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有一家酒店闹鬼,需要你走一趟。”
“凭什么?”
“二十万。”
“呃,那个,好说好说,你跟我一起去?”
“嗯。”
“有你对付不了的东西?”秦川皱眉疑惑问。
小张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秦川,道:“你会打架吗?”
“啊?”
“会打人吗?”
“不是去抓鬼吗?怎么,你混黑道的?”
小张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蒋义海的人?”
秦川闻言心中更加狐疑,皱眉道:“两广地面的总瓢把子,手底下人很杂,有不少阴阳师,怎么,这事跟他还有关系?”
小张淡淡道:“我看他很不顺眼,我去不是抓鬼,是要去砍他。”
秦川看着小张,楞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说哥们,你到底哪条道上的?蒋义海怎么得罪你了?”
小张看着他,道:“他手下的人偷我东西,被我砍了一只手。”
“呃…然后呢?”
“蒋义海要为他的人出头,前段时间集结了不少的人找我。”
“我现在打算直接把他砍了,一了百了。”
秦川深吸一口气:“我是阴阳师,不是杀手,这活,哥们接不了。”
小张看着他:“砍人的事,我自己来,酒店的事你解决。”
“你不能自己一次性全部解决了?”秦川苦着脸问,他跟两广蒋义海无冤无仇,他配合小张干这事儿,不合适。
小张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川一眼,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说哥们,我还没答应呢,等等,你先别走唉……”
见秦川如此,小张停下脚步,走到秦川身边,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秦川道:“二十万。”
看着小张手中的卡片,秦川内心天人交战,现在的秦川虽然不至于缺钱,但真要算财产,如果将铺子抛开,他还得列进贫困户里头。
眼下,二十万虽然不算多,但对于此时的秦川,还是颇具诱惑。
良久,秦川并没有去接那张卡,小张冷淡的看着他,索性将卡片直接丢在桌子上,淡淡道:“五天后出发,你定车票。”
说罢,小张转身上楼,留下坐在那儿发呆的秦川。
良久良久,秦川一声叹息,将卡拿起,用手机将里头的钱全部转出,随即也拉上店门,睡觉去了。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据小张的信息,闹鬼的酒店在河北沧州,据说上个月前后已经因此莫名死了三个人。
从苏州到河北沧州,乘坐老火车,需要将近十小张小时。
自从上了车后,小张便一言不发,自顾着闭目养神。
路上无聊,秦川好几次尝试与小张聊天,可最终都失败了。
无趣的旅途显得漫长无比,乘坐老旧火车的人并不多,秦川所在的车厢除去他们二人外,只有三个年纪不小的老人。
靠在车窗,看着外头不断倒退的景物,秦川有些困乏,距离到站沧州,还有将近十个小时。
秦川开始有些怀念与胖子一起出活的日子了,王胖子虽然聒噪,但至少不会让人感到太无趣。
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小张,秦川站起身走到车厢交接处,蹲下,点了一支烟,老火车上是有吸烟处的。
新年过去已经很久了,天气愈发趋于寒冷,秦川穿着有些肥大的羽绒服,一口一口吸着烟,无聊的仰头吐着烟圈。
就在这时,一个挑着扁担的小贩鬼鬼祟祟的走到了秦川的身边,见他正惬意的吞云吐雾,当下也将扁担上的篮子放下,蹲在秦川对面,取出一支烟,抽了起来。
秦川看着小贩,笑笑道:“哥们,你这可不地道,人火车上零食车的生意都要被你抢了。”
那头上裹着白色毛巾的小贩笑道:“生活所迫,生活所迫,我这包子又大又香,还是热的,要不要尝一个?”
说着,他抬手将竹编篮子上的白布扯开一角,只见里头是一个个又白又大的包子。
秦川还真有些饿了,当下问:“你这包子,多少钱一个?”
“不贵,十块钱一个。”
秦川一愣,道:“十块钱一个还不贵?”
那小贩闻言,脸上满是神秘道:“我既然敢把包子卖到十块钱一个,自然就有它的独到之处,你吃过之后,就知道了。”
秦川看着小贩,从篮子上拿起一个包子,放在鼻尖闻了闻,道:“包子是好包子,十块钱确实不算贵。”
小贩闻言咧嘴笑道:“还是你识货。”
秦川拿着包子,却并不吃,用手机付过钱,那小贩一支烟也抽没了,当下他挑起扁担,笑着道:“你慢慢吃,我还得继续吆喝去。”
秦川淡淡点头,男人悄无声息的走了。
他的脚步没有声音,秦川也站起身,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向着远处包厢走去的小贩背影,淡淡一笑,随即将手中包子丢在垃圾桶后,回到了座位。
回到座位静坐了约莫半个小时后,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走到了秦川的身边坐下。
他的腰间似乎别着一把刀。
这个男人和王胖子的胖不同,可以看的出,他脸上很油腻,甚至衣服上也有不少油渍。
坐下后,他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张,然后注视着一旁的秦川。
“有事?”秦川当然知道,麻烦找上门来了。
那肥胖男人看着秦川衣服犯困的模样,道:“我找人。”
“找谁?”秦川看着他,皱眉问。
肥胖男人淡淡道:“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看不清脸,一米七八的个,总抱着一把剑到处跑的人,平时那把剑用黑色布条裹着。”
秦川瞥了一眼肥胖的男人,又看看还在似睡非睡的小张,淡淡道:“那你不是已经找到了?”
这时,一个瘦的跟竹竿似一样,脸色惨白的中年男子也走了上前:“是已经找到了。”
远处,挑着扁担卖包子的小贩也凑上前来:“咦,这位兄弟,真巧啊,我的包子怎么样,味道好极了吧?”
秦川淡淡一笑道:“很不错。”
卖包子的小贩一笑,随即一指坐在秦川对面的小张,道:“你认识他?”
不等秦川说话,那小贩便道:“我们兄弟几人,有件事情要找他谈,你可以…让一让?”
“你们是谁?”秦川问。
卖包子的小贩咧嘴笑道:“我叫胡老三,卖包子的,我的包子又大又香,你吃过…”
坐在秦川身边的肥胖中年男人淡淡道:“我是杀猪的,卖包子的胡老三经常到我铺子里切肉做包子。”
站在一旁的瘦子淡淡道:“我在太平间做事,很多人吃了胡老三的包子之后就死了,我生意也不错。”
秦川一笑道:“看来你们一条龙服务啊?”
“不关我的事,我的肉都是从杀猪的李富贵那儿买的。”小贩道。
李富贵:“但是面粉不是用我的。”
秦川听着他们说话,心中大概已明白了怎么回事。
“蒋义海可好?他也在车上吗?”
三人脸色一变,道:“这件事不关你的事,我们找他,有重要的事要谈。”
秦川:“我和他是朋友,应该不会打扰你们。”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我看这里正好只有四个位置,不如你让兄弟我坐一下?你看我挑着两篮包子,已经很久没有坐过了。”
秦川还没有说完,小张却在这时动了。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将手中的那把裹着布条的短剑拍在桌上。
“有事?”
三人见此,互相又看了一眼,卖包子的胡老三笑笑道:“上次,阁下吃了在下三个包子,却还没给钱呢。”
小张终于睁眼,只见他淡淡的看着胡老三:“我吃饭,从来不给钱。”
“可你吃的是包子。”
“就是。”
小张淡淡的扫了其余二人一眼,将手放到了桌上的剑柄上:“钱,没有,命要不要?”
杀猪的肥胖男人右手摸到了腰间那把杀猪刀上:“只要你给,我们岂有不要的道理?”
话音才落,小张却动了,他的速度极快,下一刻,只听一声闷响。
杀猪的已经后退了很多步,他脸色潮红,双目圆瞪,紧盯着小张。
方才小张的动作极快,就连秦川,也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出手的。
一直低头的小张,此时抬了抬头,那双漆黑的眸子毫无波澜,淡淡的看着他们:“回去告诉蒋义海,我会找他算账。”
三人自知不是对手,但就这样离开,未免太没面子了一些:“话一定帮阁下带到,不过阁下此行,可要小心了。”
说罢,二人扶着那面色已由涨红转青的肥胖男人离开。
小张再次抱着他的那把剑,闭目仿佛睡着了一般,秦川看着他:“我现在退钱,还来得及吗?”
“六十万,你知道我的账户。”
秦川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在车上过了一夜,次日,清晨六点半,火车缓缓在河北沧州站停下。
秦川与小张出了车站,在路边吃了早餐后,便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旅馆住下。
一觉睡到下午一点,秦川才从睡梦中醒来,起身简单的洗漱一番,小张便推门而入。
“这是地址。”他依旧惜字如金,说着话,将一张纸条递给了秦川。
秦川接过纸条,只见上头写着:“陈庆路一百七十二号,明海国际大酒店,时间:十点。”
“你不跟我一起去?”秦川看着转身就要走的小张,问。
小张在门口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我说过,我来是砍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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