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安设想过自己很多次的回国,但从来没有想过回国后会首先来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让她的胃部有些不能适应的难受。
袁厉飞的病房在医院住院部的四楼。
林若安进入电梯,在电梯门关闭的一刹那,突然眼前一闪而过一张熟悉的脸。
清瘦的、英俊的、冷漠的脸。
“哎——”林若安突然不受控制地下意识轻喊了一声。
电梯门关闭,站在林若安身侧的王特助偏过头奇怪地看了林若安一眼,“林小姐,怎么了?”
“没事。刚才认错人了。”林若安低下头说道,不禁有些自嘲起来。
她大概是相思病犯得太重,才会一来就把别人错认成顾行祈。
刚才那张一闪而过的脸,确实有些像顾行祈,但是怎么可能是他呢,他那样挺拔健康的一个人,怎么会坐在轮椅上。
不可能是他。
林若安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
“顾总,怎么了?”站在顾行祈身侧的林秘书低下头询问顾行祈。
“没事。”顾行祈坐着轮椅眼神深沉地凝视着电梯的方向。
刚才的那一瞥,他似乎看到了林若安。
可是,她怎么会回国?
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回国了吧,她双亲已经故去,这国内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人了,包括他顾行祈。
她还回来做什么?
“顾总,这次的检查单我已经取出来了,您只要配合医生的检查就可以了。”林秘书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顾行祈盖着厚厚毯子的双腿。
顾行祈的腿部在恶化。
他自车祸之后就不接受任何的康复治疗训练。
他一直在自暴自弃。
即使他的腿部已经恶化得太厉害,医生警告再不治疗就要面临截肢的风险。
他也毫不在意。
这样一个自尊心强烈的人,一直在拒绝承认所有事实。
拒绝承认他站不起来的事实,并且拒绝任何的治疗。
这次若不是顾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逼顾行祈去治疗,只怕他也是不会来医院的。
顾老太太的身体也不似从前好了,顾总现在又是这样颓废的模样。
林秘书叹了叹气,想要推着顾行祈的轮椅去找医生。
“你停下,我让你帮我推了吗?”顾行祈一声低斥。
林秘书赶紧放开了手,他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顾行祈是不允许他们这些底下人帮忙的。
他自尊心极强,从来不愿意别人对他施之以援手。
他太过倔强。
如果太太能够回来的话就好了。
……
林若安一行人进了袁厉飞的病房。
袁厉飞的母亲正坐在病床边上,一边削水果,一边和还在昏迷中的袁厉飞说话。
“厉飞,你快醒过来吧,你不醒过来的话,我一个老太婆该怎么办啊?”袁厉飞的母亲是个专心在家相夫教子的传统女人,将一声的希望都寄托在丈夫和儿子身上。
如今,丈夫早已去世多年,儿子又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家里每天讨薪的电话响个不停,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林若安一行人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还是王特助先敲的门。
袁母回过头来,见王特助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的女子,不禁问道,“王特助,这两位是?”
“老太太,这位是袁总在海外的朋友林若安,也是袁总在海外公司的合伙人之一,她身边的这位是她的秘书。”王特助向袁母介绍林若安和陈秘书。
林若安朝袁母点了点头。
袁母抹了抹眼角的泪,对林若安说道,“你是来看我们家厉飞的吧?他现在还在昏迷,那些人太心狠了,我们袁家又不是不给钱,只是想要暂时缓缓而已,他们就动手打人,把我们家厉飞打得昏迷不醒,你说他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吃啊?把我们家厉飞倒下了,江淮集团就更乱了,更没有人能去筹钱了呀!”
“伯母,别伤心了,袁学长会醒过来的。”林若安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袁母的背安慰道,然后将目光投到袁母身边的袁厉飞身上。
病床上的袁厉飞,脸色非常苍白,还输着液,双眼紧闭着,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整个人的脸都肿了。
林若安有些不忍心地撇过头去。
看到袁厉飞这样,她真的很难受。
像是自己的家人被人欺负一般。
“林小姐,你说我怎么能不伤心啊,现在厉飞躺在病床上,公司又没人打理,平日里那些吃我们家用我们家的亲戚,上赶着要我们家厉飞在江淮集团给他们留出点职位让他们工作。现在倒好了,江淮集团遇到问题了,他们一个个就急着和我们撇清,连看都不来看一眼!”袁母说到气愤处,不禁咬牙切齿。
“伯母,我和袁学长是非常好的朋友,您也知道,我们在林格兰合开了一家公司,这些王特助也可以作证,我现在看到袁学长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我知道江淮集团是袁学长的心血,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江淮集团破产。”林若安认真地看着袁母缓缓说道,“如果您信任我的话,我希望在袁学长没有醒来的情况下,您可以让我暂时管理江淮集团,我一定努力把江淮集团挽救回来。”
林若安在回国的前一夜,就曾经让陈秘书连夜调查清楚江淮集团的所有股份持有者。
袁厉飞的父亲是个十分疼爱老婆的人,他虽然已经去世,但是他的遗嘱上,将他持有的所有股份都转让给了妻子,也就是袁厉飞的母亲。
现在江淮集团的所有股份持有者,占股最大的是袁厉飞的母亲。
第二位才是袁厉飞。
而现在只要袁厉飞的母亲签字同意让林若安成为江淮集团的临时负责人,林若安就可以代替袁厉飞暂时打理江淮集团。
无论如何,要先将这段时间挺过去了再说。
袁母一听林若安的提议,迟疑了一会儿,将目光投向王特助。
王特助是江淮集团的老员工了,袁母是十分信任王特助的。
王特助朝袁母点了点头。
袁母低下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儿子,对林若安说道,“林小姐,我还要考虑一下,毕竟现在我家厉飞昏迷不清,我很难做决定,这件事情又是件大事,我不能轻易地答应你,很抱歉,请你给我点时间好好地想想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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