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雅什么都不知晓,你要报复便就冲我来!”顾妈妈护犊情深,将静妃牢牢地护在身后。可惜静妃不领情,一把推开顾妈妈,恶狠狠道:“你走开, 我不需要你保护!”冷冷地剜了顾妈妈一眼之后,便朝长公主跪下,“母亲,我是您的女儿。您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顾妈妈胡说八道的。”膝行至长公主跟前,面上更是盈满泪水,叫人见了不禁觉得心疼万分。
长公主不由得心软了几分,望着静妃的双眸闪过一丝疼惜,叹道:“你先起来罢!”
萧旌微微眯了眯眸,朝着长公主福身道:“姑母,静妃作恶多端,只怕现下还不能起来!”
长公主微蹙峨眉,抬眸望了萧旌一眼,“你倒是说说,她做了什么错事!”
“静妃联合苏奕陷害温谨良,致使温家蒙冤,是为罪一;其后,谋害太子是为罪二;指使小林子谋害如妃,致使如妃生下死胎,为第三桩罪。还有,毒害惠嫔,谋害皇嗣,为罪四!”萧旌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重重地打在静妃心上,“更为重要的是,她逼迫赫连下毒杀害昭儿,逼得昭儿连夜出走,眼下还不知下落!”双眸中有难以抑制的沉痛,盛怒之中的他差点儿要出手置静妃于死地。
长公主的脸色愈发沉峻下来,冷冷道:“旌儿方才所说可是真的?”
“不是的,母亲。”静妃扑倒在长公主面前,痛哭流涕,“母亲,您相信我,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母亲,定是有人故意伤害女儿!何况,何况,八表哥说我不是您的女儿,他有什么证据?母亲,顾妈妈是您的仇敌,她定是为了她自己的女儿要害死我啊!”
长公主显然一怔,静妃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怪她方才被莫萍儿吓到,才一时乱了心神。蹙一蹙眉,她抬眸问道:“旌儿,你口口声声说静雅并非是我的女儿,你可有证据表明?单凭你一面之词,委实不能叫我信服。”
话音弗洛,顾妈妈便就冷冷地笑出了声,“昭儿真是可怜,连自个儿的娘亲都不肯认她!”
萧旌敛下心绪,用自己此刻最平静的神情道:“当年姑母生昭儿的时候难产,昭儿出世之后,想必姑母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姑母还记得当年是谁为您接生孩子的么?”
“是宫里的接生嬷嬷,唤作李嬷嬷的。不过前两年李嬷嬷过世了。”荣嬷嬷细细想了一会儿之后出生道。
萧旌微微颔首,继而又道:“李嬷嬷前两年过世了,可是她的徒弟,宫女涵笑还在。来人,传涵笑!”
涵笑装扮朴素,可行为举止却是十分得体,始终低垂着头,见到众位主子之后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奴婢涵笑,参见皇上、长公主、八王爷!”
“平身罢!”皇帝道。
长公主有些不明就里,“你传涵笑来所为何事?”
萧旌稍稍福一福身之后,方道:“姑母,您未必想得到,李嬷嬷在您生产之后,竟私自调换了孩子。我传涵笑来,便就是因为涵笑是这世上唯一知晓这个秘密的人。”
“李嬷嬷?怎……怎么可能?她是母后最信任的人,她不会这样害我的!”长公主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她最信任的李嬷嬷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萧旌冷静而又绝情,击破了长公主心中的幻想,“或许往日李嬷嬷不会,可是,当顾妈妈威胁她,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命,就再不认得往日与您的情分了。原本,这个秘密会一辈子被掩盖下去,若非我不经意间得知昭儿背上有一颗朱砂痣,或许姑母你要一辈子被顾妈妈蒙蔽下去!”
涵笑始终低垂着脑袋,顺势道:“师傅临终之前告诉我,生下的小郡主背上有一颗朱砂痣,而顾妈妈抱来的那个孩子却是没有的。长公主,静妃娘娘身上有无朱砂痣想必您是一清二楚的。”
犹如晴天霹雳,长公主愣在了原地,她委实想不到,她最信任的李嬷嬷竟然是将她的孩子掉包的凶手!
“师父当年被逼做了错事,这些年来日日是惶恐,最后郁郁而终。公主殿下,师父说过,小郡主出生时染有恶疾,顾妈妈怕自己养不活,秘密将她送进欧阳山庄去了。”
四周有片刻的静默,事到如今,由不得静妃再去抵赖,不肯相信了。可是,怎么会呢,她明明是郡主啊,为什么会忽然变成了丫鬟的女儿?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切定然都是做梦。不会的!
“你说,是谁指使你来害我的!”静妃恶狠狠地朝涵笑扑去,“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静雅……”没有一人去阻拦静妃,唯有一直无话的苏奕扑上前去拉开静妃,“静雅,别这样!”
静妃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趴在苏奕怀里便大声地哭了起来,“苏奕,他们都要害我。他们说的不是真的,他们都在欺负我!”
苏奕紧紧地将静妃拢进怀里,柔声哄道:“别怕,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别怕!”
皇帝冷冷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虽说他对静妃并无多大的爱意,可是瞧见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搂紧怀里,依旧颜面上过不去,“放肆!秦龙海,将他们二人拉开!”
苏奕反手将静妃拦在自己身后,双目如钩,直直地对上皇帝,这一刻他再没有畏惧与退缩,“你根本不爱静雅,又为何不肯放她走?皇帝,我请求你,放了静雅罢!宫里不适合静雅,自入宫以后,你看她变了多少!皇帝,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我苏奕求你,让我带她走!”
便就是因为顾念着往日的情分,皇帝才觉得被背叛的感觉是这样的浓烈,他冷了双眸,道:“秦龙海,将她们二人分开,马上送静妃回宫,囚禁在毓秀宫,不得让她离开半步!”
“皇上!”苏奕不敢相信皇帝竟会这样绝情,“你别逼我!”
皇帝皱着眉头,冷厉道:“秦龙海,还不动手!”
秦龙海左右为难,可圣旨不得违抗,“苏大人见谅!”只说着,便就动手去抓静妃。
苏奕如何肯让,便与秦龙海动起手来。只是秦龙海深藏不露,苏奕文人出身如何能抵挡得住他的攻势。没有一会儿,静妃便就到了他的手里。
静妃拼死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皇帝冷声道:“将她押下去!”
“皇上,所有一切都是我做的,与静妃娘娘无关,求您宽恕她罢!是我见娘娘郁郁寡欢,才想了这些毒计。那些书信,也是我瞒着娘娘些的,皇上,所有罪过都由老奴一人承担,求您放过静妃娘娘罢!”顾妈妈苦苦哀求,连连磕着响头。
可是皇帝却只冷冷道:“别急,你的罪过,自有姑母处置!”说罢,抬眸示意道,“秦龙海,将静妃带走!”
“是,皇上!”
“皇上,表哥,我没罪。该死的老奴才,你放开我,放开我……”只可惜,静妃的声音静静远去。
赫连馨容望着眼前此状,不由得轻笑一声,“皇帝从来不留情面,到现在还是这样绝情!”
皇帝稍稍一怔,转眸望着赫连馨容,出声唤道:“馨容……”
赫连馨容冷冷望一眼皇帝,眸中闪过不屑,而后福身道:“皇帝陛下,臣女告退!”也不理皇帝出声挽留,她径自朝外头走去,及至门边,她忽而像似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身朝萧旌道:“八王爷,沐昭身上的毒三日之后自会解除,您不必担心。只是,她身上的旧疾若不及时医治,只怕……”似在微微叹息,即便是没有中毒,她的日子也不长了。这个老天爷真是太残忍了,真的是见不得两情相悦么?
萧旌暗自咬一咬牙,勉强笑道:“多谢赫连姑娘提醒!”
长公主头痛欲裂,心中更是焦急万分,“旌儿,昭儿她到底如何了?她怎么会离开行宫?你派人去找她了么?”
萧旌皱一皱眉,眼中的悲痛之色渐渐加深,“昭儿她,想必是回欧阳山庄了。欧阳山庄处于傲然峰顶,若无人带领,只怕……”
长公主抿一抿唇,“有一个人可以带我们去!”
那个人,便是严浩初。严浩初自小出入傲然峰,对欧阳山庄十分熟悉。只是眼下,他尚还在京都,若要他赶来,最快也要几日之后。
萧旌摇摇头,道:“太晚了,昭儿她的病已经十分严重了,皇嫂赠送给她的药玉她都没带在身上,想必……”心狠狠地抽痛,痛得他差点儿踹不过气来。
“昭儿……”长公主亦是一惊,“不会的,我才刚刚知道她是我的女儿,她不能就这样离开我。萧旌,马上备车,我们去欧阳山庄,我一定要救回我的女儿!”
长公主雷厉风行,定然说做就要做。萧旌颔首,转身便就出去准备马车行礼去了。
顾妈妈恶毒一笑,道:“萧婉,我赌你,这一生都听不见沐昭喊你一声娘!你不肯救我女儿,我也要让你的女儿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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