的一部分资产。
转头一看许子洛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甬道拐角。她连忙小跑过去追上他。
让她没想到的是,拐角后竟又是另外一片风景。
‘天呐,这又得多少颗夜明珠?’
在甬道拐角后便是一个约80平方大小的室内空间。四周缀满了足以照亮整个房间的夜明珠。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竟然有一块浴池!
浴池冒着热气似乎在招呼她快点过去。
“你房间里怎么会有浴池!”
叶筱瑞不服,竟然比她还会享受,于是开口喊向正半蹲在池边捞水玩的许子洛。
“方便。”
‘啧,有钱人。’
她如是想。随后见许子洛站起身,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他双眼紧闭,弯着左手肘放在半空,每走一步都看似小心翼翼却又坚定。
叶筱瑞心脏一紧,上前几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又走了几步,许子洛扶着墙示意让叶筱瑞可以放开抓住他手腕的手,说
“浴池里的水是流动的,干净的。你洗,我先出去。”
“嗯,谢谢。”
过了拐角,就是直直的甬道,目送许子洛离开,叶筱瑞转身欣喜地把衣服放在地上,把头发上的饰物摘下后长发垂落至腰,再将身上的衣物脱掉便迫不及待地跳进浴池。
叶筱瑞一会儿潜进水里,一会儿仰泳,或者从这头游到那头,好不快活。
游过瘾的她终于起身出了浴池。换上干净的衣服简单整理自己,顶着一头擦得半干的头发,抱起原先扔在地上的东西走出甬道。
“嗯?”
她发现外面的室内是亮的,出去一看,许子洛坐在桌子前,脸上的表情一如初见时那样淡然。
等等,桌子上好像有东西。
叶筱瑞随手将抱在手上的东西一扔,小跑过去,果然桌子上摆着几盘看起来十分美味的食物。虽然多是糕点一类。
“我让苍绘去灶屋看了一下,也就找到这些……”
“苍绘……?啊,是那个少年呀,足够了!这些够我填饱肚子了,真是太谢谢了。”
叶筱瑞咧嘴一笑,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块又一块绿豆糕往嘴里送。
“你不吃吗?”
“嗯,不饿。”
“唔……你……你也吃一点嘛,不然,就我一个人,感觉怪怪的。”
叶筱瑞捏着一个绿豆糕靠近许子洛的嘴边。
后者似乎是犹豫了,抿着嘴。
“不喜欢甜食么,喏,这个,小笼包,也可以一口一个。”
许子洛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叶筱瑞的硬塞下,终于张嘴吃了一口。
“怎么样,好吃吧。”
“……嗯。”
“你家大厨做的东西可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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