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孔们似乎觉得丢人，球打完后就离了沙滩，我们一行人终于能无忧无虑地享受音乐了。
没有不快的事情，时间便会过得很快。转眼间，在巧儿吃完第723串烧烤后，音乐节的第一夜进入尾声。
明天都有正事要办，全程掌握话语权的巧儿思忖再三，还是打消了换地儿再战的念头。一行人上了刘老师的车，嘻嘻哈哈离了海边，时不时靠边停车卸客，就和小公交似得。
巧儿临下车前递给我一个文件袋，一本正经说道：“这是结合你所有证书做的简历，明天拿着这个去找工作吧！”
此时车上只剩下我和刘老师，刘老师的笑容凝在脸上，叹声道：“小路，有烟么。”
我没见过他抽烟，想来是有什么糟心事。递过去一根红塔顺手点上，刘老师呛了一下，苦笑道：“小路，你今天得罪了不少人呀。”
嗯，确实，我至少半年内不用去海边逛街了。
刘老师摇摇头：“商贩那边还好说，他们也没那闲工夫去记得你。就是那李家兄弟，尤其是李焕，性子很差。”
我犹豫片刻，说道：“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以后也遇不上，他还能如何？”
“没那么简单，”刘老师重重一叹，“小心眼的人会无处不在的。你以后要小心，尤其是工作上……要不明天你去我爸的公司上班吧！”
我和他对视许久，感觉这是句真心话，称谢道：“不用麻烦的，我躲着就好。今儿要不是巧儿起了玩心，我甚至都不会动。”
见我意识不到问题所在，刘老师放弃劝说，颇显郁闷地抽着烟，一脸阴郁。
我也不是多话的人，一直到我的住处，我们再也没说什么话。谢过刘老师一天的款待，我匆忙下车，并未注意到他那阴晴不定的表情。
今儿挺累的，身体没活动开就用了全力，感觉肌肉有些拉伤了。正巧小区内有家药店，干脆去买些药吧！
入了药店，说明来意，在柜台取药时偷偷打量着身边的正装御姐。瞧不清表情，但能瞧见药品，安神补脑治疗神经衰弱的。
周日都这么晚下班，下班还得靠药物维持睡眠……唉，都不容易呀！
御姐若有如无叹了口气，抽回医保卡后一身疲态地出了药店。我正感慨时，我的药也备妥了。咱没有医保卡，扔下现金后，与御姐前后脚出了药店。
本来没什么事儿，可到楼下的时候，御姐回了头，手持防狼喷雾剂，恶狠狠地盯着我。
“你别以为我好欺负！”
我不忍心对她这一句充满绝望的威胁开玩笑，后退几步解释道：“我就住在这里。”
我诚恳的态度也打消不了御姐的戒备，她退到门前，说道：“如果你真是住在这里的，我先道歉。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等5分钟再进来！”
见我同意，她消失在漆黑中。
等呗，不就5分钟么，抽根烟就过去了。
一根烟结束后，我入了楼中，打着哈欠走到电梯前，却听见阴影里有鞋跟挪动的声音。
回身望去，御姐渐渐出现。
我看看她，又看看还在3楼的电梯，直接掏出钥匙，退的远远的。这时候最好不要开口，行为上不给对方任何压力才是最好的办法。
御姐黑眼圈十分严重，疲惫到脱了相。见我没什么威胁，她举着喷雾剂，直到电梯门打开，她才蹭了过来，闪身入了电梯。
我指了指电梯里的监控，用眼神询问着。
她退在角落，似是允许我上去。
我站在她的对角，按完楼梯层才发现她住在我楼上。
我倏然回头，吓得她一激灵。这时候不开口不行了，我说道：“早上我们见过，我在你楼下！你还问我上不上！”
第一次和陌生人说这么多话，我已经尽力了。
御姐恍惚片刻，最终还是将喷雾剂收了回去。我躲得远远的，并没有搭讪的打算。直到电梯到了楼层，我也只是说了那一句话。
下了电梯，向里面递出微笑，却发现御姐低着头，泪珠止不住的下坠。
关门前，御姐抬起头，没想到我会在门外看着她。一脸的慌张里透着坚强，迷茫却又不认输地擦去眼泪，眼妆都花了。
生活吧，明儿我不也是这样么。
莫名的压抑让我兴致全无，窝在沙发里盯着电视，迷迷糊糊的很不自在，再次恢复精神时，发现已经5点半了。
算了，起床吧！
洗漱完换上有年头没穿的正装，拎起文件袋便出了门。不知为何，脑中全是梨花带雨的御姐，全然不记得模样，只是那被泪水洇花的眼妆，久久无法散去。
站在电梯前等了一阵，并没有从楼上下来什么。
调整好心情，两个小时后，我出现在人力资源大厅中。
如今网络发达，又时不时举行招聘会，很少有人在这里找工作，大部分还是来处理保险或者申请创业，留给招聘的只有一个小角落。一眼望去，招聘的公司不过四五家。
我的意识形态还停留在上世纪，虽然落伍却有着要命的固执。同样的，还在这里留招聘渠道的公司，他们也落伍了，至于坚持与否，兴许只是件历史遗留问题吧。
大体扫了一眼，只是对云宝集团这个名字感觉眼熟，却没有一眼瞧上的工作。也就五处招聘，挨个试吧！
我直接奔着“第三毛纺厂”去了，他们要招清洁工，并限定是45周岁以上的女士。这算不算招聘歧视？你们怎么就肯定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不是打扫卫生的天选之才？
咱不较真儿，还有4次机会。
隔壁是农机局，招聘园林养护。我不是很理解农机局里的园林养护是做什么的，那干脆就不问了。
第三家是石油公司，招聘切墩儿的……嗯，你们的招聘能不能和公司性质挨着点？
倒数第二家是幼儿园，招聘老师限定女性。大二那年，我在幼师证和育婴师证犹豫许久，最终错过了幼师证。
最边上是云宝集团，他们要招总裁秘书，要求中文系研究生学历并限定男性。限定男性？呵呵，你们这样很危险哒，很容易被扣上一个性别歧视的帽子的。
不管如何，这似乎是为我量身定制的职位。
“你好，这则招聘还有效吗？”
玻璃后的大姐吹着茶叶，语音回完微信，拿起小镜子补补妆，用电脑偷完菜，同时打开了某选秀节目，头也不抬地说道：“简历！”
我把巧儿替我准备的简历递了进去。万幸，大姐不是会员，还要等120秒的广告。趁着广告的时候，她打开我的简历，风卷残云地翻了一阵，期间回了一句微信，并且广告放完了。
“简历放这吧，明天上午10点，集团12楼面试。”
“劳驾，集团是指……”
“自己谷度去查，不认路手机导航，到时候有人接待。”大姐说完，微信又响起，她暂停节目回着微信：“又一个不怕死的来面试秘书了。”
大姐，我还在呢。
我轻咳一声，大姐吓了一跳。抬头干笑：“哟，简历呢？”
我很担心这份简历能不能递上去。
大姐看我没说话，又瞧见茶杯下的文件袋，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艰难。
就这一份简历，我已经递出去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明天上午10点？
我走出大厅，望着车来车往。
“我不想和你说话！”
远处有位少女冲着身边的小男生吆喝着，男生瞬间呆滞，追上前急声回着：“我错了，我什么都说！”
这场景有点眼熟。
小姑娘，你是在什么情况下遇见套神的？
这好像不是重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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