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愚蠢的人

风在呼啸，雨幕变得凌乱，一阵接着一阵压抑不住的痛苦咳嗽声不断传开。

“真是固执又愚蠢的家伙，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嘲弄带着莫名愤怒的声音传来，凌乱的雨幕被冲开，小林兴就像被激怒的猛虎扑了过来，一脚将上户宗律踹飞。

“咳咳咳~呕……”

像个轱辘在泥泞的地上滚出去好长一段距离，终于泄尽力道停了下来，上户宗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张嘴确实一连串的咳嗽之后大口大口开始呕血。

本来就不是小林兴的对手，更是重伤加中毒，哪怕抱着必死的决然之心，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凭借着残躯当一个沙包让人凌虐，用最悲壮的方式迟滞敌人追击的脚步。

“你的阻止毫无意义，你的作为毫无意义，你的牺牲毫无意义。你阻止不了我，更阻止不了任何人。投降是你唯一的活路。”

带着一身冷酷，小林兴在上户宗律身边站定，俯瞰而下的双眼中光芒闪烁，时而锐利如刀，时而明亮璀璨，似欣赏又似痛恨。

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立场分明的敌人，而是一个痛恨却可望不可即的羡慕对象。

“投降？咳咳……呵呵~咳咳，哈哈~”

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连爬起来都没了力气的上户宗律放狂的笑出声，即便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咳嗽也无法掩盖这嘲讽的笑声。

“放着忍界第一的木叶忍者不当，叛逃去当一个雨忍？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木叶忍者，为什么不做人去当一个阴沟不敢冒头里的老鼠？你的脑子灌雨了吗！”

喘息着咳嗽着，笑声带走了上户宗律身上仅有的力气，他索性不再尝试挣扎，整个人松软的摊趴在地上，只扭过头来用鄙弃而嘲讽的眼神看着小林兴。

“实话告诉你吧，大爷今天敢来就没想过活！别用你那拙劣的话挑拨离间了，那样只会让大爷更了解你们对木叶的胆怯，让大爷更开心！”

虎死不倒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身为大国忍者，忍界持牛耳的木叶一员，上户宗律濒死之际将上国之民的骄傲展现的淋漓尽致。

龙不与蛇居，云泥自有别，即使不过是区区一个普通的中忍，但就因为是隶属木叶，天然就高别国同行一等。

上户宗律展露出来的骄傲那般明显，以至于掌控者局面随时都能断他生死的小林兴都沉默了下来。

莫名的愤恨悄然敛去，风急雨聚，天地飘摇间水雾蒸蒸，小林兴笔挺的站着一时间看上去就像雕塑，绵密趋于激烈的雨声中只剩下上户宗律痛苦的咳嗽和畅快的笑声。

不知过了许久，上户宗律的笑声渐渐跟不上咳嗽的急促，小林兴终于再度开口，幽幽道：“你确实是个优秀的木叶忍者。不过，你知道吗，你们的队伍里早已经有人叛变了。”

无论是笑声还是咳嗽都戛然而止，上户宗律盈满骄傲与嘲讽的眼睛倏然瞪大，悚然而惊之下疲弱到极限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他瞪着小林兴，不甘的想要从表情中看出一些欺骗的端倪来，然而却一无所获。

雨在飘零，泥泞满地，淌过脸颊而下的水珠落在颤抖的双唇上骤然变得苦涩如同黄连，上户宗律嘶哑的声音就像离水的鱼，他惶恐又悲怆道：“不，不可能的，不可能！你骗我，骗我！不对，不对，我想想，我好好想想……想想，是弥生良丸，明明必死的却活了，对，是他，是他对不对，告诉我，你告诉我——”

骄傲与决然统统不见踪影，凄厉的嘶吼像锤死野兽一般的绝望，巨大的震骇让上户宗律不知突然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伸手一把抓住了小林兴的腿。

风声呼啸雨水滂沱，上户宗律像个落进了洪流之中的可怜虫，抓着小林兴的腿就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

关心则乱，他已经没有了方寸。小林兴一句话彻底击碎了他的心防。

“噗嗤！”

回答上户宗律的是冷硬的镰刀，森然的刀锋自脖颈后方刺入，穿透之后钉进了泥泞。

“你果然是个让人愤怒的蠢货。”

悠悠的收刀，甩掉渲染在刀锋上的殷红鲜血，小林兴抖腿甩开了上户宗律是不松开的手，看着他是不明不满面惊惶的尸体幽幽愤慨却怅然若失。

“像你这种愚蠢的家伙都能带着荣耀死去，而更优秀的我们却只能继续不名誉的活着，直到一天被阴影吞噬都默默无闻。”

擦拭着杀人之后依旧光亮的刀锋，婆娑而过的指尖感受着锐利刀刃的丝丝森寒，小林兴低头，看着快速被雨水带走最后些许温度的尸体，整个人越发的惆怅而愤愤然。

“希望有机会在慰灵碑上看到你的名字，上户宗律。”

擦拭了兵刃，慢慢收好，重新整理过自己波动的心情，小林兴努力恢复了本色，拔步而去不再做无意义的停留。

愚蠢的人已经带着荣光死去，聪明的人还要继续背负更多在黑暗中默默行走。

上户宗律的任务结束了，小林兴的任务却才刚刚开始。

“叮~”

尖锐的兵刃碰撞声裂开雨幕。

冰冷的刀光如一抹秋泓惊艳了目光，宇智波启的长刀神出鬼没又如臂使指，每每都在不可能中捕捉到意想不到的空隙，死死的将田川等人压制。

“噗~”

利器割破血肉的声音骤然而来，一抹血光迸溅开来染红了脚下的浑浊泥泞。

比起宇智波启游刃有余的压制，跟伊贺真平协力并肩作战的弥生良丸就差了很多，哪怕是以伤换伤的搏命打法也是入不敷出。

两条袖子被割的七零八落褴褛不堪，裸露出来的一双胳膊更是血肉模糊伤痕交错，剧烈的喘息就像筋疲力尽仍摆脱不了车架的老牛，哪怕有着伊贺真平的支援，弥生良丸也到了岌岌可危无以为继的境地。

但他并没有慌乱，依旧挥动着双手不断厮杀，好像根本不知道疼痛，就像两条伤痕累累的胳膊根本就不是他的。

或者是伤上加伤，伤痕累累之下他已经对火辣的疼痛麻木了。

他依旧很冷静，哪怕脚步已经有些虚浮，目光却依旧镇定。

瞅准机会拼着背上被插了两把手里剑，弥生良丸踉跄着脚步冲进了伊贺真平的支援圈，再次险之又险的摆脱了雨忍分割围杀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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