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流一路未曾回头,躺在床上才发觉身体像完全虚脱了般。于是他知道,这一难最为凶险,不过还是让他向死地寻到了生机。回想他这几日所历,真可谓是游走在生死之间。今日这一危机过后,不亚于又重生一次。
他本想安安稳稳过完此生,却不想灭村惨案的发生让他的这一个简简单单的愿望也无法实现。既然如此,他就更要为自己而活,活出自我的真性情,活的要更精彩一些!他要过一种不一样的人生!
他从此再也不一样。
第二天李清远一大早就来敲门。
“六哥,六哥,快起来,选院大会要开始了。”
何流这才想起,他们这一批从这次寻剑盛典中寻到剑的,是有一个选择导师的机会。虽然他已被庄主收为关门弟子,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这时早有人在门口等待,同行的到齐了之后,终于一位气质一看就异于常人的身材火辣偶像颜值的女生,穿着靓丽但不鲜艳的束腰长裙,带着醉人的微笑,优雅的走了过来。
“让大家久等了。这次我来带大家在咱们山庄里转一下。”
话还没说完,李清远就迫不及待的做出一副彬彬有礼的姿态:“敢问师姐芳名?”眼神里透着一股真诚。
何流是不相信这些表面的,这胖子越是这样,心理就越猥琐。
那位师姐也不知怎么的就捂着嘴嗤嗤的笑了起来:“小胖,你好可爱哦,姐姐好喜欢你啊,你就叫我菲儿师姐吧!”
李清远嘴角抽了抽,明显他要的不是这种结果,但怎么说也是和佳人搭上了关系,于是装着一副可爱的样子,甜甜的叫了声菲儿姐。
何流在一旁看的想吐,真想上去抽这丫的一巴掌,不过看到林薇薇嘴角的笑意,又硬生生的忍住,就让这胖子扮一个小丑吧。
跟着菲儿师姐一路前行,山庄与白龟湖隔水相望,白墙黛瓦,青山绿水,墙头高低起伏,若隐若现,恰如此时涤荡的心情。
拾阶而上不多久,一个雕花木栏八角亭映入眼前,谓之云闲亭,这就是姜师叔曾说过的归云八景之一了。
山庄依山而建,颇有前世书院风气。武学一途也是如此,幽径曲折,难窥全貌。
何流还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李清远眼睛似不够用了样,大抵是从没有体会过这山野之乐。
过了云闲亭,石阶突然变缓,眼前豁然开朗,青石铺就的广场上一片热闹景象,周围各式建筑傲然耸立,耳中传来的嘈杂声打破了刚刚这一种心思澄静的意境。于是都茫然的抬起头看着还是一脸微笑的菲儿师姐。
“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就是归云山庄的练武场。众所周知,武学一途不在勤学苦练,而在于实战。一味埋头照本画经,只是纸上谈兵,体会不到其中的精妙变化。所以练武场是为此而生。山庄每三年有内院外院大比,旨在让双方相互印证,以补自身不足。而下一次大比就在一年之后,望各位到时能一展风采。”叫菲儿师姐的滔滔不绝的讲着,何流周围的人听的也是热血澎湃,可何流却怎么也提不起来兴趣,实在是因为听到的这些套话官话已经太多太多了。
练武场此时已聚集了很多人,这次的寻剑盛典和归云山庄亲自挑选的剑胚之才一块在此集合。
“诸位,到了此处,你们的习武之路就算正式开始了。归云山庄授课也和寻剑盛典里一样,你的剑师自是有缘者寻之。在此恭贺诸位寻得最契合自身之剑,也预祝各位寻得最有缘之师。”菲儿师姐说完迅速的离去。
何流看着李清远呆呆的望着菲儿师姐妖娆离去的芳影,拍了一下他:“还在想什么呢,不赶快去追,一会你可真找不见人了。”
胖子醒悟了过来,叫了一声:“六哥等我!”就飞也似的追了过去。
何流只能在后面默默地祈祷,胖子啊,哥哥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至于你怎么说,就看临场发挥了。
李清远一路撞开众人,终于在女生住舍前面的一片小树林里追上了菲儿师姐。
菲儿师姐早有警觉,在小胖想喊出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是那位胖嘟嘟的小师弟,脸上又挂起了迷人的微笑,甜甜的问道:“小胖师弟,你是找我的吗?”
李清远吭吭哧哧的憋红了脸,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扭捏的手不安分的握紧又松开。
菲儿师姐扑哧一声的笑出声来,走上前,亲昵的捏了捏他的小脸:“你这小胖啊,太可爱了,以后常常过来找师姐玩啊!”
李清远这是才回过神来,赶紧说:“菲儿师姐,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这么远的地方,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人,你对我真好!”
菲儿师姐听后,笑意更浓了,拉着李清远的手,捏来捏去:“以后谁欺负你了,一定要来找菲儿姐啊!”
李清远装着一副纯真的不带一丝杂念的样子,眼神真挚的看着眼前这位大姐姐,重重的点点头:“嗯!”
何流不知此时李清远的姿态,在这练武场中逛了起来。
瞧见了姜师叔的台子,何流挤了过去。
上面的姜师叔正在讲话:“两千年前,天书流落人间,世人习武练气求长生,归云应运而生。一千年前,正魔大战于光明顶,归云高手死伤殆尽却一战成名。而今天,诸位来此,在此,必能披荆斩棘,斩妖除魔,得道长生。归云归云,云之所往,剑之所向!”姜老头说到动情处,用力的挥着手臂,底下的听众何时听过这种讲话,情绪瞬间被带动起来,也高声的呼喊着,“归云归云,云之所往,剑之所向!”
话毕,选院大会正式开始,姜师叔亲自坐镇试剑。
想起来前世被面试折磨的不成样子,何流不由苦笑,到底还是逃不过这个环节。
不多时,何流面带着自信的微笑,脚步坚定又很有节奏的走上了台。
刚坐下,还未开始说话,就听见前面讲话的那位姜师叔头也不抬的发问:“叫什么名字?”
何流稳了稳心神:“何流。”
下一步就是要做自我介绍了吗?何流已经在心里面构思好,面试时要从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能做什么这三个方向来回答。
“问你个问题。”姜师叔在何流话音刚落就又头也不抬的发问:“假设每天你休息着给你发一定的月钱与每天工作着给你发双倍的月钱,你选择哪一种?”
何流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直觉这个问题不能用以前惯用的套路来答,却又不知该怎么说起。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姜师叔不知道在纸上写着什么,仍旧没有抬头,何流知道下一刻自己再回答不上来,就不会再有回答的机会了。
“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你回忆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死的时候,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正义而斗争。”何流清了清嗓音,说这段话是一定要不疾不徐,不紧不慢,不要让人看出来是在刻意的表现自己,但却要语调深沉,饱含感情,要透漏出历经时光风霜的沧桑感。
正在写字的姜师叔停了下来,抬起头看了看何流,把刚写字的那张纸扔在了一旁,又重新铺了一张,看着何流也不说话。何流说完之后也不说话,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终于姜师叔败下阵来,提起笔,走龙蛇般的写起字来。“你先下去吧,下一个!”
何流转身准备离开,却看见一位女孩儿在掩着嘴偷笑。
他愣愣的看着那个女孩,两人的目光就这样相遇,他想原来还真有一见钟情这一回事。
女孩容貌不算出众,但是已经很符合何流的审美观了,他觉得那个女孩肯定是像他记忆中的某个人的,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何流不想想了,也不想管了,恍恍惚惚的想唱歌:“我要你在我身旁,我要看着你梳妆,这夜的风儿吹,吹的心痒痒...都怪这夜色,撩人的疯狂...”
“我在人民广场吃着炸鸡,而此时此刻你在哪里...”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让所有期待未来的呼唤,趁青春做个伴”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想要唱什么。
何流想作诗,什么春风又绿江南岸,什么烟花三月下扬州,什么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什么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什么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什么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一股脑的往外冒,他也不知道哪一首可以让他那躁动不已的心情暂时安静下来。
也或许是被何流盯的时间长了,女孩抬起头略带好奇又朦胧中有点羞涩的目光偷偷打量着何流。何流装作不知道,如果喜欢上了一个人之后,眼神里都会隐藏着深情,而就在此时他看着女孩的眼神里的情感毫不犹豫的显露出来,喜欢一个人又何必要偷偷摸摸呢?那只是宅男才能做的事啊!
女孩不知道这个眼神明亮但其中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意,老是盯着她看,面容清秀的男孩是谁,她只知道,他在身边的时候很安心,而且并不反感。她不知道的是,不反感恰恰是产生好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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