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国,北极星市,某聚居区。
两条巷子的交汇处,一辆特警的防暴车停在中间,数十名特警和武警将车子围住,一张平面地图摆在车子的前引擎盖上。
地图旁边站着一位凤目圆脸,神色严峻的中年男人。男人穿着一件卡其色的上衣,口袋里面别着两支中性笔,右手背上,一道欣长的白疤痕一直延伸进袖子里面,看不到全貌。
他指着平面图对身边一位全副武装的特警道:“李队长,周围的巷子口都封锁了吗?”
为首的特警郑重点了点头:“已经全部封锁了,每一个巷子口都有两个班守着,我已经下了命令,看见直接开枪,不必警告”
听到这里,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生生的将话咬在了嘴里,挣扎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
“周围的群众都疏散开了吗?”
一旁的武警闻言,马上就回答道:“周围两条巷子之内的所有群众全部疏散完毕,我们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还有这里,一共五个高点,都布置了狙击手,他要是一出屋子,马上就击毙”
中年男人带着忧色点了头,随后转身过来望着身后冗长的巷子,叹了一口气,还是迈出步子,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身边的武警和特警们见状,赶紧追了上去,将这中年男人护在中心,生怕是出了闪失。
走了有五百米,一条斜巷子延伸了出去,大概有一百米远,尽头是一户人家,这也算是一个死胡同吧!
中年男人环视了周围一圈,皱了皱头,这才走进了那斜巷子。
巷子左右的住户已经悄无声息的全部疏散了,唯独留下了巷子尽头的这一户,武警没有惊动。
到了门口,中年男人伸手将衣服领子抹平,又小心的将衣服上褶子都抹平,而后从一旁的一位小警察手中拿过自己的公文包:“你们都站在这里等我,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来”
李队长闻言,马上就拦在了中年男人之前:“俞局长,不行!我们必须保证你的安全,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担不起责任”
众人马上就符合道:“对啊!不能进去,那家伙心狠手辣,谁知道···”
他们还没说完,中年男人便挥了挥手:“都闭嘴!我一个人进去,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但是要是你们跟着我进去,我们都得死!我了解他,他不会伤我半分的”
说着,中年男人一把拨过李队长,迈上门槛,深吸一口气,伸手拉住门环,刚准备敲门,那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咧开一条缝子。
众人被吓了一条,马上就举起枪,对着大门,特警们的扣着扳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仿佛那门之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中年男人回头扫视了众人一眼,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咣”,门闭上了。
特警们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然挂满了汗珠,忙伸手去擦。
武警们当然不懂特警们为什么这么紧张,有个好打听的,忍不住问了特警:“同志,这里面的人到底是谁,搞这么大的动静?你们,你们看起来,很那个啥的样子”
特警冷冷的看了武警一眼:“一名老警察”
武警一脸的无所谓:“一个警察有什么怕的?”
李队长转了过来,冷冷的回答道:“前年我们中队和毒蛇中队退役了一批伤残特警你们知道吧!”
“知道,听说有一百多呢!”
“门里面那个人干的,不费吹灰之力”
武警听到这里,已然是目瞪口呆:“什,什么···”
中年男人进了大门,过了院子,站在了正厅的门口。
他暂时放下公文包,又将口袋里面别的两个中性笔取下来放进公文包里面,将贴身的衬衫最上面一颗纽扣扣好。
全身上下收拾了一遍之后,他这才作罢,弯下腰提起公文包,伸手过去就要推门。
却不料手刚伸出去,那正厅的门像是感应到了有客人,自己开了,里面支应了一声:“进来吧!”
中年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顿了一下,方才迈步走了进去。
这屋子不大,窗户上都蒙着黑布,外面的阳光不能透进来半分,整个屋子光线暗淡。
而且屋子里面杂乱不堪,到处堆着衣服和垃圾,酸臭味,腐臭味,还有泡面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中年男人下意识的用衣袖遮住了嘴巴。
“这地方你也住的下去?”,说着,中年男人走了两步,到了距离门不远的一张木制板凳上坐了下来。
中年男人的面前,是一张已经泛黄,而且边角已经腐朽的木桌子,上面堆着各种餐盒和泡面桶。
而在桌子的另外一边,则坐着一个头发杂乱,身材消瘦的人,正在津津有味的大口吃着泡面。
这家伙身上穿着一件已经泛黄的白衬衫,肩膀上还泛着一大片的油污渍,下身穿着一件膝盖已经黑的发亮的黑色裤子,一只脚穿着凉拖鞋,一只脚穿着棉拖鞋,似乎冬夏不知。
坐在中年男人对面的家伙面对他的问话,却一言不发,这不免让中年男人多少有些尴尬。
“吸溜吸溜”的吃面声,在此刻越发的明显。
中年男人还是绷不住了:“子彰,给你拨的钱,你都没用吗?”
对面那家伙闻言,突然抬起头,一对大刀眉毛下压着黝黑深邃的瞳孔,胡乱交错的胡子上还沾着一些油花。
抬头的一瞬间,那双瞳孔中散出一股强烈的杀气,中年男人一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倾了倾。
“俞怀民,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中年男人掏出两只烟,扔给对面那家伙一支:“你不会杀我的,不然我早就已经死了”
那家伙看都没看滚到自己眼前的那支烟,而是坐直了身子,抱起双手:“就凭前年那一队特警的事情,你我已经是仇人了,我不去找你已经是念在以前的情分上了,你别不知好歹!”
“这次又是什么把戏?防暴突击?还是准备把我引出去让狙击手爆头?”
中年男人苦笑道:“你觉得,凭你的本事,我安排这些有什么用吗?如果我那样安排,怎么会亲自来见你?还是手无寸铁”
那家伙冷笑了一声:“你敢一个人来,无非就是吃定了我不敢杀你,你凭什么以为,我不敢杀你?”
说着,那家伙慢慢的站起身子来,眯着眼睛望着中年男人,双拳慢慢的紧握。
现场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了起来,中年男人收缩自己腿上的肌肉,努力不让自己的腿颤抖,尽管后背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他掏出打火机,将嘴上的烟点着,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
“子彰,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来是为了干什么?”
说着,中年男人从自己的公文包里面掏出一个档案袋,用手推了过去。
那家伙低头看了一眼档案袋上标注的信息:区筮局,2015,12号,绝密
他赶紧伸手将档案袋拿了过来,将密封条撕开,里面却装着一张彩色照片,是一个模糊的脚印,旁边放着一个号码牌,14。
他注视着这张照片,左手慢慢的松开,嘴唇一下一下的在颤抖。
中年男人敏锐的洞察到了这一点,赶紧抓住机会,继续说了下去:“子彰,我知道,三年前的事情你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也一直是我心头的一块大病,我想,也该有一个了断了”
“这案子,我想让你牵头,当年封存在局里的档案,你可以随便翻阅”
听闻此言,他紧握的双拳顿时松了些许,随后却又紧握了起来,片刻之后,那家伙的拳头,却又松开了。
“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那家伙缓缓低下了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的无奈。
中年男人微微的点了点头:“宣州那边····”
“呵,果然是这样,你就不怕我这张刺槐做的老弓,扎你们的手?”
“子彰···”
中年男人还没有说完,那家伙却挥了挥手:“俞怀民,你我之间,没什么情分可讲了,这算是你和我谈判的筹码,对吗?”
中年男人咬着牙,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一句话都不得出来。
他取了公文包,掏出一张身份证,又摸出了一张警官证,放在了桌子上:“机票我已经给你订好了,你且放心,你的通缉令已经撤销了”
而后起身,挪步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没有再关上,阳光透了进来,照在了木桌上。
那身份证反射着一些阳光,有点刺眼。
一只略显粗糙的手将身份证拿了起来。
谭子彰,一九九二年十月十二日出生,山南省凤凰市人。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