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篝火

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流过一个小时，确认星纹蝶不会再追上来后，军用汽车前行的速度缓慢了下来。

只是车内的人依旧提心吊胆，不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危，而是担心正在大漠深处和星纹蝶交手的纪伦。

当天色昏暗下来之时，轩辕打开了前车灯，借着灯光在大漠中行驶。

“等等，前面好像有人。”朝前开了不久之后，少昊说道，轩辕于是踩下了刹车。

看清那人的模样后，车内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在军用汽车前方不远处，车灯发出的白色光亮映出一个瘦小的人影，面庞清秀，手上提着折刀，神情淡然，不是纪伦又是谁？

“卧槽，头儿已经回来了？还在前面等我们。”

“他真的打倒了那只可怕的怪物？”

“我就说嘛，头儿怎么可能输？”一位少年兴奋地说。

“也太快了吧，难道我们还在赶路的时候已经打完了？”

少年们兴奋且激动地议论着。

少昊连忙打开车门了，进车后，纪伦第一句话便是：“你们走的有些慢。”

众人一阵无语，心想谁能料到你居然这么快？

最不可思议的是苏云，他一脸震惊地望着纪伦，“你…真的把那只星纹蝶杀了？”

纪伦掏出星纹蝶的晶核。

苏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似乎任何话语都不足以表达他此刻内心的震惊和悸动。

“开车吧。”纪伦以一贯平淡的口吻说道，将军刀折起，递给一旁的少昊，然后找了个座位坐下，继续闭目养神，仿佛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发生过。

入夜，忙碌了一天后，饥饿感袭来，军用汽车在距离昆仑基地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歇息，少年们麻利地搬出折叠锅、水壶、打火器和早已准备好的食物，在大漠中升起篝火，开始今天的晚餐。

就连苏云也罕见地打开了面罩。

“你不怕辐射？”少昊问道。

“短短十几分钟，不碍事，况且这一带的辐射值其实很低。”苏云笑了笑，从一位少年手里接过煮好的晚饭，道了谢，然后开始吃起来。

比起他平日在星云学院享用的饭菜，游荡者少年们吃的食物可以说粗糙到了极点，几乎没什么口感可言。

但苏云却觉得这一餐是自己二十多年来吃过的最满意的一餐，米饭入肚时带来一股沉甸甸的感觉，如同口袋里装着的那枚星蛹晶核一样。

入夜，冷空气下沉，夜里的云气无比稀疏，朗朗星光洒在无垠的高原荒漠上，如画一般。

篝火旁，少年们忙活了一天，早已饥肠辘辘，此刻正忙不迭地大快朵颐，并七嘴八舌地谈天说地，大都是这几年在昆仑山脉一带探险狩猎的经历趣闻，苏云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倒也听得有滋有味，并从中了解到了不少关于太初组织的往事。

“记得那时候，好几个游荡者大人拿着冲锋枪逼我进山去，给他们探路，路上遇到一大群丧尸。”

一位少年吐出一根鸡骨头，含糊不清地说道，“要不是头儿出手，我的尸体估计早在昆仑山里凉了好几年了。”

“还记得三年前那次么？当时，那只变异野牛朝我们冲过来，嘴里吐着火焰，全身的皮硬得像铁板一样，连子弹都打不透。”一名少年感慨道，“幸亏头儿回来的及时，一刀就把它劈了，真他妈刺激。”

“我还记得呢，头儿挥刀的样子真的帅到爆炸啊，感觉传说中的庖丁解牛也不过如此。”

“头儿可不止会这些，我告诉你们，整个昆仑基地的日常运作全都得靠他，那些什么机械图纸、电子芯片、主机程序设计……还有玉虚宫藏书室里的那些旧纪元的技术书籍，我特么一个字都看不懂，头儿瞅两眼就基本上明白了，我真怀疑头儿他到底活了几岁，外表这么小，怎么脑子里却塞了那么多知识？”

少昊也加入了谈话，抿了一口水，感慨道，“莫非进化者都能够隐藏自己的真实年龄么？你说呢？苏云博士。”

苏云沉思了一会，“成为进化者之后，一大好处是寿元会大大延长，比如我所听说过的人类世界很多强者，年纪都在百岁以上，而且容貌和年轻时相差不大，所以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得了吧，头儿他自己亲口说的，他今年只有十三岁。”一位少年反驳道，“头儿从不说谎。”

苏云这时想起来，在出发前，纪伦被他问及年龄时，也是这么回答的。

虽然他现在十分怀疑，一个能单杀星纹蝶的人，真的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么？

他不由地望向纪伦，故事听得越多，他对这个神秘的太初领袖“人皇”就产生越多的好奇。

纪伦没有加入今天的篝火晚餐，独自盘膝坐在人群边缘，遥望着夜空中的璀璨星河，目光专注无比，仿佛要从中看出朵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