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章

2018-06-15 作者: 腾龙洞主
第一章 序章

现在是古华夏之后的第四个九世纪,也就是九九九九世纪元年,人口亿万,地球早已一统,不分人种,隶属于皇朝帝国。帝国的存在只为了进军浩瀚宇宙,拓展无穷疆域,劫掠星际资源,人类的足迹遍布几十万个星球,强大而宏伟。就拿地球内部来讲,里面早已被开发出无数的城市,运输线犹如蛛丝般交错纵横,生活在地球里的人数早已过了百亿,沧海横流,人才辈出,各种惊人而伟大的创造被实现,就像时光炮一样分分钟摧毁几十亿光年外的星球,强绝而霸道,却叹为观止。不知道什么原因,而神秘的北纬30度纬线区域却被完好的保留了下来,留下了最原始的风貌和无穷的秘密。

悠悠岁月更迭,时空转换,而今的世界人流如织,楼宇穿空,海水拍打着高分子材料合成的墙体,就像是栖身于放大无数倍古时候的威尼斯小镇,只是更雄伟壮观,有种迫人的窒息感。珠峰早已经不再是白雪皑皑,不再晶莹剔透,雪山随着全球气候的变暖早在多少个世纪之前融化成水,汇入大海,露出黝黑的岩石,突兀立于海面,倒映斑驳的光点,静静耸立,执着而倨傲,独自横于时间的长河,满身披挂着沧桑,见证着人类的发展壮大。

蔚蓝的天空,白云丝丝缕缕随风飘荡,怡人的晚风轻拂,无数承载着人类智慧的飞行器沿着某种既定的线路在天空中往复穿梭,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天际尽头。只有很少数的区域还保留着让人抬眼一见蓝天白云的梦想,这种梦想在好多好多年前哪怕是平凡得一无所有的人都可以拥有的,但现在却成为少数人独享的私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是这个星球主宰者的蛋糕,很少有人得以分享,就算分享也只是赏赐的观望,分享只能说是释怀心中的那份念想一饱眼福罢了。

立于沧海,极目远眺,入眼尽是高耸入云的现代建筑,站在楼顶伸手就能触摸到珠峰的顶端一般,而帝国大厦更是站在珠峰上都需要仰望的存在,楼宇间各种造型奇特却又充满奇思妙想设计的立交错落层叠悬于半空,不同的运输工具,快速穿梭云间,眨眼之间有若惊鸿一瞥消失在钢铁铸就的城市丛林里。人们来往出行,简洁而迅速,信息通讯高度发达,足不出户便能知晓天下事无论大小,只要你关注,就会给你所需,服务尽善尽美几乎穷于极致。社会的高度发达,物质生活的极度丰富,人们有着充裕的时间和精力去实现梦想,缺了最原始的依赖,毕竟早就过了为生活而奔波的年代。服务的触角伸展到世界每个角落,以前引领时尚的快递早已被时空运输所垄断,只要是在帝国统治范围内,只要你下单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提供你所需,无论什么要求,都极尽可能的达成,几乎完全实现了“心所需,物必达”的理想时代。但享受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有贡献度,只有当你在这个世界凭借你的智慧积累到一定贡献度的时候,你也就能享受到相应等级的资源服务。贡献度越高你所拥有的和享受的就越多,你可以居住在城市里免费享受着时代智慧的一切恩赐,这就是时代的要求也是责任;反之,当你贡献度低于帝国要求的最低标准时也就就失去了享受免费资源的资格,就会被执行者护送去资源匮乏的边荒,说是护送其实就是监视,怕你返逃,你从此就只能长期居于边荒穷地,过着最普通的生活,直到贡献度清零为止。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就意味着你此生无论怎么奋斗,最后注定你碌碌无为,人生暗淡收场,除非有天大的变故或者帝国瓦解。

在边荒的人们只是作为人种被保留下来,他们拥有人权,也仅仅是人活着的权利而已,禁止私斗,可以摆擂解决恩怨生死不论,直接而血腥,但却是边荒生活的人们少有的娱乐方式。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经过人类漫长的发展,寿命都很长远,平均寿命都过了五百年,对于居住在边荒的人们来说这是幸运的,后代得以延续;也是不幸的,毕竟生活空间狭小资源匮乏一生难有作为,人活着就像算死草一样明白最终的结局,这种生活心酸而煎熬孕育着太多卑微的情绪难怀野望。帝国的人们两种生活状态极大反差,唯有不同的是生活在边荒的人却能看见蓝天白云,这是少有的奢侈。当然,对于生活在边荒的人来说生存并不意味着绝望,在帝国规定时间内,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通过劳动或者智慧创造向边荒管理机构提交自己的贡献度改善自己的生活资源条件,如果贡献度积累到一定标准,你将会被调离边荒,入住城市森林里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是这样的人凤毛麟角,少之又少,至少目前还没有人出现逆袭的情况,毫不夸张的说生活在边荒就注定了结局。

九哥就生活在被划为边荒的神龙架毗邻的清江源头---卧龙谷里,据历史索源很多年前的二十一世纪到三十九世纪,这个地方叫利川,有个非常有名的景点叫腾龙洞,是当时亚洲第一世界第二的熔盐型溶洞。多少年后的今天这里除了四周澎湃的海水,留下可栖居的地方方圆不足千里,而人口却有千万,资源相当匮乏,生活物资大多靠着帝国派送的最低物资标准领取度日,常常饥肠辘辘,只有少数时候可凭借多少年生存的智慧去狩猎海里和森林里的动物享受着吃饱这种最基本的生活待遇,顺便增加点贡献度。九哥是少数精通狩猎的人之一,原名王尊,由于在二十年里一共向上级机构提交过九次提案而得名,因为如果提案被采纳将会有着丰厚的贡献度,他迫切想离开这个地方,去实现许多期待已久的东西,为了离开这个压抑而单调的地方他拼命学习,也因此发现自己更偏爱研究人类进化历史,更是痴迷上远古华夏的搏击之术,常常自我训练还颇具成效,也因此成为这片边荒为数不多的狩猎“巨头”之一,毕竟生活在这样一个大多数人都能活几百岁的时代里,寿元漫长,总得寻求些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去做。九哥人缘极好,只要不犯拧劲,算是很和善的人了。而周围的人们也常常以九哥的称谓这样叫他,虽然二十来岁的他不小了但相比较周围人来讲只能算个孩子,一个聪明而偏执的孩子罢了。他曾经也激烈抗争过觉得叫九哥没有王尊两字霸气,彰显不出男儿的风采,他一直觉得人活一世当有所作为,作为男儿当“尸山血海中静处,白衣赛雪人独立”,只是时间一长随着他在大声到小声到沉默再到连说王尊是谁的时候意识到原来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了,活了几十年也没人叫过他本名就算偶有人叫他王尊反而让他显得迷茫,正所谓人久岁月长,看到的体会的多了也就懒得计较。至于九哥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他而去,据说是因为有着很高的军事智慧水平被破格录取参加了帝国星际远征军,整年四处征战,一晃将近二十年杳无音讯,唯一留下给他的财富就是这片方圆十里的卧龙谷了,据说是因为他父亲表现优秀,而九哥又太小没有被调离边荒,帝国特意奖赏给他的,算是私产。但到现在除了对他父亲的名字有点印象外,连长相都已经变得模糊缥缈,更何况自己未婚也无子嗣,也就不提传承的问题姓名就变得更是可有可无,毕竟都是代号而已,九哥的称谓也是很不错的,他常常这样想道。至于母亲?九哥不想提及,在他那满脑子被古历史漂白过的思维里想起来就觉得纠结,纠结的不是母亲的好坏,关键是所谓的母亲只是时代发展历程下的产品,是一个拥有着精致面容和带有人造卵细胞腔体可以自然怀孕的机器人而已,毫无情感,只有程序化的服从,从来没有释放过所谓的母爱,至于母爱是什么,他不知道虽然他渴望过。九哥模糊中记得曾经有次父亲喝醉了说是因为触电了,被他给打报废了。想想都觉得这种感觉有多糟糕,甚至荒谬,连一丝寻找的念头都没有,难道要他对着一堆电子垃圾一边撕心裂肺的喊道:“娘啊,孩儿来看你了”一边泪流满面的对他所谓的母亲拿出螺丝刀开始修理起来?想想都丧心病狂,抓肝挠肺般难受。这也让九哥觉得一个血肉之躯的男人再想找一个血肉之躯的女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平常想见到一个纯血肉铸就的雌性动物都难,更别说女人。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卧龙谷口的岩石上总是幻想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对一个陌生的女人逐渐熟悉到了解再升华到所谓的爱情,究竟是个什么感觉?爱情又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他试想着要是能回到过去,只想用九哥的身份,去探索一番关于爱情买卖的奥妙命题,忘掉本我重塑真身,时至今日所谓王尊的执念早已消亡,九哥才是有血有肉有故事的自己,有时他也会逆向思维一番,对自己是不是真男人的问题寻求着答案,只是到如今都没有勇气对自己下手,总不至于对自己划拉一刀看看自己是不是特殊材料的合成体,能证明还罢了要是搞出人命那就玩完了,最终权衡之下还是不了了之,这是一个伪命题,忍受和顺从是最好的证明,他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道:证明自己是不是真男人的战场不在我这里,每当如此大家都会失望的笑笑暗自叹息又少了一个生活的点缀,无聊啊。

夜,清风柔和,凉意如水,边荒少却了都市中的喧嚣,宁静而安详,静谧中笼罩着温馨。如往常一样这是一个普通而平常的夜晚,星光洒落,倾泻银辉,在黑夜中执笔山水,绘制如诗画卷。

“叮咚”一声,大地犹如心脏一般发出巨大的声响,沉闷而压抑。海水震动扩散出滔天的巨浪,四方肆虐,声势骇人之极。山体颤动,巨石滑落,随着一声声鼓点般的响声,崩裂坍塌而下。世间久久不闻的警报响彻星空,有巨城房屋在渐渐沉陷,人声杂乱,随处可见应急战舰穿梭,严阵以待四处搜索,却毫无头绪,直至七天后,才终归于平静。

人心,慌了。是对未知的恐惧,无关乎实力它来自于灵魂。哪怕帝国无限强大,给人们的信心披上一层厚厚的外衣但面对整个宇宙时再强大的帝国也只能算是个稍稍强壮的蝼蚁,也仅仅是蝼蚁而已。

百慕大海域深处,一只只带着腐肉发出恶臭的手掌,莫名从未知的通道里伸了出来,却又在神秘力量下被撕裂被湮没化为尘埃,留下不甘的嘶吼之声,瘆人而胆寒。

珠峰上,一只小汽车般大小的乌龟正悠闲的爬往山顶,口中却荒诞的吐着人言,絮絮叨叨念念有词“古有《龟虽寿》千古篇章,今有我龟叟坐看时空璀璨,当真是相得益彰,妙极妙极!”,一双龟眼注视着满是各种飞行器点缀的星空,有刹那的恍惚宛若时空扭曲幻化层叠的漩涡,随即一切恢复平静,继续向山顶爬去。

同时,在这一天里古埃及塔自动裂开,走出一丰神如玉的男子,长发及地,丹凤眼深邃,略微顿首,便破空而去;玛雅古地之中走出一对双胞胎,头有小小犄角,发丝晶莹,两人一身古气的装扮灵秀而怪诞,对望中身随风动,眨眼消失;原始的空中花园中有绝色丽人从葬棺中苏醒,莫名香气飘洒,蜂蝶环绕,只见她伸出如玉般手指,任由彩蝶驻留,亦在她檀口轻启中抬起身来,一双妙目四顾,空气中涟漪扩散,蜂蝶如潮水般爆退。神秘的古地未知虚空中陆续有人莫名的出现,未搅起风云都很快湮没在红尘。

这个夜晚,九哥失眠了,莫名的心悸扰了清梦,卧龙谷底清澈的江水变得浑浊,时而暴涨时而激退,诡异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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