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尚雪迈着莲花步一边接近许子洛一边在心中掐算着时间,那熏香里她下了能让人使不上力气的毒和让人欲罢不能的情药,只要许子洛倒下,她就能对他为所欲为,她会让他在今夜爱上她。
而那叶筱瑞已经被她拿去处理,到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算他想将她找回来也已经是不可能。如此,她便能趁机替代她的位置成为这许府的少奶奶。
这样一来,明里她是未城富商许府许子洛的夫人,暗里她则是“啸帮”北堂主,这一手钱一手权,试问还有哪家女子能过得比她还如鱼得水?
裘尚雪如此自信满满地想着,想到后面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来到许子洛身后,痴迷地望着他的后背,一想到他俊美的容颜便按耐不住心痒,伸臂就要扣上他的臂膀。
哪知她还未碰上他,前面的男人便挥手将她大力推开,裘尚雪一时未反应过来,就那样狠狠地摔到地上去。
饶是身怀武功,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磕,倒是令裘尚雪感到有些吃痛。痛虽痛,她心中却是讶异许子洛竟然还能使出这样的力气,一般人这会儿该是已经浑身无力了才对。
她来不及多想,只以为是他的体质特殊,毒性在他身上还没有发作。
只是裘尚雪没有想到许子洛竟然下得了这样的手,平日里明明见他对叶筱瑞那么好,于是乎这令一向高傲自大惯的裘尚雪对他心生怨恨。
她想,“哼!男人嘛,都爱犯贱,只要我放柔身段,哪个不是手到擒来!”
于是,裘尚雪用着柔得能滴出水的声调小声唤道:
“公子~人家摔得好疼~”
许子洛背对着她,忽然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哼笑起来,那笑声低沉,带着渗人的冷意。
作为一名杀手,裘尚雪敏锐地觉察到其中的异样,她狐疑地朝许子洛看去。
“她呢?”
“公子说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裘尚雪不说话了,她垂下眼帘,等待……只需等毒药和情药发作,她便是赢家。
下一瞬,裘尚雪感觉脖颈骤紧无法顺畅呼吸。一种对死亡的恐惧令她猛然睁眼,她见到自己的细颈被一只大手扼住,整个人被提在半空。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手脚不能动作无法挣脱那只手。怎么可能?!
裘尚雪慌乱地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当她不期然地对上男人的血色瞳孔时,整个人瞬间如同坠入冰窖,周身寒意迸起。心中有声音在叫嚣着:“不!不可能!他的眼睛怎么可能看得见!”
正当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时,对方却猛然松开了对她的桎梏,使她毫无防备的再一次重重摔在地上。
裘尚雪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就在刚才,死亡离她是那么近,那份对死亡的恐惧令她的身体不由得颤了颤。其实,令她感到恐惧的还有他的那对血瞳,那绝非是常人所拥有的东西……
许子洛半眯着眼站得笔挺,居高临下睥睨地上的人,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则显示出他此时并不愉快。
“她呢?”
“……”
听见他不含一丝温度的话语,裘尚雪如惊弓之鸟一般瑟缩着肩膀。她这时才发觉,那毒药对他没有一点作用。
裘尚雪抬起苍白的脸,只见对方的眼中只有刺骨的冷意,毫无半点怜香惜玉。她无端生出一种错觉,不,也许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打不过他——这是多么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没想到许子洛竟是如此深藏不露,眼下她所能做的便是保住自己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也并非一定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只是觉得可惜罢了。哼,反正半个时辰将至,即使从她这里得到叶筱瑞一星半点的消息,等他的人找到那里,她人也早被转移。如此,她的任务就已算是完成,北堂主之位还不终究落入她手中?
想到这里,裘尚雪便得意地无声笑起来。
她的笑容落入许子洛的眼中,使他的心中没由来地升起慌乱和不安,更是恨不得要将那刺眼的笑容撕碎。
这样想着,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一记打在裘尚雪脸上的耳光响彻整个屋子。
裘尚雪猝不及防挨了他一掌,整个人顿时怔愣住,那笑容此刻正僵硬地挂在脸上,直到左颊如火烧一般火辣辣地疼起来,她才晃过神来。
这一刻,什么钱啊、权啊、美啊的东西全都被她抛之脑后,她狰狞着原本美丽的面庞朝着许子洛嘶吼道:
“你竟敢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高傲如她,裘尚雪此时已无理性可言。她的胸口因气极而大幅度地起伏着,眼睛里也充斥着愤恨的血丝,像是在控告许子洛刚刚对她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然后她像是了然了什么,随即扬起头趾高气扬,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说:
“噢~你不就是想要知道她在哪儿么,呵呵,实话告诉你吧,她这会儿估计已经被男人玩烂了,若你肯放我走,我或许还能告诉你她在哪里。”
她说出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剜着他的心脏使他无法呼吸。他盯着她的眼睛,急切地想要从她的眼中找到破绽,找到她说谎的破绽。
可他没有找到,没有。于是他剜掉了裘尚雪那双令他感到厌恶的眼睛。
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包括裘尚雪本人。她只知道许子洛动了一下,眼前瞬间就变得漆黑一片,随之而来的是从眼部传来的剧烈痛感。
凄厉的惨叫声将返回的苍绘引来。
他带着疑惑快速来到许子洛的房前,许子洛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他的神情如修罗一般骇人,有血液顺着他的手指垂滴到地上炸开一个个小血花,令人触目惊心。
苍绘心下一惊,他知道爷这是发怒了,而且是比以往更甚,他连忙上前。
“爷受伤了?!”
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哀嚎,苍绘朝里面望去,惊讶地发现地上的人是裘尚雪,在她身旁不远处还安静地躺着两个血液粘稠红白交杂的圆球物体。
见到那个东西,苍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表情也凝重起来。
“爷,这……”
“回月呢?”
听着许子洛的这声问话,苍绘的脊梁骨猛地一凉,一股蚀骨的冷意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
“她、她喝醉了。”
他想起刚刚望进屋里,没瞧见叶筱瑞。
“夫人呢?夫人去哪里了?难道夫人发生了意外?!”苍绘不安地想。
“喝醉了?好……告诉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找不到夫人,就让她做好失职的准备。”
说完,许子洛带着一身凛冽寒气消失在他眼前。
“爷?!”
他心下暗道不好,看来夫人确实是出了事,要不然爷也不会走得这么急。
苍绘沉着脸快步回到前厅,将喝得烂醉的月瑶从地上拉起来,并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将她弄醒。
“嗨呀,你闯祸了知不知道!”
“闯祸?闯什么祸啊,我这么乖,怎么可能闯祸啊~”月瑶说着醉话,整个人软趴趴地卧在地上。
“夫人不见了!”
“嗝……夫人……”
下一瞬,月瑶猛然睁眼,嚯地一下从地上坐起来,双眸里的醉意瞬间消失。她紧绷着神经问他:
“你说夫人不见了?!”
得到苍绘的肯定后,月瑶面如死灰。
“爷去寻夫人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苍绘将他今晚所见之事说给月瑶听。
“裘尚雪那个贱人!一定是她掳走了夫人!她人呢!”
“在爷屋里。”
于是两人回到许子洛的房间,可地上除了一滩血迹和两颗被剜出来的眼球哪还有人在。
苍绘扣住月瑶的肩膀,问她:
“你去哪儿?”
“找那个贱人!”
“我们这会儿哪有时间去找她,爷说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眼下寻夫人要紧。”
“行!等会儿,未城这么大只有我们三个有如大海捞针,你先给阁里的人传个信儿让他们一起找!”
……
话说回来叶筱瑞这边。
叶筱瑞被裘尚香偷袭后就一直昏迷着,直到她感觉好像有人往她嘴里灌东西,她才悠悠转醒,只是状态有些迷迷糊糊,眼皮无力张开,只能隐约听见一些响动。
好像有人在门外悄声说话,谈话内容叶筱瑞没听清,而后就是木门被打开的吱呀声,然后又关上。
她疑惑着吃力地睁眼,入目的景物使她惊讶。
她以为自己该是在许子洛的房里睡着。可这里显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地方。
女性与生俱来的第六感令她不由得警惕起来。
她听见右侧的方向有人踩着步子缓缓向她走来,然后,一个留着羊角胡的陌生男人便进入她的视野中。
那人一脸坏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脖子上、手上、腰上、叮叮当当的挂着金饰和玉佩,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多富有似的。
他瞧见叶筱瑞的干净面容,挑起眉颇为满意的“哟”了一声。
“这次的货色可真够正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叶筱瑞从上打下打量一遍。
那赤裸的眼神令叶筱瑞一阵作恶。她这会儿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如何出现在这里。
裘尚雪!
是她将自己引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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