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认罪

姬惊梦杀气逼人，喝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亏你们放的出这屁！你们一个个都是杀人凶手、全都算朝廷钦犯！按律，本官可将你们通通就地处决！本官没那闲工夫杀你们，你们还敢干扰本官办案？”

“太狂妄了！什么狗屁神捕，看我来取你狗命！”说话的正是昨晚替范听海出头的北竹寨四当家郑闯，他已拔剑刺来，目标下盘，想砍断姬惊梦的腿。

“范听海！看仔细了！”姬惊梦突然一声大吼，再度摆出之前的姿势，郑闯削来的一剑到姬惊梦左腿左侧一寸便无法再入半分，并以一种奇特的节奏在悄悄颤动，是海潮。

“你！”郑闯想拔回长剑，却发现无法再移动自己手中的剑，面子挂不住的他憋红了脸招呼兄弟们，“来人！给我砍他！”

四个围观的大汉纷纷抄起家伙，面露凶色地上来帮忙，结果还是一样。

不等他们再做反应，姬惊梦忽地收掌、按刀、拔刀、转圈，一气呵成的动作完成后，五颗脑袋掉在地上，就躺在五把兵器旁边。

“还有谁？”姬惊梦不耐烦道，刀在身侧斜举，滴着血。

“我……”

“嗯？”姬惊梦扭过头来。

肖啸吞了口口水，弱弱地回答:“我昨天晚上才被逼着加入这个北竹寨，从没杀过人，也没犯过事，连牵女孩子的手我都没做过！”

“噗嗤！”一旁的紫嫣红忍不住笑出声，然后恢复冷漠的神情说道，“连我都打不过还敢对神捕出手，死得好！”

姬惊梦收刀归鞘，看着地上失神的范听海冷冷地说道:“罪犯听海，盗取净沙寺秘籍，可认罪？”

范听海抬眼看着姬惊梦，一束阳光从姬惊梦后上方照射而下，让范听海看不清，听见“净沙寺”三个字，他感觉像见到了寺里供奉的佛，颤颤回答道:“认罪……”

姬惊梦再问:“三年来杀害良民无数，你可认罪？”

“认罪。”范听海低下眉眼忏悔道。

“洗劫北竹寨周围村庄，夺人钱财害人性命，你可认罪？”

“认罪。”

“掳走这位紫姑娘，你可认罪？”

“认罪。”

“好！既然你全认了，本官就按律将你当场诛杀！”姬惊梦一声大吼，再次拔刀自上而下劈向范听海的额头，照那气势肯定能将范听海劈成两半。

咻！

姬惊梦的刀没有碰到范听海，而是悬在范听海额前，他的声音更加冰冷道:“没有任何还手之念，看来你还没彻底堕落，本官就给你个机会，看你是否愿意把握了！”

范听海一言不发，似在等死。

“你清心师兄曾向本官替你求情，倘若你肯认错，揽下全部罪责，便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师兄他……？”范听海猛地抬头，碰到姬惊梦的刀尖，眉间出现一道竖痕，刀尖上染着的血与范听海自己的血融在一起，从他脸上滑下。

“你如果愿意从现在起只做助人之事，不起杀人之心，做满百件好事可回净沙寺余生忏悔。”

“我……我还有机会回寺？师兄他还愿意认我这个师弟？”说话间范听海竟热泪盈眶，他焦急地起身跪着，“姬神捕，我愿意这么做，请你成全我吧！”

姬惊梦冷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范听海，命令道:“抬头。”

本就仰头看着姬惊梦的范听海不明所以，只好再把下巴往上抬，下一秒发生的事在场几乎没人预料到。

嘶啦！

姬惊梦一刀抹在范听海脖子上，鲜血如喷泉涌出，范听海向后倒下。

“大当家！”

“你！你也是杀人凶手！”

“快救救大当家！”

在几个北竹寨好手的呼喊中，余下的北竹寨人静静地移位到二当家李角身边，而肖啸则是挑着右边眉毛问道:“你们急啥？他又没死，不就是声带被切了嘛，现在止个血就来得及。”

此言一出，几个才移步的人停在原地，尴尬地左顾右盼，姬惊梦转头看了眼肖啸，没想到北竹寨还有人能看穿自己的动作。

“嘿……我以前是打乒乓球的，眼睛反应比较快。”肖啸讪讪道。

刚才发言的其中一个瘦弱的白衣男子冲上前去，撕下身上衣服的一大块，堵在范听海的伤口上，扶着他坐起来。

姬惊梦见范听海眼中没有任何不驯之意，点头满意道:“嗯，你以后再也不能使用《名震四海》了，不会后悔吧？”

范听海艰难地摇头。

“行，以后就跟着我吧，收拾你该带的东西，兵器就不必再拿了。”

范听海转头看着身旁围着自己的几位北竹寨好手，已经不能说话的他用眼神向他们中的每个表达了感激之情，也回头向紫嫣红和李角表示歉意，然后自己捂着伤口，把一边包裹里的斧头和银两丢掉，只留下干粮、衣服和那本秘籍。

“不用拿出来了，那是净沙寺的东西，本官未经尘缘大师同意不应取走，你虽是个叛僧，始终算净沙寺的人，这本秘籍你好好保管，争取有朝一日亲手送回去吧。”姬惊梦语气一变，“但你记住，若你跟在本官身边有任何违背你答应之事的行为，本官便将你杀了！”

范听海单肩背起行囊，扶着伤口在姬惊梦面前深深鞠躬。

“本官就不浪费时间在你们身上了，走！”姬惊梦理所当然地接下这一拜，环顾北竹寨，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

“诶诶诶！神捕！能不能带上我啊？”肖啸站在一处空地上跳着挥手，与聚集在李角身边的人们风格迥异。

紫嫣红再次轻笑一声，示意姚婆去把肖啸带着，自己则转身跟上姬惊梦，轻声道:“神捕，义父请您到兴义庄歇会儿再走。”

“报案的不是你嘛？事已解决，我还去那什么庄做什么？”姬惊梦头也不转地不屑道。

“诶？怎么说话的？去一去也无妨啊。”一直站在姬惊梦附近的黑衣男子如此说道，音色听上去非常舒服，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哼哼，就你事多。”姬惊梦虽然嘴上抱怨，却也不再反对，跟在低头道谢并笑着带路的紫嫣红身后。

“这位公子，请跟我来。”姚婆走到肖啸身边说道，这一开口惊得肖啸眯起了双眼，尽力控制住自己想捂住耳朵的双手。

“好的，”肖啸深吸一口气才控制住面部表情不变，然后朝不远处的胡二凯挥手道别，“胡二凯，我走啦！谢谢你陪我聊天咯！拜拜！”

胡二凯也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光高呼:“肖啸兄弟，有缘再会啦！”

二当家，不，现在又是大当家的李角冷哼一声，也没阻拦，挥手命令身边的人:“把这四具尸体拿去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