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骆冰凝离开花厅后,陈绵绵的表情变得有些木然,也没开口说话。看上去好像在想一些事情,好像又不是。
夏侯靖看得出来她是心情不佳。
“熙儿,本王想出去走走,你也一起。”他起身,走到了陈绵绵面前。
想不到骆冰凝有破釜沉舟的气势,当时真是小看那个女人了,看上去柔柔弱弱,想不到关键时候做的这么狠。
也对,凡是作为杀手者,必定是心狠手辣之人。
说真的,陈绵绵失策的有些连自己都感到措手不及。
可见,纳兰端没少下心思,连这么极端的办法都想的出来,说真的,想出这个办法的人不可怕,让办法变成真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骆冰凝啊骆冰凝,本王妃倒要看看,你这骨头到底有多少硬。
“好啊,那么臣妾奉陪到底。”陈绵绵回过神来,对夏侯靖巧笑如昔。
刚才还拉长着俏脸,没多久就心情开朗,看样子她是想通了一些。
两人走出花厅,冷鸷跟在他们身后,三人走出王府游玩去也!
回到阁楼的骆冰凝坐在椅子上,将裙摆撩起来,再是卷起亵裤的裤管,当见到包扎的纱布上渗透着血迹,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虽然丞相有先进之明,只可惜方法太过狠毒。
要是落下病根,这条腿可就废了。
想了想,她倒也觉得痛快,能在马熙儿面前赢一回,真不是一般的简单,这心情太舒畅,比杀死一个人还要来的畅快。
马熙儿,我们不如就来一番较量吧!
身在厢房的白疏影,想到刚见完的马墨言,有些思儿心切,又想出去,无奈女儿不在王府。想了想,打算和春熙一块儿前往马府。
“夫人,你在想什么这么专注。”端着热茶走进来的春熙反问她。
回过神来,白疏影带着些微忧伤。
“我有些想墨言了。”
一听她是想儿子了,春熙认为应该回一趟马府。反正小姐在王府里地位稳如泰山,就算夫人自己出门,相信也不会招来什么流言蜚语。
“夫人,那不如奴婢陪你去一趟吧!”春熙做了个决定。
白疏影听她愿意陪自己回去,马上从椅子上起来。
“那我们现在就走。”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倒是让春熙觉得心底暖洋洋的。
夫人对少爷的疼爱超乎了想象,好像小姐都没这么被疼过。
要不是陈绵绵成亲了,春熙会认为她有些可怜,得不到白疏影完全的爱。
两人从后院出去,乘坐上马车前往马府。
马府里,马墨言正在账房和先生对账,上次秀才把账本做的那么有内涵,他需要把账目分离出来,以后方便做事。
“二少爷,二夫人来了。”康荣走进了账房,恭敬地向马墨言禀告。
马震天碰巧在镖局,只能前来找小主子。
自从陈绵绵嫁进王府之后,康荣对他们偏房的态度恭敬太多了。
“好,我这就来。”马墨言合上手中的账本,然后走了出去。
刚见过面不久,娘怎么又回来了呢!
走进花厅,发现白疏影不在,想了想,他认为也许是怕被大房李氏看见,觉得不自在,那么应该是在西厢。
“娘……”马墨言朝着西厢跑去。
坐在房中的白疏影听见儿子的声音,心情掩不住的激动。
“墨言,娘在这里。”她起身,人走出了厢房。
春熙觉得夫人未免有过夸张,和少爷刚见完面没多久,这会儿,这情景,这架势就好像是久别重逢,未免也太离谱了。
走进厢房,马墨言笑着走上前。
“刚见过,娘这么快又想我了。”他笑着走上前,大掌握住了白疏影的双手。
她的心里到底在担心什么也只有自己知道。
眼前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起码对白疏影而言,这唯一的儿子显得独一无二。她跟着陈绵绵住进了王府,却把他丢在马府里,回头想想有些愧对儿子。
拉着他的手,两人坐在了椅子上。
“墨言,要不你也跟着娘去王府住?”白疏影建议。
夏侯靖知道他的身份,很早之前白疏影就坦白过,她认为就算是去住,应该行得通。
马墨言的想法和白疏影有些出入,毕竟现在马府四分五裂,表面看确实富丽堂皇,实则内在已经掏空很久了。
他不想在这么难的时候对马震天弃之不顾,对镖局放手不管。如此一来,会让大房李氏和那个败家子马世君有机可趁。
既然,当初想好了要留在马震天身边帮忙,从那天起马墨言完全没存过想要离开的心。
“娘,去王府住墨言根本没想过,爹如今年事已高,身子骨也欠佳,身边又没一个真心相待的人。故而,我想留在他身边。”马墨言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这番话说完后,白疏影居然无言以对。
认为他说的十分在理,是自己想的太少,罔顾马府、镖局和马震天的处境。
“好,既然你不想去,那么娘也不勉强。对了,近来在马府里过的可还算好呢?”她不放心的握住了儿子的双手,轻声询问。
大房李氏还是那样,至于马翩舞和马世君最近安分很多,这在马墨言看来有些不同寻常。要是有什么事发生的话,那么一切防不胜防。
就在马墨言想要说话的时候,大房李氏不请自来。
“果然,妹妹今非昔比,如今女儿嫁进王府当上王妃娘娘,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瞧瞧,连妹妹都是一身的珠光宝气,身份地位船高水涨啊。”大房李氏说话的腔调里带着刻薄。
生怕影响到儿子的心情,白疏影看了马墨言一眼。
“你先出去,娘有些话想和你大娘说。”她的表情看上去令人猜不透到底想说些什么。
马墨言倒也没说什么,起身后走出了厢房。
等到儿子出去之后,她看着眼前的大房李氏。当初为了忍让,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眼前的人欺到头上来,为了一双儿女在西厢默默无闻的忍受着很多委屈。
就算他们锦衣玉食,穿着绫罗绸缎,而她和女儿在西厢吃着残羹冷炙,穿着粗布麻衣。
每每想到过往种种,白疏影觉得很佩服当年的自己。
这一路走过来到底是如何忍下来的,一般人是做不到。
“不要和我妹妹前,妹妹后的称呼,到了今日你还和我摆这副虚伪的嘴脸岂不是令人生厌。”白疏影笑着回敬大房李氏。
她没想过眼前的人素来斯文,说话小小声,这些年来在马府未曾发过脾气,想不到不叫的狗咬起人来,倒是狠劲十足,丝毫不嘴软。
“看来,白疏影你才是真正的高手,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就连我也看走眼了。”大房李氏也少去了和善的嘴脸,表情变得有些盛气凌人。
要知道,当年他们都是看她脸色做人,想不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还会倒着转。马熙儿嫁给夏侯靖之后,连带白疏影也是脾气见长。
用凌厉的眼神对视眼前的大房李氏,“别用刻薄的嘴脸面对我,以前是畏惧一双儿女,如今,我白疏影心无牵挂,你能奈我何?”
一个人要是少去了想要保护或者守护的,自然就不会畏惧任何的恐怖和不知名的害怕。
所以,大房李氏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对白疏影而言失去了所有的用意。
“我不怕你,就怕你儿子和我争马家的好处。”大房李氏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担忧。
面对她的话,白疏影不甘示弱。
“马世君有权利分家产,那么墨言也是马府的人,为何不能分呢?”声音里转了调子,“不只是他有的分,就连熙儿也有份。”
凭什么到了今时今日还要委曲求全的忍受,白疏影压根不把眼前的大房李氏放在眼里。
“你做人不要太无耻,现在马熙儿抢走了小舞的王妃头衔不说,居然还想分家产,白疏影你的口气会不会太大。”
“那些年来,你从我们身上得到的何止是那么多,所以现在就算是我们想要抢回来也是应该的,只是拿回来以前的东西,属于我们的东西而已。过分,你做的过分的事还需要我一件一件说出来吗?”
白疏影似乎也发了狠,决定不在忍让。
大房李氏没想到,她会变得这么厉害,从前柔弱的人好像变了。
“那我们走着瞧,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她说完后,人走出了厢房。
马墨言再次走了进来,“娘,关于爹家产的事,我们能不能不和他们一般计较?”
总之银子的事,他不想要也不会要。
“墨言,你知道娘不是那样的人,只是你大娘说话太过分。要是娘再忍让的话,那么我就变成了当年的我。”
她只想好好的保护儿子和女儿还有自己,大房李氏得到的东西足够多了,又何必在他们身上再次来践踏呢?
“我都懂,大娘其实是害怕,想想现在的他们过得不如从前好,自然就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夺,这是人之常情。”马墨言说出了大房李氏他们目前的困境。
白疏影望着眼前的儿子,觉得很欣慰,他一直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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