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答案

“万平方公里的视野，和千平方公里的视野比起来，上升了一个档次不止。”

在万平方公里的视野中，除了平原，淡水湖，还出现了河流、山脉、丘陵等地形。

“再繁殖播种几次，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我一开始的那两个推测哪个正确了。”

虽然这么说，但在此时的李鑫心里，已经渐渐确定了答案。

在这万平方公里范围内，李鑫不仅仅看到了其它苔藓植物，还看到了长在岩石上的地衣，以及其它一些不知名的矮小绿色植物。

这些迹象表明，这颗星球，很可能真的已经从物种大爆发前夜，进入到了物种萌发期。

心里有了答案，现在李鑫所要做的，就是不断扩大视野范围，多去几个曾经石头身体时路过的一些熟悉的地方。

比如，那条云雾缭绕的山脉，那片大的离谱的大海，那道深度超一万米的峡谷，还有南北两极……

把思绪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李鑫把意识转移到淡水湖区域。

“和预料中的一样，这些孢子都已经成功在淡水湖边扎根了。”

没花费多久，李鑫成功定位到了那片四十多米被干涉的播种范围。

不断转换意识到这片区域的孢子身体上，感受着这些孢子的成长情况，李鑫很是满意。

入夜，天空一如往常的明净深邃，繁星点缀，美丽动人。

“这颗星球，虽然有了植被，但很可能也只是一些最基本的简单高等植物。

像高级些的种子植物，甚至动物，连影子都没有。

唉，这种一颗星球上，只有一个人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视野仰望寂静的夜空，李鑫的思绪此时却是剧烈起伏着。

“之前只是块石头的时候，还有可能横渡太空，往地球的方向飞飞试试。

现在身体成了苔藓，脱离了水和地面，能量消耗的速度，连空中飞行都持续不了多长时间，更别提穿过危险的大气层，去太空中了。

嘶～居然忘了把意识收回来了…可恶啊，山上掉块石头，竟然就把孢子砸死了，还真是脆弱呢。”

正在仰望天空抒发感慨的李鑫，突然感觉到身体被重物砸烂。

这种被砸烂的感觉，只带来了一瞬的意识痛觉，但由于疼痛感过于强烈，李鑫险些被瞬间疼晕过去。

当意识中的疼痛感舒缓了不少后，他通过分割意识消失前传递过来的感知，很快反向定位到了出意外的孢子身体的具体位置。

把分割出的一小份意识移动到出意外孢子的附近的一枚孢子身体上，透过这个孢子的视野，李鑫观察着不远处那块被几十厘米大小的落石砸烂的孢子尸体，倒吸着冷气的说道。

像这种被石头莫名其妙砸死的事，李鑫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早在第一次繁殖播种，有了近万的孢子分身那会儿，李鑫就见识到过。

所以后来，李鑫没什么事，是不会把意识分割成多份，在所有孢子身体上的。

今天下午，李鑫在观察完那片四十多米范围内的区域后，忘了收回那几份本来就忽略不计的分割意识。

而好巧不巧的，那片区域不远处有一座五六米高的矮山。

这块落石，便是从这座矮山上掉下来的。

被这么一刺激，李鑫也没了对夜空发呆，抒发感慨的兴致。

选了个周围有遮挡物，环境又适宜苔藓生长的孢子身体，李鑫把意识全部转移了过去后，进入深度冥想状态。

李鑫发现如果在深度冥想状态下待的时间久了，虚空身体的能量总值会缓慢的提升。

虽然，这种提升幅度，大概是每持续深入冥想状态七八天，才提升一个能量单位。

但这架不住李鑫时间充裕啊，作为苔藓，李鑫除了在繁殖播种的时候，需要认真的看着这些苔藓，以免发生不测之外，其余时间李鑫都是无事可做的无聊状态。

如往常一样，李鑫很快进入到了深度冥想状态。

“能量总值什么时候提升了这么多？”

刚和虚空身体契合，李鑫就被虚空身体传递过来的能量总值的信号波动惊讶了一把。

有关于虚空身体，李鑫最敏感的莫过于和能量相关的东西了。

“前两天记得还是606，怎么刚过了两天就成了644了？”

反复又感知了下虚空身体的能量总值，李鑫最终确认，虚空身体确实是自己涨能量了。

“奇怪了，这是什么情况？”

对于虚空身体能量自己莫名上涨的现象，李鑫很是新奇。

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清晨，朝霞升起，李鑫依然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要说李鑫身上最神秘的，莫过于这虚空身体了。

如今虚空身体自己莫名其妙的涨能量，李鑫那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觉无从下手。

“再观察观察，看涨能量这事属于巧合的行为，还是有规律的上涨。”

琢磨了一晚上，李鑫只能先这么决定。

过了十多天，李鑫发现，虚空身体的能量竟然真的又自己涨了165个单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下李鑫再迟钝，也能看出这事不对劲来了。

“一定有什么原因，虚空身体不可能会自己平白无故的涨能量。

什么原因呢？之前无论是石头身体，还是前几次的苔藓身体，都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等下…涨能量这事貌似是在我这次孢子繁殖，获得万平方公里范围的视野后，才出现的。

难道说和这次孢子繁殖，视野增加有关？

可是它们之间又会有什么关系呢？我每次孢子繁殖过后，出现变化的只有成万倍增加的苔藓分身，以及成十倍增加的视野。

如果虚空身体能量上涨，和孢子繁殖有关，那也应该是和这两个变量有关系才对……

严格来讲，视野的增加是依附于苔藓分身数目的增加或减少的。

所有苔藓分身独立的视野，组成了万平方公里范围的宏观视野。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虚空身体的能量上涨与苔藓分身有关系，那也是只和不断增多的苔藓个数有关了……”

暗自琢磨思索着，慢慢的李鑫竟真的想到了种可能。

“可是苔藓个数增多，在能量运用的消耗上，不是会更加多的消耗虚空身体的能量吗？

现在为什么又会让虚空身体能量上涨呢？”

想到这，他回忆起了那次虚空身体分离能量失控，疯狂向苔藓分身灌注能量的情景。

“想不明白，再观察观察吧。”

沉思了良久，李鑫依然无法找到这两个本应是现象互相矛盾，却发生在同一事物身上的原因，只好如此安慰自己。

一个月过去，李鑫又有了新的发现。

“这一个月内，能量上涨了404个单位，但明显的能量涨幅没有一开始大了。

按这种能量涨幅趋势，倒是有点规律了……”

结合这一个月的观察数据，李鑫若有所思的说道。

时间又过去了五个月，转眼又快到了孢子体成熟，释放孢子的时候了。

“能量先是疯涨…然后依然上涨，但能量涨幅逐渐降低…而后，能量每天涨的数值开始固定…再后来，能量涨的数据一天比一天少…最后，到了现在，每天基本上也就只能涨不到半个的能量单位。

虚空身体能量增涨的过程，对应苔藓从孢子发育，到生出假根，分化出茎叶，成为配子体，配子体成熟，长出孢子体，最后孢子体成熟的过程。

虚空身体能量增涨和苔藓从孢子发育成熟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内在联系。

它们之间的联系，究竟是什么呢？”

意识依附在一株长在九米山坡背阴面的苔藓上，李鑫沉思着自语。

五天后，孢子体再次成熟，新一轮的孢子播种开始。

为了论证在孢子播种过程中，大量动用意识是否会引起昏睡，造成记忆力空白区的现象。

李鑫再次如上一次播种时一样，在淡水湖区域，对着一株离淡水湖最近的苔藓忙活了起来。

而最终的实验结果显示，孢子播种期间，大量动用意识，确实会造成昏睡和记忆力空白的现象。

对此，李鑫思索了段时间后，猜测是因为在此期间，自己动用了大量意识，导致意识在孢子新与旧身体过渡过程中，意识疲乏，需要更长的时间恢复自身。

这种恢复，最终显化为休眠昏睡，强制暂停意识活动。

解决了意识昏睡问题，李鑫先是轻车熟路的熟悉起新的孢子身体。

这一次的孢子繁殖播种，所诞生的孢子总数李鑫已经无法计数。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视野范围达到了十万平方公里。

这个范围，与中国江苏省的面积相仿。

“说起来，我现在也是坐拥一座省的男人了。”

根据之前视野扩展规律，李鑫计算出了目前视野的总面积后，颇有些自嘲的说道。

如此广阔的面积，其中所包含的地形地貌自然也增加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在这些新扩展的区域，李鑫借助孢子分身的视野，依稀认出了曾经环球旅行时，所到过的一些地方。

而那些地方，现在一改曾经的碎石满地，荒凉死寂的景象，变成了苔藓地衣等绿色矮小植被覆盖，绿意盎然的样子。

“这个世界真的变样了…我究竟在石头身体汽化后，睡了多少年……”

当真正证实了自己曾经的推测，李鑫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多么高兴，而是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和些许迷茫之中。

孢子播种结束的两天后，李鑫再次发现了虚空身体自己涨能量的现象。

“又在疯涨能量，短短两天，能量涨了137个单位，比上一次多了一倍多。

如果我之前的推测没错，虚空身体能量疯涨，对应于孢子生出假根这个阶段，那又会是什么导致的呢？

它们之间，又有着什么关系？

这一次播种，要比上一次扩大了十倍的范围，孢子分身数量扩充了万倍，而虚空身体的能量增涨速度，比之前增涨了一倍多……

万倍的数量～十倍的面积～一倍的增速…

在一次孢子播种繁殖的过程中，会增加万倍的新生孢子，万倍的新生孢子又会扩大出十倍的面积，十倍的面积又会增加一倍的虚空身体能量增涨速度。

即使知道了三个变量的倍数关系，列出等值公式，对于解决它们之间究竟存在什么关系的问题，也没有突破性作用。”

意识海里飞快的分析着相关数据，李鑫此时有种快要接近答案，认真思考后又寻而不得的矛盾感觉。

“能量增涨…孢子扎根……

能量增涨，说明有新的能量来源，而孢子扎根，同样也是吸收地下营养水分……

难道，虚空身体能把一定数量的孢子所吸收的营养，转化为能量？”

意识分割到一小片区域内的孢子上，李鑫边静静体验着孢子假根吸收营养成长的过程，边思考着。

“这不太可能吧？上一次虚空身体吸收的其它能量，还是一群活火山群中心的一座死火山上的温泉能量。

像虚空身体这么神奇的东西，对能量的要求肯定不低，孢子吸收的营养，怎么会入得了虚空身体的法眼？

如果虚空身体真不挑食，那这颗星球上，比孢子吸收的营养更高的东西有的是。

可我当初环球旅行的时候，除了那个温泉的能量，也没见虚空身体吸收了其它什么东西。

除非，孢子吸收的营养能和温泉能量媲美。否则，怎么想，虚空身体都不可能会因为吸收了孢子假根吸收的营养而疯涨能量……”

说着说着，李鑫突然沉默不说了。

“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孢子假根吸收的营养如果是和温泉能量一个级别，甚至更高，那虚空身体能量上涨也解释的通了。

不过…要是孢子假根吸收的是某种能被虚空身体吸收的能量，那这种能量应该是和孢子平时吸收的普通营养独立的。

否则，如果孢子假根吸收的营养只有一种，在被虚空身体吸收的同时，又供给孢子自身发育，这在逻辑上就说不通。

最简单的道理，一山不容二虎，在只有一种资源的前提下，强势的一方会霸占更多的资源，甚至全部的资源。

而显然的，孢子本身与虚空身体比起来，属于弱势的一方。

在弱肉强食的法则下，若两者共用同一种假根提供的营养能量，那孢子非得夭折不可。

而现实却是，李鑫的孢子分身现在活的好好的。

所以，这种可以供给虚空身体吸收的能量，必然和孢子假根吸收的普通营养物质是独立分开的。”

稍许沉默过后，李鑫思路越来越顺的自语道。

“那么，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这种孢子假根吸收，能用于虚空身体扩充能量总值的特殊能量，其来源于哪？

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像也挺简单，因为孢子假根扎根于地下，显而易见，这种能量来源于地下。

嗯…说起地下，我之前石头身体的时候，不仅到过地下还到过海底，为什么虚空身体的能量总值就没增涨过呢？

难道是说，需要庞大的面积？

是了，虚空身体能量总值增涨，是在孢子播种繁殖到万平方公里范围后，才开始出现的。

看来，想要引发虚空身体能量总值增涨的现象，除了需要足够的孢子假根，还需要足够的面积。”

想到这里，困惑了李鑫很长时间的虚空身体能量总值上涨的问题，总算是有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