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兑换

一本小册子样的东西，价格是五十赏金。

王徒突然觉得，这种东西正是自己所需要的，但他没有急着兑换，而是去看下一个。

“掺了水的基因药水。”

“可以简单改变体质，增强免疫力。”

王徒以为是自己困得恍惚了，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发现还真是写的“掺了水”。

良心卖家呀，有啥说啥，反正不怕投诉……

王徒撇撇嘴，瞄了一眼价格，是六十赏金。

继续往下看。

笨重的古朝铜甲，七十赏金可兑换。

老将军的令剑，八十赏金可兑换。

漂亮的天鹅服，九十赏金可兑换。

……

王徒皱着眉头，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黄皮书里面的兑换商城，就像是个贯穿古今的杂货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关键的是，大多都华而不实，还价格昂贵。

房间内温度适宜，被窝里舒服暖和，强弓手早就鼾声如雷。

困意是会传染的，如潮水一般袭来，让王徒忍不住哈欠连天。

但是提升实力一刻也耽误不得，连死掉的人都在忙着啃猪肉进化，自己又怎能懈怠。

王徒掐了掐大腿上的肉，给自己提神，翻过法卫征兆的页面。

满眼冷灰色，只有角落里亮着一个光格子。

王徒精神一振，利索地将手按在那个位置。

强弓手的作用是极大的，不然王徒指不定死过多少次了，所以他对现在这个满足兑换条件的法卫充满了期待。

“古朝老中医，人族。”

读完说明文字，王徒刚刚挤出来的笑容凝固了在脸上。

老中医……

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辅助型法卫，可以为执法官和其他法卫提供有效的治疗，减少赏金消耗。”

治什么的不重要，关键是从格子上的图画来看，那弓腰塌背的形象，赫然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年人。

价值是一百二十点赏金，真不便宜，可是征召出来，谁保护谁啊……

王徒顿时对老中医充满了怜悯，明明都到了退休的年龄，却还被黄皮书整成法卫，简直不要太悲惨。

摇头叹息，唏嘘不已。

王徒不加犹豫地翻回了商城的页面。

盯着黄皮书，王徒细细考虑了一番，终于拿定了主意。

“麻烦帮我兑换，违法者的档案和基因药水。”

话音刚落下，两个格子一同亮起柔和的光，他的眼前就有一本封皮陈旧的小册子越涨越大，并很快像泡沫一样破碎不见了。

与此同时，王徒手里一凉，多了个东西。

光芒散去，眼前恢复了平静，似乎一切都不过只是假象而已。

王徒举起左手，掌心里正躺着一个小小的透明玻璃瓶，彷如是水晶制作而成，折射着斑斓美丽的光。

里面淡青色的液体在轻轻摇曳。

王徒挠了挠下巴，仔细打量了几眼。

很快，一丝熟悉的感觉从心头浮现。

“我说怎么瞅着眼熟，风油精的瓶子……”

……

王徒一夜睡的很不好。

无他……太疼了。

肚子里就像有人拿着根针到处钻一样，不仅钻，还左捅一下，右捅一下。

噩梦连连，好不容易忍到天蒙蒙亮，结果直接疼醒了，他赶紧冲进了厕所。

痛快完一波，王徒就感到浑身上下暖洋洋，好像不仅没因为睡得不好乏困，反而精力更充沛了很多。

从厕所出来，只见窗户半开着，清凉的风吹进来，夹带了一抹淡淡的血腥味。

一个夜晚度过，不知又有多少条生命被剥夺。

清晨的光从防盗网穿进来，正打在窗户边，能看见一侧墙面上挂有水粉画。

一根象征生命的嫩柳芽，扎根在腐朽的死树旁。

王徒站着扫了两眼，内心毫无波澜。

也许生命的意义是将世界装饰的更加美丽，但美丽的世界中往往隐藏着莫大的危机。

生命诞生于天地，繁衍在世间，本能便是探索与求知，何言破坏了世界。

捕猎和擒杀，用其他生物的肉填满肚子，是一种生存方式。

你说别人不要杀狼，可若是饥饿的狼吞食了你的家人又怎样。

而面对可爱的鸟雀，大多数的人则会保持善性。

这其中谁对谁错，又如何论的清楚。把控尺寸，拿捏得当，又谈何容易。

人最有灵，懂得分辨善恶，识大是大非。

万物皆可萌，又可凶……

这些话，是王徒以前听一位老阿姨讲的。

她从小信佛，生性善良，却在退休后被儿媳赶出家门，王徒用微薄的工资救济了她一阵，但依旧没能挽回她绝望的心。

王徒愤怒无比，去找她家人理论，乡邻的对话却让他沉默了。

“老太太年轻时候坏的很，经常欺负儿媳，背后说别人坏话，都是报应啊。”

莫要探及人心的底线。

猛兽可以同族相食，人也擅长毁掉别人的一辈子。

生命并无特殊意义，活着只是因为怕死……

王徒呵呵一笑，将各种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

都末世了，不想被变异怪物当串撸了，就得好好活下去。

至于其他的，还很重要吗？

王徒视线在房间内扫了一眼，嫌弃地忽略了地上的小空瓶。

他暗暗后悔，早知道就睡醒起来再喝。

疼一夜的滋味着实难忘。

强弓手不知什么时候起床的，床上空空如也，应该是出去勘察环境了，房门虚掩。

王徒拿起黄皮书，正要翻开去看，鼻子忽然动了动。

一股臭味在房间弥漫。

没有电的厕所，马桶不能冲不说，还不通风……

王徒屏住呼吸，两三步夺门而出，却看到强弓手正蹲在走廊拐角处，手里持着短剑打瞌睡。

王徒脸色尴尬，回手把门关上，悄悄走到窗户旁，呼吸起清晨新鲜的空气。

强弓手听到动静，警觉地抬头看，发现是王徒，连忙站起身来。

“谢大人。”他恭敬地道。

“受伤了及时说，别拿我当外人。”王徒拍了拍强弓手的肩膀，笑着说道。

“是。”强弓手眼眶泛红。

变异怪物整个晚上都没停歇，不时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叫声，穿透力强、音贝也高，接连起伏，表达着它们难以言喻的兴奋劲。

但到了早上似乎知道乏累了，都猫进了角落里，四周因此安静的可怕。

透过薄薄的一层雾，能看到远处公路上，有几个活死人在漫无边际地游荡，身形孤独而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