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功效显著

“小松啊，瞧你这一脸貌似发了横财的傻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老旧的贫民区诊所里，陈诗看着突然登门的陈松，一脸好笑地问。

陈松不由摸了摸自己脸颊，纳罕地问道：“我有笑吗？怎么我自己都感觉不出来？”

陈诗一本正经地说道：“人的情绪显化是由内而外的，特别是喜悦，正常人一般都不会特意去掩饰。而你刚刚进来时双眼放光，嘴角的弧度也弯得比平时大了0.01度，这不是高兴的傻笑又是什么？”

陈松心中不由无语，0.01度，这么细微的差别是人的肉眼能够观察出来的吗？糊弄鬼吧。小姑拿他开过的玩笑实在是多不胜数，他也不会计较，直接说道：“小姑你说得对，我可能真的要发财了，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他拿出了那枚通天木树叶。

深绿色的叶子一从隔离包中拿出来，立刻就在空气中绽放出了一圈动人的辉光。由于城内的能量浓度极低，陈松并不担心它短时间内会吸收能量超标而自爆。

陈诗脸上浮现出讶异的神色：“通天木的树叶？这东西倒是挺值钱的，小松，你说的发财，是指你搞到了倒卖这玩意儿的渠道了吗？”

陈松顿时恶汗，为什么小姑就单单想到了这个可能呢？他闷声道：“小姑你开什么玩笑，像我这样的老实人，怎么敢去做那种违法的事呢。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找到了一种方法，能将不值钱的残次品树叶，恢复成正常成色。小姑你在这片区域里人脉极广，能不能帮我介绍几条正规的出货渠道？出手之后的利润，咱们五五分。”

将这个秘密透露给陈诗，他是没有任何迟疑的。且不说蕴含神秘原能结构的血肉组织本来就是陈诗提供的，单是陈诗跟他不是近亲胜似近亲的关系，就值得他将一部分利益分享给她。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让陈松毫无保留地信任与托付的话，那小姑绝对是唯一一个。

陈诗眼中浮现出一丝讶异，忽然问道：“你这个方法是从哪儿获得的？”

陈松嘿嘿笑道：“说出来您可能不太相信，这个方法的核心是一个原能结构，正是昨天从您这儿带走的那一批材料中复刻出来的。怎么样，是不是非常惊喜，非常意外？我可是记得，您当时对那批材料可是很不屑一顾的。”

陈诗笑了笑道：“是吗？那看来还真是我目光短浅了。没想到小松你在原能结构上的天份这么高啊，居然能发掘这么神奇的赚钱方式，先前让你去学殖师方面的知识实在是太正确了。不过，这些通天木树叶你不打算先给自己用吗？凭你目前的原胎成长进度，用它来加速培养是最合适的吧？”

陈松道：“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毕竟这些树叶的品质，还得我亲自试过才能确定。不过，为了防止服用过程中出现意外，还需要你这位大医师帮我全程看护啊。”

“这当然没问题，凭你姑姑我的医术，就算你原胎成长时突然长歪变异了，我也能将你救回来。大不了切了再植入一个。”陈诗比划了一下手中的柳叶，小巧的殖装应景地弹出一片光刃。

陈松心中顿时恶汗，跟小姑聊天，似乎总得提防她莫名奇妙地飙出一些很冷的玩笑话，似乎是故意调戏他，想看他窘迫一样。这个时候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赶紧闭嘴。陈松直接拿起树叶，稍稍揉成一团，就往嘴里塞去。

通天木的树叶是可以直接食用的，但这仅限于脱离枝干的叶子。如果有人将主意打到还未脱落的叶子上去，那就得做好承受密密麻麻的树干抽打的准备。试徒盗取通天木树叶的狂徒每年都有，但能够在盗取后还全身而退的，那就真是稀有动物了。

叶子入口极苦，碎裂的植物纤维如同软刀一样划过喉咙，带来阵阵刺痛，这玩意儿真是如同传闻中一样难吃。三下五除二吞入肚后，陈松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冰凉的气息，如同零碎的小溪流一样，缓缓地涌入了自己心脏。尽管二星级的念力内视起来还很模糊，但陈松仍大致感应到，体内与心脏寄生的原胎，明显活跃了几分。

其实原胎这东西，先天也是有品级优劣之分的。目前市面上所有原胎都由联邦圣殿统一提供，但即使是圣殿自己，也无法给未激活的原胎分出高下。初生的原胎，就像是一个完全封闭的黑盒子，其参数不能被为外界所探知，只有当其寄生宿主激活后，才会通过一系列后续的表现，将其真实性能慢慢展现出来。不得不说，这种性质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对所有殖入者的公平性，无论是贫民还是权贵，都只能在婴儿期时，从一大批原胎中随机选取一个植入。这也就令所有出身不好的人都有了一个切实的期盼——没准自己的孩子就能随机到一个顶级的原胎呢？

毕竟这样的例子是很多的，贫民区每年都有为数不少的小孩，会在七八岁时检测出原胎品质优秀，然后等待他们的，就是立刻晋升公民身份，同时获得免费的学习教育机会。但这种好运气明显不属于陈松，坦白来说，陈松的原胎品质只能算中下，基本上就是未来肯定能觉醒原痕，但觉醒时间又会花费得比较长的那一类。

不过就算原胎品质稍差，如果后天能花费大量珍贵材料进行培养的话，那也是能显著提高成长速度的，这时就体现出富人和穷人之间的差距了。以陈松的家底，以前自然是没有那个能力的，不过现在，他却有了尝试的希望。

心脏的有力搏动，促使血液不断地将消化树叶后的营养物质送入原胎。这团如同密网般紧紧附着在心脏表面的寄生组织，向着周围分化出了无数蚕丝状的神经纤维。当这些纤维成规模地聚集起来由内而外延伸到体表时，就是其形成原痕的时候。

有了原痕，就能以之为接口使用殖装。到时候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能如原始兽一样使用各种奇妙能力，这也是无数人从小到大最殷切的希望。

最直观的衡量成长期原胎品质优劣的方法，就是看其分化的神经纤维长度与密度。神经纤维越长，其未来成熟所花的时间就越短；而密度越高，则代表其将来可能显化的原痕数量越多。某种意义上来说，密度比长度重要，因为原痕数量每多一个，就意味着宿主能够多使用一件殖装。多殖装的组合运用比起单一殖装强大得可不止一星半点，有时候，一些拥有两个以上原痕的人，甚至还会考虑让殖师在他们多余的原痕上直接固化原能结构！如此一来，他们的原痕就变成了跟原始兽一模一样的血肉天赋，不仅具现化的能力可以瞬间激发，甚至就连具现时的原能利用率，也会获得恐怖的提升！

但是话又说回来，给原痕固化一个原能结构所要花费的代价，简直就是足以令普通人望而生畏的天文数字。而且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行，因为你还得找到一个既有能力帮你固化结构，又好人品不会对你留后门的殖师。后者即使在联邦来说都是稀有动物，没有一定的人脉关系，普通人就连求见一面都很难办到。再加上固化原能结构后的原痕虽然好处惊人，但总归还是丧失了连接不同殖装的灵活性，因此绝大部分人，都会很现实地不去走这条路。

原胎能够显化的原痕数量上限是六个。正常来说，它们会分别位于左右手心、左右脚心、前胸，以及后背。一般而言，人的双手灵活性最好，因此手心原痕适合连接一些复杂多变的殖装，比如攻击类和分析类；双腿长于运动与爆发，因此就与一些速度类和敏捷类的殖装相性较佳；后背原痕一般来讲适合防御，但也有例外，因为很多人都喜欢给它连上一对翅膀——也就是飞行殖装，如此一来，只要宿主原胎内的原能量能够支撑得住，那么即便是普通人也能体验飞行的乐趣。

六大原痕中唯一比较特殊的就是前胸原痕。它是所有原痕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同时也是负载能力最强的一个。一般来说，其它原痕适合连接的殖装它都能连接，但一些负载超高、功能极度强大的殖装，却是唯有它才能玩得转。陈松的原胎目前分化出的神经纤维大多集中在胸腹位置，这表明将来他原胎成熟时，第一个显化的就是前胸原痕。这对于以战斗见长的原修来说会是很大的优势，因为前胸大原痕能够接驳很多强大的战甲类殖装，攻防兼备。

虽说当一名原修也是条很有前途的路子，但陈松压根就没进行过那方面的训练。他的未来早在当初学习原能结构与材料分析时就已经定好了，那就是努力成为一名殖师，毕竟比起常年进行战斗的原修来说，只需在城内静静制作殖装的殖师实在是安逸多了。因此相比较而言，他更希望自己的第一条原痕位于手心，这样就有利于他使用一些较为灵活的分析殖装了。

一枚通天木树叶的消化时间持续了大概两个小时，整个过程波澜不惊，压根没出现任何意外。陈松不由满意非常，这就证明了经他固化神秘结构而生机复原的叶子，与正品拥有完全一样的效用。

而消化完这枚树叶之后，他体内原胎的神经纤维，也大致增长了一毫米左右，与之前相比几乎看不出什么差距。但如果说仅仅这一片叶子，就将他原胎成熟的进度推进了千分之五的话，那就是一个极为可观的数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念力等级太低的原因，非常模糊的内视之下，陈松还感觉自己的原胎好像更强韧了一些，所有发射出去的神经纤维隐约间似乎透露着一股玄妙的韵律。这倒有些奇怪，但不管怎么样，这种情况肯定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此陈松略微关心之后也就没太放在心上了。

“看来，至少需要200枚以上的正常通天木树叶，才能令我的原胎完全成熟。换算成市价大约就是20万信用点，这可真是一笔巨款啊。”陈松在心里感叹了几分。放在以前，这绝对是一个他难以企级的庞大数字，他省吃俭用三年，也才攒下不到三万的身家。

不过现在，这个目标距离他似乎也并不遥远了。这一切，都得感谢那个无意中发现的神秘原能结构。陈松对于自己这一次钻研到底的研究经历终于有了几分沉甸甸的踏实体会，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无论自己混成什么样子，都一定要将这个态度始终贯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